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哪怕他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厲老爺子還是不信。
“胡鬧！”厲老爺子狠狠拍在沙發扶手上，“你大哥是厲家長子，三弟是幼子，我和你母親兩人雖然的確更倚重你大哥，疼愛老三，但對你也從來不是不聞不問。
而且，我很清楚你的性格和喜好，就是因爲清楚你根本志不在此，也對權勢追求沒有任何野心，纔不要求你在公司擔任要職。
厲明陽，我是你父親，你在想什麼，維護什麼，我一目瞭然。你休想騙了我！”
說到底，厲老爺子根本不相信向來性格和軟、光明磊落的兒子，會使那些下三濫的招數。
更何況，這還是對自己的手足至親下手。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父親！”
厲明陽想起了當年的事，臉上露出悲慟的神情。
“我做了這些事也很痛苦，這麼多年一直深深自責，每一天每一刻都被心裡的那種懊惱後悔折磨得無以復加……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真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
他說話的時候，眼底的痛苦不似作假。
那種疼痛，反而可以感染到他人。
在場衆人看見厲明陽這樣的表情，雖還是有所懷疑，但卻有些相信，或許當初的兇手真的就是他。
畢竟，他眼底的後悔和沉痛，不像作假。
唯獨張婉瑜，在他身後看到他這樣的表現，臉上露出來的表情卻非常奇怪。
沒有震驚、沒有驚訝、沒有惋惜、沒有難過，甚至，那雙向來溫柔的眼底還隱隱流露出詭異的嘲諷。
旁人或許沒有注意，但阮萌萌影后般觀察入微的特質卻讓她留意到了張婉瑜細微的眼神變化。
直覺告訴阮萌萌，這件事不是這麼簡單。
阮萌萌：“二叔，你說當年的事都是你做的……這麼說，當年是你故意發照片給厲老太太，挑撥了厲家長輩和大夫人之間的關係。
是你故意把張家的養女明姣安排進來讓她偷偷給大夫人下藥。
也是你……在事成之後，故意縱火做了場假象，想要殺人滅口？”
“我……”
厲明陽眼神明滅，臉上每一塊細微的肌肉都緊緊抽動了一瞬，咬牙道：“是，是我，你說得對，這些事都是我做的！”
阮萌萌：“是嗎？那你說說，你當初都是怎麼做的？你發了什麼樣的照片給老太太，照片上的人物和內容是什麼。還有，你是怎麼把厲老太太手裡的藥換成毒，怎麼在一計不成只有又安排明姣去下藥，又是怎麼縱火殺的明姣？”
“我……我當時是……我當時……”厲明陽雖然開始承認得毫不猶豫。
但真的要他說出細節，他卻反而開始吞吞吐吐。
這種吞吐猶豫不是心虛慌亂，反而像是無法順暢回答阮萌萌的問題，在臨時組織語言。
厲明陽：“時間太久了，我一時記不清……總之，這些事都是我坐的。”
阮萌萌的目光透過厲明陽，落到他身後毫無緊張感的張婉瑜臉上：“二叔，你不用強撐了。你根本不清楚所有的事情經過，你不是幕後主謀，真正的主謀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