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懷？”雖然知道沈淵提到的這兩個字，有可能是他的小字，可是從前都沒聽他提起過，如今乍一提起，黎秋還有些懵。
所以，小聲重複了一句，之後帶着幾分疑惑地看着沈淵。
對此，沈淵只是淡淡一笑道：“這是我的小字，是……”
話說一半，沈淵莫名頓了一下，之後才似是無奈似是恍惚的笑着說道：“是我母親爲我取的小字，她……”
話又說到一半，沈淵的神情一瞬間變得柔軟模糊，甚至連後面的話都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目光已經悠遠放空。
就好像此時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與黎秋在一起的，自己若是失神的話，黎秋便會變得很尷尬。
可是黎秋並沒有。
知道沈淵一定是想到了他的親生母親，當然若是自己的猜測沒錯的話，那麼他應該是想到了他的親生母親。
孝淑皇后！
黎秋很早就懷疑，沈淵就是當年孝淑皇后被燒死前懷的那個孩子。
黎申說當時孝淑皇后懷有九個月的身孕，雖然最後正陽宮的人都被燒死了，可是黎秋不相信。
若非與孝淑皇后有關係，沈淵怎麼會在山上供奉着孝淑皇后的牌位呢？
若非與孝淑皇后有關係，那麼沈淵又怎麼會與趙恆扯到一起呢？
特別是跟黎申問了些情況之後，黎秋心裡的懷疑之意更重！
不過這件事情畢竟隱秘，若是沈淵相信自己，願意與自己說，那麼黎秋自當保守秘密。
若是沈淵想將這一切爛在心裡，黎秋也不會有半分不舒服的感覺。
畢竟這件事情。事關太多。
當年若非有人介入，想來沈淵想活下來，也是極爲困難的。
十六年前正陽宮的那一場大火，想來暗地裡還有不少的陰謀陽謀，只是被時間與廢墟掩沒了，無人再提罷了。
不過如今的沈淵就算是想重回天家，怕也是困難重重。
並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他是孝淑皇后的兒子。正陽宮的人當年都被大火燒死了。
沈淵是怎麼活下來都是一個謎，甚至說這中間肯定還要牽扯上不少人的。
想重回皇家，那麼當年那些背後發生的事情。肯定都要擡到明面上。
有些人可以被擡上來，有些人怕是不太好吧。
所以，這件事情，黎秋寧可自己不知道。
“她最喜歡的古籍便是楚辭。若非……”斷斷續續的，沈淵還在小聲說着什麼。不過好在聲音並不算小，黎秋還聽得清楚。
只是沈淵在說這些之時，總像是有着顧忌一樣，話說一半便停了下來。許久之後便再接上去。
只是上下兩句，看似可以接上，卻又接不上的樣子。
“我的名字取自《九懷》篇。‘臨淵兮汪洋，顧林兮忽荒。’母親說我們這一輩。取名字都是單字，不然的話，她其實是想爲我取名‘臨淵’。不過，單名聽起來也很好，而且是母親爲我取的，我滿心歡喜……”說到這裡的時候，沈淵的眼角已經有些溼了。
只是因爲黎秋還在場，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罷了。
那個在萬難之中生下他的母親，他從來都沒有看過一眼，卻也知道，那是一個極爲剛強的女子。
沈淵知道，母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簡單平安的活着。
所以，哪怕是讓自己以一個普通的身份，遠循紅塵，母親也是願意的。
可是自己從一開始便註定是不同，那些人那樣瘋狂的拿走了母親的東西，他沈淵勢必要親自爲母親討回！
所以，他註定要活成一個讓母親失望的樣子了！
可是如今不同了，他身邊有了一個讓自己牽掛之人。
黎秋。
這讓沈淵放棄了很多從前已經規劃好的事情，甚至放棄了事成之後，跟在趙恆身邊，距離母親更近的地方，而與黎秋一起遠走江湖，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七月，母親希望我活得簡單平安，希望我可以不被太多的事情所束縛，希望我可以與自己喜歡之人，白頭到老，永不分離。”細細的呢喃結束之後，沈淵面上的神情又溫柔了幾分，之後一把握住黎秋的手，溫柔的告白着。
被一個男人，雖然也是一個讓自己熟悉之人，如此深情的表白，黎秋面上帶着一絲羞澀的紅，甚至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樣迴應。
麻蛋！
感情新手上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樣表現纔算是正常的啊摔！
從前在現代的時候，大家都是那種很自然的就在一起了，並沒有表白啊，求愛啊這一過程。
所以面對沈淵突然的深情告白，黎秋居然有些懵逼，不知道該怎麼樣接下去。
不過沈淵也並沒有着急，只是握着黎秋的手，一臉溫柔地說道：“七月，這條路你可願意陪着我一起到白頭？”
“嗯。”黎秋雖然並不知道該怎麼樣迴應，可是自己服從內心裡最真實的聲音，所以在沈淵的話音落下之後，黎秋如此應了一句。
只是應完之後，黎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應了一句什麼，臉驀地紅了，之後扭過去，沒有再看沈淵。
不過沈淵也不在意，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黎秋，眸底充滿了滿足與平靜。
這是他想要的姑娘，這是他想要的生活。
今後不管前路如何，他定要與黎秋一起，攜手共度！
兩個人雖然說深情告白到大半夜，不過沈淵是個君子，自然是不敢胡來的。
所以最後幫黎秋看了看炭火，還有房間附近的安全問題，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自己回來的第一時間便先來看的黎秋，還沒有回縣太爺府去報個平安，也不知道母親是不是會擔心自己？
畢竟他說最近兩天會回來，若是回得晚了，怕是周玲瓏又要擔心自己了。
羞澀的抱了抱黎秋，沈淵這才閃身離開，藉着夜色，一路奔向了縣太爺府。
一直到感覺到外面沒有了聲音之後，黎秋這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至於黎豆豆？
在兩個人你儂我儂深情表白之時，便悄悄的消失掉了。
最後看到沈淵離開了，這才悄悄的又繞回到黎秋的牀上，貓在角落裡悄悄的睡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