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計劃出遊

與汪雨涵和張雪正式合租之後,陳雨林特意買了件寬大的睡衣,半夜上廁所或者找水喝的時候就不會再次發生“帳篷事件”了。另外,房租的事陳雨林也和她們倆爭執了半天。按照陳雨林的意思,每個季度的房租是2664元(888-3),除以3個人,等於888元,再湊個整,應該交給汪雨涵她們1000元。

汪雨涵當然不能同意了:“這湊整哪有往多湊的,我們已經住了這麼多天了,收你888那不是欺負你嘛。再說了,你住過來我們還多了個免費的保鏢,要湊整也得往少湊,你給600得了。”

“那哪行呀?給你們那麼少不是佔你們便宜了麼?”剛說完,陳雨林就意識到這句話有問題。什麼叫佔你們便宜呀?急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錢太少了,你們就吃虧了。”可是,這句話好像也有點毛病。

汪雨涵和張雪都被他逗樂了:“又是佔便宜又是吃虧的,你那兒說啥呢?”

陳雨林終於明白什麼叫越描越黑了。

笑過之後,張雪趴到汪雨涵耳邊嘀咕了句什麼。汪雨涵強忍着笑意點點頭。

張雪說:“你要實在不幹,就多給我們點。”

陳雨林連連點頭。

“好吧,你就給我們666吧,吉利。”

屋內三人大笑着一起栽倒。

張雪捧着肚子在沙發上打滾,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雨涵你還記得不,咱們看到房東的租房廣告上就是月租金666,後來租金漲了之後,咱們補給房東888。現在陳雨林住進來,咱們又要他補給咱們666。房東這房租定得真是絕了,不管怎麼算,這數都這麼吉利!”

陳雨林說:“那成,666就666。我把伙食費也一塊交了吧,你們受點累,在家吃的時候就帶我一份。”

“沒問題,不過,交多少合適呢?”汪雨涵說。

陳雨林憋着笑說:“我比較能吃,每個月就交222,一個季度正好交666。哈哈哈哈……”沒等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笑了。汪雨涵和張雪也又是一陣大笑。汪雨涵一邊笑一邊想:“這屋裡多個人就是熱鬧不少啊,真希望永遠像今晚這樣開心啊。”

幾天之後的週五,早晨六點多汪雨涵起牀,梳洗完畢後,站到客廳窗子前發了會呆。發呆的感覺真好啊,什麼都不用去想,就那麼呆呆地看着院子裡的樹枝隨着晨風在輕輕晃動,呆呆地看着枯黃的樹葉緩緩飄落,呆呆地看着幾個老人在樹下悠閒地打着太極拳,呆呆地看着小區大門外匆匆而過的行人,呆呆地看着大門旁那隻懶懶的流浪狗……總之,什麼都不去想,不去思考。汪雨涵感到神清氣爽異常輕鬆。

側耳聽聽,陳雨林的屋子裡聲息全無。

汪雨涵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年輕的男孩兒,都是很能睡覺的吧。”汪雨涵想。

過了一會兒張雪也醒了,撓着腦袋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廳:“雨涵,你看啥呢?”說着,走到汪雨涵身後。

這時,初升的太陽露出了笑臉,將金色的陽光灑到了屋內。汪雨涵深深吸了口氣,舒爽地說:“你看,這景色多美啊。”

張雪看着這道金色的光線,也讚歎道:“嗯,我還從沒看到過這麼燦爛的陽光呢,真美——”

“我在很小的時候,曾經去臨江看過我的姥爺。”

“臨江在哪?”

