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之上。
石磯正駕着璀璨金霞往陳塘關方向飛去。
至於因爲石磯引起的闡截兩教大戰。
事實證明。
石磯她是真的想多了。
別說她的童子死了,即便是她死了,也不可能引起闡截二教之間的大戰。
至於她現在。
……
“難不成...就因爲一個吾的一個童子,闡截二教,就要開戰了不成!”
石磯心神震動,種種闡截二教大戰的後果幻想出現在了石磯的腦海之中。
她一個小小的太乙金仙,何德何能引發兩教大戰!
她是罪人,是截教的罪人啊!
即便是太乙金仙的修爲,都止不住石磯此刻身軀的顫抖。
這是恐懼害怕的顫抖,同時也是感動的抽噎。
她截教弟子果然是親如兄弟,爲了她一個小小太乙金仙,竟然願意與闡教開戰。
雖然石磯心裡也明白,闡截二教開戰其實是積怨已久,但作爲大戰的戰因。
她石磯...她石磯何德何能啊!
石磯的內心深處,感動之情一波波的涌出,甚至蓋過了心中的恐懼,令身體不由自主顫慄了起來。
然而...
一旁的金靈看着莫名其妙的就抖起來的石磯一臉的茫然。
她自然能看出此時石磯是在恐懼,不,比起恐懼更像是...像是在感動?
恐懼!感動?
恐懼她還能理解,畢竟涉及到了闡教算計,石磯一個太乙金仙會恐懼算是正常。
但感動?
被闡教算計了,很令人感動嗎?
金靈心中茫然。
突然之間,金靈竟然有了種她是不是老了,跟不上時代了的感覺。
“石磯師妹?”金靈輕聲喊了一句。
“有罪弟子石磯,願爲截教赴湯蹈火。”石磯一個激靈,頓時大喝一聲。
金靈:“……”
這是什麼情況?
她應該還沒有和石磯說她剛準備實施計劃吧!怎麼突然就赴湯蹈火了。
有罪弟子?
她截教弟子被闡教算計,自然是闡教的罪孽,她截教弟子何罪之有?
沉默一會之後,金靈才輕聲開口道:“石磯師妹還請安心,此事乃是闡教算計,與石磯師妹無關!”
“而且也不需要石磯師妹赴湯蹈火,按照師姐計劃,必然不會讓石磯師妹吃虧。”
雖然不清楚石磯爲何會如此,但作爲一個貼心師姐,金靈第一反應自然是安慰石磯。
當然,石磯作爲一尊太乙金仙,金靈也沒有將石磯當做是還需要照料的小寶寶一樣,最多也就是安慰一句。
而此時...
從哪脫口而出的一句‘肺腑之言’中清醒了過來,石磯也是陡然反映了過來。
她闡截二教還沒有打起來。
她現在也還不是截教罪人。
臉色微微一紅,不過石磯也算是經驗豐富。
畢竟作爲靈石化形,在化形出世之前,誕生靈智的石磯,平日裡,可就是依靠着這種事情打發時間。
“金靈師姐但請吩咐,石磯必不推辭。”石磯一作揖,恭聲應道。
“放心,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情...”
金靈望着有些緊張的石磯,輕聲開口說道:“石磯師妹你接下來只需要正常行動即可。”
“那陳塘關的寶物射殺了師妹童子,師妹便依照平日裡的做派前往陳塘關質問也好,尋仇也可以。”
“石磯師妹只當做師姐今日沒有前來,也沒有勸師妹離開。”金靈說着,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貧道到時要看看,那闡教之人,究竟要如何算計我截教。”
……
想到此,石磯不由的微微一嘆。
之後金靈對她也解釋了一番闡教可能存在的算計,讓石磯心裡對於闡教的陰險也是有了新的認識。
同時,她也是明白了,闡截二教雖然可能會開戰。
但兩教開戰的緣由,怎麼也輪不到她。
畢竟作爲闡截二教大戰的戰因,別說一個碧雲童子,就是她石磯也遠遠不夠格。
想到這裡,石磯心裡雖然有些失望,但同時也是鬆了口氣。
至於現在石磯主動前往陳塘關,踏入闡教算計之中,雖然的確是讓石磯心裡有些發毛。
但一想到金靈聖母這尊準聖大能,石磯的心裡就恐懼全無。
雖然她察覺不到,但她卻是知曉,自己的師姐,金靈聖母,此時必然在注視着她。
而且,作爲截教不起眼的一個外門弟子,能有接觸到金靈聖母這種準聖級別的親傳弟子。
甚至還能入對方的眼中,石磯現在心中別說恐懼,興奮都來不及呢!
