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沒有他人，僅僅張翟與謝首長相對而坐。
對於謝首長的問題，張翟選擇了沉默。
全息技術的價值？
他很清楚。
不光是商業價值，軍事價值，就連政治價值也不弱。
商業上，若國家支持，完全能發展成支柱產業。
軍事訓練上，模擬戰場訓練，特殊軍種訓練。
軍事實戰上，干擾作戰，肉眼隱形。
政治上，全世界都關心的，熱門前沿科技，任何國家提前突破，都能夠帶來振奮民心的效果，對於整個世界經濟格局都有深遠影像。
這些，張翟都沒說，因爲他明白，謝首長也更明白。
不然，他們兩，此時也不會面對面坐在這裡。
“小翟，你應該瞭解，全息技術會讓很多人抓狂眼紅，會讓很多資本家都發瘋。”謝首長說着，拍了拍張翟的肩膀，語氣就像是位關心他的長輩。
“在科研上，你很有天賦，可以算得上世所罕見的天才妖孽，我這輩子見過很多青年才俊，沒一個，能夠像你這麼誇張。”
話裡透着對張翟的欣賞，還有一絲莫名唏噓。
張翟擡起頭，眼神直視謝首長的眼睛。
他能看到，謝首長混濁的眼睛裡，透露着真誠。
感受到這一點，張翟便說話了:
“無非就是既得利益者不甘心，想要在掙扎掙扎。無關者也不甘心，想要在這新的利益蛋糕上分瓜分瓜。
我這小胳膊小腿暫時承受不住巨鱷們的廝殺，所以我坐在這兒，想找個獵人，對他們敲打敲打。”
謝首長詫異的看向張翟，或許是沒想到，張翟把這些東西看得那麼透。
沒錯，世間熙熙攘攘，皆因利益而來。
“全息技術帶來的變革很大，帶來的利益自然也更大，我沒想過要獨吞，即便這東西是完全屬於我的，但我怕我被撐死。”
張翟的話，說得很明白了。
家境普通，選擇合作，是最穩妥的辦法，不然要想獨吞這滔天利益，也得獨自承擔這未成長起來之前的壓力，明的，暗的，黑的，白的。
何必呢？這種做法，完全和他想要的相悖。
謝首長看了眼張翟，眼神裡充滿讚賞。
這個年輕人很聰明，很沉穩，看不出年輕人身上的焦躁，也不過分貪婪。
“小翟，你是個很聰明的孩子。”謝首長的語氣愈加柔和，像是個循循善誘的長輩，“確實，這麼大的利益帶來的危險，你承擔不來。
即便國家肯定不會放任你這樣的人才受到危險，但是商業上，國家卻沒辦法去針對誰，保護誰。”
“小翟，我也不和你繞彎子。”謝首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張翟面前走動。
“軍方，想要這項技術。”
這話以後，謝首長頓住不言。
而張翟卻笑了，經過這麼多，終於到這步。
從一開始，張翟就不打算和商人合作，和那些大資本合作。
而是打定主意和國家合作。
三個原因:
一，他是個華國人。
二，安全。
三，有些事情，只有國家能承受住。
因爲這三點，國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可以，不過，雖然我不打算獨吞，但軍方也不能白拿吧？”張翟笑着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謝首長也笑了。
張翟沉思片刻，露齒一笑:“我什麼都不要，既然祖國需要，我無私奉獻就是了。但是吧……”
開始大義凜然，突然話鋒一轉，“但是吧，我從小有個願望。”
“哦？什麼願望，說來聽聽？”謝首長帶着和藹的笑容，就像是關心晚輩。
“我想，帶領這個國家，這個民族，走出地球搖籃，我要讓，整個宇宙，滿天星空，都充滿華夏民族的足記，讓這個民族，永世長存！”張翟大聲說道，彷彿發自肺腑之言。
“發明科技，改變世界，引領文明，不斷向上，踏出地球，殖民外星，征服宇宙，走向巔峰。這就是我的願望。”
張翟說得慷慨激昂，謝首長卻有些無語。
這話說得雖然激動人心，但實在是有些空口白牙，異想天開了。
誰想得到，剛纔看起來還那麼沉穩的張翟，結果是個中二青年？
你怎麼不說，你的目標是星辰大海呢？
其實剛纔張翟還真想那麼說，就是怕謝首長聽不懂。