“臨江市在吉林省的東部,與朝鮮隔江相望,周圍都是山,山下是寬闊平靜的鴨綠江。我在姥爺家住了一個月,每天清晨姥爺都帶我去鴨綠江邊遛達,經常能遠遠地看見江對岸的朝鮮族婦女在江邊洗衣服。有時候姥爺就帶我去爬爬江邊的小山,山上有核桃樹,我們會揀一些核桃帶回

家烤着吃,比超市裡賣的核桃仁好吃多了。只是核桃從樹上掉下來時是黑色的,粘到手上就洗不掉。姥爺不讓我碰,但我還是忍不住偷偷抓了兩個藏在衣服兜裡,結果手指被染得黢黑,我蹲在小河邊怎麼洗也洗不掉。我心裡非常害怕,害怕自己的手永遠就這麼黑了,就哭個不停。姥爺怎麼哄也哄不好我。最後,也不知道姥爺在哪摘了根綠色的東西讓我吃。我一咬,味道酸溜溜的——呵呵,現在想起來有點想老醋菠菜的味兒——慢慢的也就不哭了……唉——真懷念那個秋天啊。”

汪雨涵幽幽地講述了一段兒時的往事,簡直把張雪都聽得入了迷。

“雨涵雨涵,你姥爺給你摘的哪個酸酸的東西叫什麼呀?”

汪雨涵皺着眉頭想了想說:“想不起來了,那時候我還小,好些事情都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

“那在超市能買到嗎?”

“夠嗆。”

“後來你沒再去過麼?”

“第二年我姥爺就去世了,往後就再也沒去。”說到這,汪雨涵的情緒有些低落。

“別想那些不開心的啦,什麼時候咱們再一起去臨江玩玩唄,我好想去揀核桃,好想去吃那個酸溜溜的小東西。”

汪雨涵笑笑說:“咱們天天上學,哪有那麼多時間啊?人吶,還是不要長大的好。等明的吧,明年五一咱們一塊去。”

張雪頓時就泄了氣,撅着嘴說:“那麼久啊,我想現在就去……”

“要不,等到週末咱們到淨月潭去玩玩。”汪雨涵安慰道。

“淨月潭都不是原始森林,我想去原始森林,想去長白山……”

唉,汪雨涵無奈地想:“張雪可真是個小纏人精,真不該給她講這些故事。”

這時候陳雨林穿着寬大的睡意從臥室裡出來了:“張雪,剛纔你說要去哪來着?”

“不告訴你,哼。”

“呵呵,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想去長白山嘛,其實也沒那麼難的。”說着,走到衛生間開始洗臉刷牙。

張雪叫道:“哦——你偷聽我們講話?”

“偷聽?呵呵,你講話那麼大聲,想不聽都難吶。”陳雨林差點把牙膏沫噴出來。

張雪突然問道:“剛纔你說什麼來着?”

陳雨林一愣,說道:“我說你講話那麼大聲,想不聽都難。”

“不對不對,再往前一句。”

汪雨涵看着張雪那認真的小模樣就想樂,提醒道:“是不是其實也沒那麼難?”

“對,就是這句!陳雨林,這句話什麼意思?”

陳雨林刷完牙洗乾淨臉之後從衛生間出來,懶洋洋地坐到沙發上說道:“別的地兒我不知道,長白山我可太熟悉了,我就是在長白山腳下長大的呀。”

“對呀,我怎麼忘了你家就在安圖啊。”張雪就像當年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快說說,怎麼個不難法?”

陳雨林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一般人都以爲長白山交通很不方便,一個來回需要好多天。其實前幾年已經修好了從安圖縣縣城到長白山腳下的一級公路。現在,從安圖縣開車去長白山,兩個小時就能到山門。咱們現在都是雙休日,兩天時間足夠到長白山去玩一圈的了。”

“兩天?能夠用嗎?”汪雨涵疑惑地說。

陳雨林一看她們倆真有去長白的意思,也來了精神,認真地回憶了一下來往車次的時間後說道:“我們可以坐週五晚上9點半的N167次列車,週六清晨6點左右就能到安圖縣。在縣城吃過早飯之後,8點坐上開往長白山的長途汽車,10點就能到長白山山門。下車開始爬山,大約2個小時之後,也就是12點左右就能到長白山瀑布腳

