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道友，可否一現！”敖長生臉上帶着一抹笑意道。
聲音很輕，但是卻響徹在敖長生億萬裡道場的每一寸角落。
好一會之後。
這億萬裡天地之間，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息緩緩匯聚而來，在敖長生身前形成了一道朦朧的身影。
不是鴻鈞，還能是誰。
這場景...和上次敖長生想要潛入天道，被鴻鈞發現幾乎一模一樣。
上一次是敖長生想要潛入天道，探查洪荒，而這一次，則是鴻鈞潛入他的道場，想要融入這道場的天道。
只是，敖長生望着面前的鴻鈞虛影，沒有絲毫被入侵了道場的惱怒，反而是笑容更甚。
看着這鴻鈞虛影，敖長生臉上的笑容更甚。
“長生道友！”鴻鈞虛影作輯行禮道。
“鴻鈞道友不在紫霄宮參悟天道，怎有空來貧道道場。”敖長生道。
“此次貧道這縷神念跟在弟子身旁，未得道友允許便入了道場，是貧道的錯，貧道認罰！”鴻鈞十分乾脆道。
“道友說笑，貧道大開道場之門，是接道友弟子，同樣也是迎道友到來。”敖長生微微搖頭道。
“長生道友，究竟是何意？”鴻鈞望着敖長生頓了頓，才沉聲問道。
“道友看我這道場如何？”敖長生沒有回答鴻鈞，反而是面帶笑意，一指道場問道。
“舉世無雙，洪荒無二！”鴻鈞輕聲道。
雖然剛剛鴻鈞試着融入這一方道場的天道失敗，但卻也看到了敖長生這道場的極多奧秘。
其中，最直白的便是...那和洪荒沒有絲毫因果，幾乎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竭的先天靈氣。
即便是鴻鈞心性，見到如此場景，都是忍不住的有些豔羨。
先天靈氣，即便是對於合道聖人、對於混元大羅來說，都絕對是最適合修行的靈氣。
雖然對比混沌之氣少了些能量，但卻無比的平和，輕而易舉的便能煉化成爲法力。
而不像混沌之氣那般狂暴，還需要耗費些力氣，才能煉化成爲法力，增進道行。
當然，對於天道聖人而言，先天靈氣並非是多麼珍貴，藉助洪荒世界天道之力，這先天靈氣，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
聖人境界，修行起來吞吐消耗的先天靈氣絕對是海量。
日積月累之下，吞吐的先天靈氣，即便是對於浩瀚洪荒來說，也堪稱是負擔。
絕對會極大的影響億萬修士無盡生靈的修行、生息，甚至還會影響到洪荒世界的成長。
即便是天道聖人號稱是歷萬劫而不磨，沾因果而不染。
但洪荒世界的因果，卻並非是輕易能沾染。
對於洪荒世界來說，天道聖人乃是守護洪荒，幫助他更好的發展，而存在的。
如果說，聖人拖累了洪荒世界，成爲了洪荒世界的毒瘤，那對於洪荒世界來說，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一點，即便是鴻鈞也是一樣想法。
他是絕不會允許有聖人藉助洪荒先天靈氣修行，拖累洪荒世界。
就連他自己平日修行，都是自行煉化混沌之氣，而不是吸收先天靈氣。
彷彿是看出了鴻鈞的豔羨，敖長生臉上的微笑更甚幾分，手指一擡，指向了遠處道。
“那鴻鈞道友，看貧道這株靈根又如何？”
如果換做旁人，敖長生這一指簡直是莫名其妙。
但鴻鈞他，可是剛剛試着身融這方世界的天道，雖然失敗...但是這億萬裡天地的場景，他卻是幾乎瀏覽了一遍。
那個方向的靈根...
