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渾身青筋爆綻的白人老者目眥欲裂，張口欲言，但皮膚下涌動的四色劍光蔓延到他的顱頂，徹底將他的本源靈魂抹殺。
猙獰的瞳孔迅速放大，白人老者的氣息迅速萎靡，但無論靈肉都還保持着鮮活狀態。
完成任務的四色毀滅劍光從天靈蓋鑽出，迅速回歸虛無。
沒有了古老原始的先天毀滅神性，四周翻滾蠕動的混沌虛空逐漸收縮，被兩個世界的抑制力一點點彌合。
然而根本沒有在乎周圍的異變，朱灝淼伸手虛抓，瞳仁中黑光一閃。
【貪婪】！
邪惡扭曲的權柄悄然發動，白人老者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攥住，身體一點點扭曲變形。
咔嚓咔嚓咔嚓~
最珍貴的源質、真實性被壓榨而出，凝結成一滴滴紅酒般醇厚的液體，潺潺注入朱灝淼手中的黃金聖盃中。
五指緩慢而猙獰的蠕動，白人老者像是落入了磨盤裡，殘骸迅速變小，逐漸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最後被徹底磨滅。
看着杯中滿到快要溢出的猩紅液體，朱灝淼微笑揚起嘴角，緩緩將華麗的黃金聖盃舉起。
“感謝命運的饋贈。”
言罷，黑衣少年一口將杯中的“美酒”吞下，體內頓時噴涌出不可直視的扭曲黑光。
轟！
最後的羽化蛻變開始加速，暗金色的光焰在少年體表熊熊燃燒，十二支黑暗羽翼無限膨脹，宛如遮天蔽日的陰雲籠罩在兩個東京市的上方。
被強行打斷的過程重新啓動，隨着飛昇靈力的不斷攀升，剛剛修復的時空又變得扭曲起來，現實與虛幻重迭的界限變得模糊，融合成一片奇妙的區域。
這片區域非真亦非幻，兩邊都無法觸及，但兩邊又都能夠看到！
望着那宛如海市蜃樓籠罩天空的“夾縫交界面”，天照女之命面色複雜的長嘆一聲。
隨着【龍之子】的野蠻生長，她曾經的自信已經逐漸消散，有種無論怎麼追趕都觸及不到的無力感。
但作爲最頂級的聖靈，天照女之命的【道心】無比堅毅，轉眼就把一閃而逝的頹廢與絕望碾碎，瞳仁中重新涌起無窮鬥志。
我可以失敗，但我絕不認輸！
死死凝望着穹頂中的威嚴人影，晶瑩瞳眸平靜而決絕。
而在她的視網膜中，籠罩天空的暗金光焰逐漸分層，焰心是連光都能吞噬的純粹混沌，越往外顏色越實體化，組成十二支翼展幾十公里的龐大黑暗翅膀。
此時，外界的已經看不清朱灝淼的模樣，只能看到在蠕動暗金光焰中央，一個威嚴修長的人形輪廓手握一抹燦爛的金色小點，好似懸浮在衆人頭頂的一顆恐怖黑洞。
另一邊，玄妙的法則之力淬鍊着朱灝淼的靈肉，【黑之書】中也發生着相應的玄妙蛻變。
【逆天改命】
吞噬命運密儀，修改世界線，氣運收束凝結，天命升格。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氣運坍縮成真實不虛的本源氤氳，緩慢滲入朱灝淼靈魂深處，從命運和概念層面強化他【真實性】。
旋即，【黑之書】中的現實之頁上浮現出一道信息。
【精】成長係數+1
【氣】成長係數+1
【神】成長係數+1
冰冷蒼茫的紫金豎瞳一點點消散，溫暖的人性重回朱灝淼眼眸，但還沒等他高興，【黑之書】中的虛幻之頁開始發生劇烈波動。
虛壽、六維屬性、七宗罪……
一切數據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下降，直至徹底歸零。
煉假還真，煉虛返實！
最終，代表三重天的虛幻之頁一片空白，只剩下星星點點的七彩晶塵滲透象徵虛幻與現實的紙頁，融入到背面代表真實的現實之頁中。
良久之後，一身毀天滅地的偉力盡數煉化，周身異象消散，返璞歸真的黑衣少年宛如一個凡人屹立在雲端，俯瞰着兩界大地上的芸芸衆生。
遙遠的距離已經超出了絕大多數凡人的目力，但在所有超凡者眼裡，他卻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令人絕望的壓迫感。
遮天蔽日的十二支黑暗羽翼收縮合攏，蜷縮在他的背後，手握着一尊華麗的黃金聖盃，黑衣少年就好像降臨凡塵的古老神祇，用冰冷而憐憫的目光審視着兩界衆生。
而在天上，朱灝淼沉吟片刻，望向虛幻一側，將手裡手裡的黃金聖盃輕輕拋下。
嗡~
微不可查的金色小點消失在夾縫交界面，墜落回了原本的世界。
霎時間，耦合鏈接的兩個世界開始脫落分離，天空中直徑幾十公里的空洞迅速縮小彌合，最終停在朱灝淼周身幾丈範圍內。
兩邊的世界之力都在拉扯自己，朱灝淼猶豫數秒，還是選擇迴歸現實。
向前踏出一步，貫通兩界的【門】在黑衣少年身後關閉又消失，恐怖的超自然天災徹底平息，只剩下一個凡人難以捕捉的小黑點似緩實急的墜向大地。
嘩啦~
在即將觸地的瞬間，朱灝淼身後寬大華麗的漆黑羽翼驟然展開，急速下墜的身形飛快減速，最後腳尖宛如一片羽毛輕盈觸地，以接觸點爲圓心蕩開一圈淡淡的塵埃漣漪。
看着天空中飄散的漆黑羽毛，天照女之命伸手捏住一根，觀察着它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螢光，隱隱還能看到比頭髮絲還細小的金色扭曲紋路忽生忽滅。
由神性與能量幻化而成的羽毛轉眼虛化消散，天照女之命擡起眼眸，望向不遠處的收攏華麗翅膀的黑衣少年，眼神感激又忌憚。
中華神系在高天已經很強勢了，如果再添這樣的怪物，恐怕其他神系都要抱團取暖。
另一邊，將【墮落天使】的神性與原罪權柄結合，漆黑羽翼在朱灝淼身後蠕動收束，最終變化成一襲像是披風又像是風衣的外套。
內側是修身挺拔的黑西裝，外側是修長過膝的華麗風衣，俊美的少年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宛如一幅唯美的畫卷，令人移不開目光。
墮天使之王的神性特徵？
不！
應該還有【深淵】的本源特徵。
感受到朱灝淼無意識散發的超自然魅力，天照女之命心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