當然...
作爲一尊太乙金仙,石磯還是有着足夠的自制力的。
石磯很明白,現在就興奮的話還太早了些,現在的重點,還是要接下來的好戲纔對。
想到此,石磯也是控制着自己心神,遙遙的看着在望的陳塘關,石磯將腦海中有關金靈的一切暫且封印。
在腦海中只留下瞭如同金靈之前吩咐的那般。
童子被陳塘關寶物射殺的憤怒,以及前來興師問罪的意圖。
如果換旁人來,恐怕大羅金仙都做不到這種事情,畢竟石磯也是一尊太乙金仙。
但石磯自己來...自然是輕而易舉,被修改過記憶的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狀。
遠遠的遙望着陳塘關,石磯站立與金霞之上,眼眸中帶着一抹怒意,大呼道:“李靖,出來見我!”
石磯那蘊含着浩瀚法力的憤怒聲音響徹整個陳塘關。
當然,在這人族城池的鎮壓下,聲音傳入陳塘關後,在陳塘關無數人的耳中也不過是響亮點的聲音罷了。
而生活在這大能遍地的洪荒之中,即便人族九州之中安穩不少,但大能同樣不缺少。
這種響徹整個城池的聲音,也不過只是吸引了部分人的目光罷了。
更多的人也只是隨意的瞥了一眼,最多在心中好奇一下是什麼人敢直呼他們陳塘關總兵的名字。
至於關心...關心是不可能關心的,最多聊聊八卦,談論古今打發時間。
生而爲人,哪有功夫關心這些。
而作爲這事件的主角,李靖卻是不可能如陳塘關中的民衆們那般。
雖然聲音中的法力被這陳塘關中的氣運壓制到了最低,但李靖依舊是從中感受到這聲音主人之境界絕對遠在他之上。
自然,李靖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走出,透過域門,直接來到了陳塘關城樓之上。
遠遠的,李靖便看到遠處的那石磯。
當即便是一怔,然後遙遙的便對着石磯的方向作揖行了一禮。
“原來是石磯娘娘駕到,李靖有失遠迎,還請娘娘恕罪!”
不錯。
李靖是認得石磯的。
畢竟骷髏山距離這陳塘關雖然有着六億裡之遙,但對於洪荒修士來說並不算遠。
某種意義上,李靖與石磯也稱得上是鄰居。
更何況,李靖在接下了這陳塘關總兵之職前,前任的總兵可是對他再三勸解過的。
骷髏山上白骨洞住着的石磯娘娘乃是有道真修,師承洪荒之中的通天聖人,乃是截教弟子。
而且史上也數次替他陳塘關出手,其中甚至還包括一尊喜吃人心的邪修,與他陳塘關有恩,讓他千萬不要得罪。
但如今...
遠遠的看着石磯那帶着怒意的神情,李靖的心中就暗道了一聲不好。
然而,李靖雖然心中明白不妙,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
那邊石磯在看到李靖之後,竟然二話不說,直接祭出了自己靈寶。
一方八卦雲光帕直接想着李靖捲來。
“這...”
李靖下意識的就想要反抗,但感受到那八卦雲光帕上只有禁錮之力。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李靖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直接就被那八卦雲光帕禁錮了起來,飛回了石磯的手中。
不過此時石磯臉色也並不怎麼好看。
雖然是憑藉靈寶之力,但作爲靈寶的主人,在動手之時,自然也是承載着人族城池之中人道氣運的壓制。
不過...
石磯作爲一個太乙金仙,又有靈寶相助,拿下一個李靖還是不成問題。
將李靖抓在手中,石磯便再次駕起金霞,向着...陳塘關不遠處的域門飛去。
嗯!
雖然六億裡不遠,但能省力,石磯自然不會傻傻的飛回去。
不多時。
石磯裹挾着李靖便來帶了骷髏山中,擡手一抖,便將八卦雲光帕中的李靖抖了出來。
而被放出來的第一時間,李靖便再一次的作揖拜了下去道:“娘娘,不知李靖何罪,娘娘竟出手擒下李靖。”
“何罪?”
石磯冷笑一聲,然後指着不遠處那被一支長箭釘死的碧雲童子道。
“你說這是何罪?”
“這...”
李靖順着石磯值的方向看去,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震天箭?”