謝首長語氣有些無奈，但更多是哭笑不得:“小翟，我知道你很有天賦，甚至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你將研究出全息技術，做到了整個世界無數人想做到的事。但讓人類殖民外星，實在是太天真了。
這其中的難度實在太大，大到百年內，幾乎沒有可能。
這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難度是你研發出全息技術的千杯萬倍。”
明白謝首長的不相信，別說是不相信，沒罵他異想天開，張翟就覺得夠幸運的了。
畢竟，他就只有個全息技術成果讓人知道他有點能力，但要讓人類走出地球的話。
即便是愛因斯坦復活過來說這話，也沒啥說服力。
無他，僅僅是因爲太難了太難了，其中有太多問題需要解決。
不過，張翟仍有信心，畢竟咋是開掛的男人，不想個大點的目標，輕易就實現了，人生沒有夢想了怎麼辦？
“謝首長，我知道，這很難。但是人總是要有些追求，不可能因爲難就放棄。
如果不去努力，人類將永遠困死在地球上，直到資源被耗盡，文明退步回電氣時代之前，然後消亡毀滅。”張翟鄭重的說道。
謝首長看着張翟嚴肅的表情，有點無奈，他不是沒有遠見。
人類必須在百年內飛出地球，不然將永遠失去機會。從此文明衰落，逐漸消亡。
這是科學界的共識，謝首長自然也知道的很清楚。
他是不相信，張翟一個人就能做到。
索性，張翟這種人纔有追求也是好事。
謝首長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所以，你的條件是進入航天局工作？”
張翟聞言，翻了個白眼，去航天局？我腦袋抽了嗎？去遭罪。
“謝首長，老實講，我的目光從未放在地球上，那浩瀚宇宙，纔是我的追求。
財富，那不是我想要的，困在地球上，即便要再多錢，又有什麼用。
天上那任意一個看着發亮的星球，其價值都能買下整個地球。
權利，我也不想要，地球僅僅是銀河系中一個小旋臂獵戶臂上末端的個偏遠星球，爭奪這樣的星球某一小塊的某一部分權利，呵呵……”
謝首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該誇張翟胸中藏宇宙，追求不凡呢，還是罵他不踏實，異想天開呢。
可是轉念一想，哪項科技的發展，不是最開始科學家的異想天開呢。
這麼一想，謝首長還想鼓勵一下張翟的追求。
卻不料，張翟再次話鋒一轉。
“哎……”張翟嘆了口氣，顯得很無奈。“可惜啊，雖然我不想要錢，但是我的追求，又實在花錢，雖然我不想要權，但是想要飛出地球，踏足宇宙，又不能讓人忽視我的話。……”
“所以，這樣吧，謝首長，軍方需要全息技術，我就免費送給你怎麼樣？不過民用的話……
國家能不能和我合作一下，我出技術，國家保護下我，順便弄個公司，在弄些人管理，我也不貪，要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怎麼樣？”
張翟大大咧咧的說着，好像在說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謝首長都被他氣笑了，不貪？那還有什麼叫貪？
國家出資，國家出人管理，那不就是國企嘛？而且還是這麼重要的全息技術。
國家一出手，絕對就是壟斷了，不像張翟自己建公司，還要分利出去。
國家一出手，加上全息技術，這個公司直接就能成爲超級巨鱷。
就這種公司，張翟張嘴就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而且還啥都不管的那種。
尼瑪要臉嗎？
謝首長氣的笑，指着張翟，都不知道說什麼。
就這麼僵持了好久，謝首長嚥了口氣，突然說道:“行啊，百分五十沒問題，給你百分之六十都可以。
但是，你要保證，你以後研發出來的任何成果，都歸屬這家公司，怎麼樣？”
果然，數不要臉，還是老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