他下意識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目赤欲裂警告道，“不許走！”
“……”
娜塔莎心頭頓時柔腸百結，他都已經受傷了，結果第一反應還是不讓她走。
震驚，一點點在心口綻開，她手忙腳亂去按住他的傷口，然而那一槍是致命的，以她多年的刺殺經驗不難判斷。
對方是百發百中的狙擊手，子彈的威力極大，一旦進入人體便會自行旋轉，順着肉體旋轉深入。
初步判斷，蘇聿寒的心臟已經被絞碎了，否則，也不會流這麼多血。
“娜塔莎，不準離開我……”
他又重複一句，大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幾乎是話音剛落，娜塔莎的眼淚便飈了出來，她發了瘋似的吻住他的脣，廝磨間乞求，“別死，蘇聿寒，我不准你死。”
自己要死了？
她滾燙的淚滴入他的眼睛，蘇聿寒吃力的眯了眯眼。
心口陣陣發麻，加之她壓住了血流不止的傷口，男人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好像僅剩的體力在一點點流逝。
他霸道撐開了她的手指，與她緊緊交握，從未有一刻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看到過她眼中的驚慌與疼痛，脣上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他一向不喜歡，彆扭地皺起眉頭。
蘇聿寒不知是什麼滋味，只是這個時候，他已經疼得無法思考，只是本能的抱住她，喘息道，“別哭了，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娜塔莎。”
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娜塔莎。
“蘇聿寒……”
娜塔莎泣不成聲，就在他中槍之前，她竟然還可笑的想要問他一次，到底愛不愛？
而事實上，這個問題彼此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過因爲心高氣傲，沒有一個肯低頭。
明明愛，卻彼此傷害，每一次針鋒相對，她猶如一隻炸毛的刺蝟，將他扎得遍體鱗傷，而他，也不例外，總是惡言相向，兩個人都是口是心非，誰都不願意先承認自己的心。
“蘇聿寒……爲什麼？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說出來？你是不是想要丟下我自己去死？我不準！”她呼吸一滯，眼眶酸澀得不行，心臟處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揪住了，逼得她根本無法喘息。
“我今天回來，就是想要告訴你這件事，咳咳……”他劇烈咳嗽一下，娜塔莎按住他心口的手指縫間便有鮮血源源不斷的涌出，“我想通了，其實你說得不錯，我早就對不起小瑾，移情別戀愛上了你，但是我太驕傲了，一直不敢承認。”
“Derek……”這個陌生的親暱的名字再次出口，她已潰不成軍，臉上的淚模糊了視線，她眼底一片猩紅，只看到那些血，拼命從他體內往外冒。
爲什麼會流這麼多血啊？
停住，不要再流了！
娜塔莎急得滿頭大汗，她更加用力按住他的胸口，然而一切只是徒勞，那鮮血順着指縫肆虐，幾秒鐘的時間，就染透了他的衣服。
“是我錯了，當初，我不該因爲一己私慾而限制你的自由，強制要求你嫁給我，毀了你的幸福不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