下。休息1個小時,同時可以吃幾個用泉水煮的雞蛋和冷麪之類的風味食品作爲午餐。下午1點繼續爬山,2點左右就能爬到天池。在天池逗留1個小時後下山,再到小天池玩一會兒,下午5點左右就能回到山門。乘車半小時後到達二道鎮(距離長白山主峰最近的大鎮)用晚飯,晚上就住在二道鎮。如果你們有興趣,我還可以讓我同學幫忙聯繫一戶農家借宿,可以體驗一下原汁原味的農家生活。第二天週日,上午可以到附近的山裡玩玩,山裡有的是核桃蘑菇酸醋枝什麼的。嗯,酸醋枝就是剛纔你們說的那個酸溜溜的小東西。中午回到二道鎮吃午飯,午飯之後可以在鎮裡逛逛,買點紀念品什麼的。下午兩3點乘車返回,大概4、5點鐘就能回到安圖縣城,正好趕上吃晚飯。我可以帶你們去一家特地道的朝鮮族飯店,品嚐一下正宗的朝鮮族狗肉、冷麪和鹹菜,嗯,米腸的味道也相當不錯。晚飯之後,我帶你們到二龍山上看看落日晚霞,再到我的母校去參觀參觀。晚上9點,再坐N166次列車,週一清晨5點半回到長春,一點都不耽誤上課。來回的費用嘛,我算算……每個人400塊就足夠了。”

陳雨林這一頓介紹,真把汪雨涵和張雪聽得傻了眼。她們倆都沒想到陳雨林對這些車次時間居然這麼熟悉,整個過程分析得絲絲入扣。張雪簡直都悠然神往了,看着汪雨涵使勁地點頭。

汪雨涵輕輕搖頭。

張雪繼續使勁點頭。

汪雨涵無奈地笑了笑,緩緩點了點頭。

“耶——去長白山嘍——”張雪高興地跳了起來。

高興了一會,她想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安靜了,盯着陳雨林說:“到了長白山那邊可就是你的地盤了,你會不會趁人之危,對我們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嗯哼?”

陳雨林心說咱們住在一間房子裡,我要真想對你們嗯哼,早就把你們嗯哼了,還非得到長白山才能嗯哼?

張雪看陳雨林面色一沉,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開玩笑補救一下:“哈哈,逗你玩的,別那麼認真。唉,咱們什麼時候去買票啊?”

“一會兒我就去買,晚了就買不到臥鋪了。你們帶兩件厚點的衣服,山裡邊比較冷。”陳雨林說。

汪雨涵突然想起個問題,說道:“你上午有課沒?別耽誤了上課。”

“今天第一節課是選修,可以不去。我去買了票就回來,耽誤不了第二節課。放心,我不會再讓‘他’抓到小辮子的。”陳雨林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陳雨林買票回來之後剛好趕上第二節課,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劉洋後,遭到了劉洋無情地痛斥:“啊達!我一腳踢死你呀!這麼好的事兒,你居然都不帶我一份。”

“靠!我一個人去她們倆都擔心呢,要是你也一塊去,她們倆還不得以爲咱倆要把她們綁架到朝鮮賣掉纔怪!”

劉洋想想也是,再說人家沒邀請自己去,自己上趕子往上貼也跌份。最後,只得無奈地長嘆一聲,說:“算啦算啦,這次就放過你吧。下次再有這麼好的事,記得帶我一份就行啦。”

汪雨涵這一天的課也沒上好,眼睛看着老師在黑板上寫寫畫畫,心思早就飛到了數百公里之外的長白山上。過了一會,又猶豫地想,自己和張雪兩個女孩與一個交情並不算深的男孩出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隨後,又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會有什麼危險?幾天前,要不是陳雨林挺身而出,自己和張雪早就有危險了。陳雨林絕對不是那種人!

她又想到了陳雨林說“我不會再讓‘他’抓道小辮子”時那狡黠的笑容,很自信,也很神秘。陳雨林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即將開始的長白山兩日遊,會有什麼未知的狀況等待着自己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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