李靖失聲喊出。
雖然沒有上手,但是他陳塘關的鎮關之寶,他李靖如何能不認得。
更何況,旁人雖然認不出來,但那箭尾上的圖案,不正是代表着他李靖身份的官印還能是什麼。
見李靖承認,石磯頓時冷笑一聲,開口道:“既然承認,那李靖你還有何話說。”
“李靖,雖然在你鎮守陳塘關期間,本罪雖不曾出手,但之前本尊好歹也數次出手,護你陳塘關安寧。”
“如今,你這陳塘關總兵,就是這麼報答本座的嗎?”石磯厲聲喝道。
“娘娘,這...”
李靖也是一臉的震驚和茫然。
對於震天箭,他自然是不會認錯,但...他最近並沒有使用過震天箭與乾坤弓啊!
更何況...
陳塘關距離這骷髏山,相隔億萬裡之遙,即便乾坤弓與震天箭有如此射程,但他李靖沒這個能力啊!
“娘娘冤枉,此箭雖未我陳塘關之寶,但卻並非是李靖所射啊!”李靖連忙喊冤道。
“那乾坤弓與震天箭乃是陳塘關鎮關之寶,李靖雖有使用之權,但卻不能帶出陳塘關。”
“而陳塘關距娘娘道場遙遠,莫說一箭射殺娘娘童子,李靖一箭恐怕連一半之遙都飛不過來。”
“並非是你?”石磯眼眸一冷,他自然聽出李靖所言非虛。
作爲太乙金仙,雖然在真正大能面前不值一提,但李靖在她面前,還沒有那個本事瞞天過海。
石磯冷聲道:“那你說是誰?”
“是誰?”
李靖也是在腦海中開始飛快的思索了起來。
他陳塘關中一個個武將修士皆是在他腦海之中閃過,但...
就如同他李靖沒有將震天箭橫跨億萬裡射殺石磯童子的能力,他陳塘關中其他武將修士,自然也沒有。
突然...
李靖陡然想到了一個人,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看樣子,你知道這箭是誰放的了!”
一旁,石磯望着李靖神情變化,臉色陡然一冷,沉聲道。
“娘娘給李靖些時間,李靖定然將兇獸擒來,交於娘娘處置。”
李靖沒有怎麼猶豫,便直接作揖拜下,沉聲說道。
石磯望着李靖並沒有開口。
看李靖的模樣,顯然是已經知曉了射箭之人,但不知爲何卻沒有直接說出口。
這讓石磯有些猶豫,不過很快她便做出了決定。
很顯然李靖已經是知道了兇手身份。
但卻沒有與他直接說出,很顯然,兇手與李靖之間,是存在聯繫的。
這聯繫,令李靖不願在此將兇手身份告知她。
但李靖之前的語氣以及態度,很顯然,這關係並沒有親近到,讓對方冒着得罪她的風險,護住對方。
“既然如此,那本座就放你回去,如果你沒有將兇手帶來,或者帶了一個假兇手過來,後果,我想你是明白的。”
石磯冷冽的望着李靖,沉聲開口說道。
“李靖不敢欺瞞娘娘,定會帶真兇前來。”李靖聲音低沉做出了承諾。
...
望着李靖離去的身影,石磯的眼中十分平靜,她之所以同意李靖所言,並非是她多麼的仁慈。
而是有着自己的考慮與顧忌。
雖然她可以從李靖口中逼問出真兇身份,但她總不能再去陳塘關拿一次人吧!
之前如果不是李靖自己站在城門之上,即便是她,想要在陳塘關這種人族城池拿下李靖,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這兇手躲在陳塘關中,即便是她,也不可能進城捉拿兇手。
至於說以李靖作爲人質,逼迫兇手出來。
先不提綁架脅迫陳塘關總比可能會得罪殷商王朝,就是她石磯不怕得罪殷商。
但這當中變數太大。
如果對方不在意李靖,以及不願意出來怎麼辦,她總不能真殺了李靖吧!
與其這樣,倒不如交給李靖,讓李靖帶凶手歸來。
至於說李靖一去不回,護持真兇不見蹤影。
那她石磯定然會讓李靖知曉,這九州結界以及人族的氣運護持,可不是人族萬能的護身符。
她石磯雖一心清修,但也不是被人欺了不回還手之輩。
說到底,能修行道太乙金仙境界,又怎麼可能真的是心慈手軟之輩。
石磯的眼眸之中,冷意逐漸凝聚。
與此同時。
乾元山金光洞中。
太乙真人此時卻是悄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遙遙望向了陳塘關方向。
“截教...終究是入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