鴻鈞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不可思議的一幕，頓了頓深深的望了敖長生一眼，纔開口道。
“那一株靈根，即便是老道，也從未聽聞過，老道相信，即便是浩瀚混沌，都找不出第二株如此神異的靈根。”
敖長生輕輕笑了笑，心念一動，周圍的環境頓時發生了變化。
望着面前那一株不足一米高的小樹苗，敖長生伸手輕輕撫摸着那小樹苗上唯一的一朵含苞待放的藍色花苞。
感受着其中那濃郁的水之大道，敖長生輕聲道：“事無絕對，混沌之中，應該還是能有一兩株的。”
“長生道友，你將這靈根如此展現在老道面前，就不怕老道生出貪念，奪取至寶嗎？”一旁，鴻鈞沉聲道。
“你會嗎？”敖長生瞥向鴻鈞，反問道。
“說實話，老道差點沒有忍住。”鴻鈞望着眼前這一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樹苗，略顯惆悵道。
“差一點，那就是差很多啊！”
敖長生的神情認真了起來，凝視着面前的鴻鈞虛影道：“鴻鈞道友，合作吧！”
“合作！？”
鴻鈞望着敖長生沒有言語，靜靜的等待着下文。
“貧道這株大道之樹，乃是以大道爲養料，以此結出對應大道之道果的靈根。”
“而這結出的道果，不僅僅是對於修士有用，世界，同樣可以吸收這道果。”敖長生淡淡道。
敖長生話音剛落，鴻鈞的雙眸之中頓時露出了一抹精光。
如果說剛纔鴻鈞對於這大道之樹，就如同他說的，能剋制住貪念，而不至於出手。
那此時鴻鈞他的心底，就是真真正正的涌現出了殺人奪寶的念頭。
沒有理會鴻鈞的反應，敖長生平淡的聲音繼續響起。
“雖然貧道不知道當年盤古大神強大到了何等地步，但毫無疑問，盤古大神的力之大道，並非是擅長開闢世界。”
“如今洪荒世界當中的三千大道，不說全部，但大多數應該是源自盤古大神斬殺的三千混沌魔神。”
“只是，這三千混沌魔神的道雖然都融入了洪荒之中，但畢竟是來自不同的混沌魔神。”
“在融入洪荒之時，相互抵消的，重複的，殘缺的大道必然不少，這就導致了洪荒的三千大道...殘缺！”
敖長生望了眼面前的鴻鈞，淡淡道：“鴻鈞道友也不必隱瞞這點。”
“上次在天道本源空間，貧道雖然很快被道友發現，但還是看到了不少東西的，就如同...道友此次一樣。”
聽着敖長生的言語，數個剎那之後，鴻鈞強行的壓下心頭的貪念，聲音乾澀道：“長生道友想怎樣合作。”
敖長生並沒有急着談合作，而是看着鴻鈞那不同以往無比淡然的神情平靜道。
“這大道之樹，乃是貧道得到的種子，以貧道自身的精氣神灌注生根發芽長成，如果貧道身死，亦或者貧道心念一動。”
“這大道之樹便會失去所有神異。”
聽到敖長生的話，鴻鈞眼中的貪念終於是逐漸的平靜，被壓了下來，他並不知曉敖長生如今所說之言的真假。
雖然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很少會說假話。
但事關重寶，他也不能確定。
“長生道友，還是直接說如何合作吧！”鴻鈞沉聲道。
“獵殺混沌魔神，以混沌魔神爲養料，培育道果！”
“其中，洪荒三千大道之中圓滿，或者沒有的大道道果歸貧道，洪荒三千大道當中殘缺的大道道果，歸道友。”
敖長生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殺意涌現。
但鴻鈞的面前，卻好似出現了一片猩紅血雨，無盡魔神哀嚎掙扎的景象。
鴻鈞此時已經恢復了那平日的風輕雲淡，深深的望了敖長生一眼，沉聲道：“貧道...同意了！”
“不過，不是現在！”鴻鈞開口道。
“貧道明白！”敖長生點了點頭。
即便是鴻鈞想要此時合作，敖長生恐怕也不會同意。
如今他還未證道混元，即便是爲了大道道果，也根本不可能選擇離開洪荒，踏入混沌之中，獵殺混沌魔神。
“道友安心的執行原本的計劃便是，區區幾個量劫時間，貧道還等得起！”敖長生說道。
“那就有勞長生道友！”鴻鈞對着敖長生作輯行禮，深深的望了敖長生一眼，才憑空消散。
感受着化道離去的鴻鈞，敖長生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深沉，望着大道之樹，久久無言。
雖然合作毫無疑問是雙贏的結局。
但大道之樹這等至寶靈根，他又怎麼可能願意讓旁人看到，更別提和旁人共享。
但...
就如同上一次他突入天道本源空間，鴻鈞雖然發現他，卻並非是第一時間，被他看出了些東西一樣。
他這次也同樣如此。
雖然之前說着，是邀請鴻鈞進來，但其實，他這一次也是被鴻鈞的突然襲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沒有能第一時間阻止鴻鈞探查他的道場，導致了大道之樹暴露在了鴻鈞的面前。
如果不是敖長生沒有把握阻攔住那鴻鈞意念將消息傳回給鴻鈞本尊。
他必然會雷霆出手，將鴻鈞這縷意念直接磨滅。
望着面前的大道之樹，好一會，敖長生也沒有做出什麼其他動作。
雖然鴻鈞在踏入他的道場，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大道之樹，但...這也就是鴻鈞。
換成其他的天道聖人，即便是老子、女媧和接引這三個斬去了三尸的聖人聯手探查，都沒有絲毫這個可能。
而敖長生也相信，鴻鈞必然不可能將這大道之樹的消息，告訴旁人。
尤其是六聖！
只要...他鴻鈞還想要六聖當這天道聖人，就絕對不可能讓六聖知道，敖長生手中的這大道之樹的絲毫信息。
……
天外天。
混沌之中紫霄宮。
鴻鈞睜開了雙眸，接受了那一縷意念之中的信息，那雙眼眸之中的古井無波瞬間被打破。
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法形容的激動，即便是鴻鈞心性都忍不住的渾身顫抖。
“有希望了，終於有希望了！”
“混元之上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