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聲如清泉，動聽悅耳。
她在洪荒中雖然歷經磨難，但是，她心中的希望卻沒有消退。
這得益於她的家庭。
無論是她的父母，還是身後的老漢，即便是臨死，都在維護着小女孩心中的純淨。
就像剛纔那樣。
愛。
是人類中最爲偉大的情感。
也是最複雜的感情。
“我不是！”
葉青在囡囡的詢問下，啞然失笑。
不過，也感覺得可惜。
聖人女媧，於兩萬年前成聖。
自那以後，卻沒管過人類死活，但是在衆人心中，卻還有着如此信仰。
若是好好經營，女媧定可以藉着人類所供奉的信仰，在成聖之路上，策馬奔騰。
小了！
終究是格局小了！
當年女媧之所以能夠成聖，便是得了葉青的指點。
可是葉青卻沒想到，成聖以後，她便徹底放棄了人族。
這一條康莊大道，前途一片明亮，女媧卻不屑多看一眼，這樣的眼光，屬實短淺。
不過，這樣也好。
在目睹方纔那一幕以後，葉青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那哥哥你……是人麼？”
得到葉青的回答以後，囡囡又問。
小朋友就是這樣。
無論是洪荒，還是21世紀，腦袋裡都充滿了奇思妙想。
他們的世界很豐富。
只是大人們不願意去了解，所以覺得他們幼稚。
說回葉青。
在聽到這個問題以後，沒有立刻回答。
他愣了一下。
現在的他，乃是數道殘念結合十二品黑蓮的化形，算不上是人。
但是他的意識，卻來自那個文明高度發展的人類世界。
“是……也不是！或者說，曾經是！”
思索片刻，葉青給出了這麼一個答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曾經是現在不是的道理？”
小女孩皺眉。
聽不懂葉青這玄妙的話語，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她吐槽。
“這小女孩，倒是得意得很！”
葉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開心得咧開嘴笑了起來。
到來洪荒世界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年頭，他成爲幽冥之主也有一段時日了。
在這裡，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哪有人敢當面吐槽他？有時候，能聽到別人的吐槽，也不失爲一件幸福的事情啊！
“上仙，小女年幼，童年無忌，你千萬不要介意！”
老漢一把捂住喃喃的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雖然現在的葉青，還沒有殺意。
但是上仙的心，凡人根本猜不透。
老漢可不敢隨意挑釁葉青的底線。
“無妨！”
葉青淡淡一擺手，問道：“當初，女媧創造聖人之時，不是贈了你們人族不少功法麼？怎麼現在人類的境地，如此艱難？”
老漢聽聞，微微一嘆，眼中滿是無奈。
這種事不說還好，說起來，那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淚。
“上仙有所不知，女媧聖人所留下的秘法，雖然強大，但是我人類卻無修仙引路人，這些年，那些秘籍不但沒有成爲庇佑人族的倚仗，反而成了不少仙神殺戮人類的藉口”
“他們，爲了得到女媧的秘法，無所不用其極！”
說到這裡，老漢心中不由得有幾分警惕。
眼前這尊上仙，不會也是爲了女媧秘典而來的吧？
若真是如此，那他剛纔說的那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葉青感嘆一聲。
而老者，更聽不懂葉青這深奧的話語，只能一臉茫然地看着葉青。
“放心吧，我對女媧秘典沒有興趣！”
回過神來，葉青看到老漢那模樣，又解釋了一句。
若是尋常仙神，葉青根本懶得去解釋。
但是他本就是人族，自然對人族有着天然的親近。
就像囡囡所說。
他以前是人族，如今雖然是和天地大道而生的軀體，但是本質上，他依然是人族。
“那上仙此次出手相救，是爲了……”
老漢一狠心，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
反正他都已經是將死之人了，即便死在眼下這尊帥得一批的仙神手下又如何？
更何況，剛纔葉青出手相救，又和他們交談甚多，讓老漢心中有一種感覺，眼前這上神，和其他上神不一樣。
他身上的戾氣，並沒有那麼重。
“厭倦了殺戮，想過點平凡的日子！”
葉青隨性一笑。
仙神眨眼千萬年。
在這千萬年裡，葉青屠戮仙神無數，一步步踏上無上仙位，如今離聖境，也只是一步之遙。
但是這些年，他是真的累了。
平凡人的生活，離他越來越遙遠。
也正因爲這樣，在遊歷了大半個洪荒以後，葉青纔有着歸隱山林，過一段安穩日子的念頭。
“帶我到你們部落吧！或許，我可以改變人族如今的境地！”
收起心中萬千思緒，葉青又道。
這次輪到老者沉默了。
他不敢。
自古以來，人族於仙神眼中，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葉青一腳，可以讓整個人族都葬生於洪荒之中。
若真是如此，那他就是整個人族的罪人。
這罪名，他擔當不起。
葉青雖然於他有恩，但和整個人族的安危相比，他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願意將人族陷入危險的境地。
葉青早已活了無數萬年。
他外表年輕，但是卻比眼前老漢，要老得多。
又或者說，這老漢，在他面前，只是個年輕人而已。
老漢心中的想法，葉青又怎會不知曉？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
說着，葉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如今人族危難，雖能殘存，但是，在這茫茫大世，又能存在多久？我，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這話葉青發自肺腑。
人族修者，至今沒有一人踏入修仙之路。
但是，他已站在聖人之下的巔峰，又曾經身爲人類，對人類經脈熟悉無比，引領人族踏入修仙一途，輕而易舉。
“爺爺，哥哥他不是壞人，剛剛他還救了我們呢！”
就在這時，囡囡又開口了。
如此一來原本就有些動搖的老漢，徹底站不住立場了。
他下定了決心，擡起頭來，目視葉青，問道：“上仙能去人族，自是人族的榮幸，只是，不知賤民能否知道上仙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