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說的，就當是善意的欺騙了我一次！”
這話讓周成渾身一僵，腦袋瞬間混沌了一下，好一會才終於回過神來：“大小姐，你……你都已經知道了！”
說完這話，才暗道自己好天真。大小姐是什麼人，心思慎密，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更何況是這種已經被幾乎所有人知道的事情。
這麼長時間，自己傻傻的以爲可以瞞着她，但她不是二小姐，怕是早已知道，只是不願意說而已。
“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用說，就當我什麼都不知道。”蘇月馨搖頭說道，聲音堅定，不見顫抖，但淚水卻是無法止住。
一覺醒來，愛着的男人卻已經和其他女人成親了，這種事情無論是誰都難以忍受，何況是她這般強勢的女人。
從小到大，雖然周成和蘇月汐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可對於他的瞭解，十個蘇月汐都比不上。她能從周成每一個細節，包括說話時眉頭飛揚的角度來判斷他此刻的心情。
周成每天自以爲掩飾的很好，可他那強顏歡笑的模樣又怎麼瞞得過她。而且如今紫鳳仙子成親的消息傳出後，到處都在說她與五行道體當年的事情。無需什麼手段，外出的時候隨便找個人就能問到。
她本來還可以用周成是爲了梧桐寶樹花才那樣做的來安慰自己，可她心思慎密，這些天下來。已經發現不是那麼回事了。
尤其是今天聽到周成在睡夢中呼喊分分成塊後，女人的直覺告訴蘇月馨。他喊得就是那個叫紫鳳仙子的女人。他不僅僅是爲了梧桐寶樹花和那個女人成親的，更是已經愛上了她。
蘇月馨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突然感覺，若是成親的話，也許就能讓很多事情回到曾經。她不是個軟弱的女人，更不是個喜歡妥協的女人，但爲了周成她願意當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此時周成突然要攤牌的模樣，讓她一下子方寸大亂了。
她亂，周成也亂，因爲從小到大，他從沒有見過蘇月馨是這個模樣。
抱着這個自己上天入地出生入死才救回來的女人。周成感覺靈魂出竅了一般，已經無法思考。也許，或者，說不定真如大小姐所說，當一切都沒發生過，也是不錯的事情。
可是……那天上的月亮，讓他猛然間又回到了在長宜山的那個晚上。
那個形單影隻的倩影，那個不敢睡覺的女孩，那個叮囑不要趁她睡覺偷偷離開。醒來之後看到自己就在眼前一臉驚喜的笑臉……
虎牢關上九天攬月，以及不周山中決裂之夜，那個撕心裂肺的哭喊，這一切都讓周成心中流血。
那樣的日子。那一份感情，還有那一個俏臉含淚的女子，自己怎麼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是自己的娘子啊！有過白首之約。要結髮永伴的樑子。
心中嘆息，周成將蘇月馨扶起。看着她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周成……”蘇月馨搶着說道。眼眶中滿是淚水，咬着下嘴脣，有血絲滴落，不斷的搖頭：“你不要說，我怕我承受不住。”
周成彷彿要窒息了一般，終於開口說道：“大小姐，這些年，我經歷了很多事情，很多別人無法想象，我自己更是以前死都想不到的事情。”
“很多人想殺我，我也殺了很多人。我做了很多自以爲從來也不會做的事情，結果不僅都做成了，還遠比想象的做的好。”
“而這些年，無論做什麼事情，哪怕是綁架真龍太子用來要挾他家人這種事情，我都不曾後悔。你和二小姐是我重要的人，我本就不是好人，爲了你們更是不惜成爲惡魔。”
“但有一件事，卻讓我內心充滿愧疚，愧疚到常在噩夢中驚醒……”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蘇月馨大聲打斷了他的說話。
周成緩了緩，卻還是說了下去：“你以前說要我做個英雄，我一直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英雄，但我想，英雄，至少要能承擔屬於他自己的責任。”
“周成！”蘇月馨突然站了起來，大聲說道：“你可以爲了我和月汐連命都不要，難道你就不能爲了我和月汐忘掉她嗎？”
這是一種近乎無底線的哀求，也是蘇月馨最不願做的事情，可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沒有辦法了。
周成閉上眼睛，他想過把這個話題就此爲止，暫時不要讓這種氣氛繼續下去。但他又擔心錯過了今天，自己很難再找到勇氣來向蘇月馨坦白。
停了好一會，終於是痛苦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大小姐，爲了你們，我可以連命都不要，但我不能爲了你們就忘掉她。”
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因爲爲了她，我也可以連命都不要，在我心中，您們都是一樣的。”
“可那又怎麼樣，她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我已經聽人說過了，當年朱雀王就一直爲她尋找夫婿，可她不答應，所以一直懸而未定。”
“很明顯，始鳳很重視她自己的意見，若她自己不答應，這婚事根本就無法決定。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別人的求親，你又何必再去做這不該做的事情。”
蘇月馨聲音急切，似乎想讓周成認清楚事情的現狀：“她已經不愛你了，她已經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夫君了，她……”
“不可能，她不會的，她永遠也不會！”周成騰的一下站起來大聲吼道。
蘇月馨的話讓他內心感覺到一陣恐慌，他害怕那個夢變成現實，以至於在煞那間面目都有些猙獰了。
那樣子有些可怕，但並不能讓蘇月馨如何，她害怕的是另一件事，從小到大，無論何時，周成都從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
這一刻的周成竟讓她感覺到有一些陌生。
“對不起，大小姐，我……我無心的……”周成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忙低聲道歉。
蘇月馨緊緊地咬着嘴脣，臉上有着說不出的傷心，死死地盯着周成，許久才搖着頭說道：“我願意和妹妹嫁給一個我們都愛着的男人，但絕不會容忍他還有另外的女人。”
話語中有着說不出的堅決，說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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