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聖人也是人

童子上前道:“高人,你這琴聲還傳得真遠啊,我們在正北之地也聽到了。”

那中年人見得牛背上老頭,拜道:“弟子見過老師。”

老頭搖搖頭道:“我哪裡是你老師,你老師在紫霄宮中呢。”

童子笑道:“啊,我總算想起來了,老爺,他是妖族大聖伏羲吧。”

伏羲道:“成道有先後,達者便爲師。老師當得受我一拜。”

老頭坐在牛背上道:“你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吧,受你一拜,倒是麻煩。”

伏羲道:“老師,弟子之道在何方?”

老頭盯着伏羲看了看,道:“你是問此生,還是來生,又或是以後?”

伏羲愣住了,隨即面色慘白的道:“轉世輪迴,我妹子即便是聖人也保不住我嗎?”

老頭笑道:“聖人也是人,並非萬能。”

伏羲道:“還請老師相告。”

老頭道:“道在本心,亦在萬物,女媧娘娘能造人成聖,其餘諸聖立教證道,你要怎麼證道?”

伏羲微微皺眉,低頭沉思。老頭嘆了口氣道:“你連自己的道都不知道,又怎麼去尋道。”

伏羲道:“弟子愚鈍,還望老師指出道路。”

老頭隨手朝上下一指的一條羊腸小徑道:“你看,那不是道嗎。”

伏羲看着那羊腸小徑,沉思起來,童子小聲朝牛兒道:“老爺又在忽悠人了。”

牛兒笑道:“對,那也是道,我們剛纔不是走了一遭嗎。”

老頭道:“道在腳下,你們雖然走過一次,卻並未找到,也沒有得道,走一遭有用嗎?”

童子問道:“老爺,那我們怎麼尋道?”

老頭道:“道不可尋,道亦可尋。”

伏羲恍然道:“多謝老師指點,弟子已經明悟。”

老頭愣了一下,道:“你當真明白了?”

伏羲點點頭道:“弟子已經明白。”

老頭笑道:“我看你還是沒明白啊,去了結自己的牽掛吧,他日你了結一切,自然會明白的。”

伏羲點點頭,朝老頭一拜,抱着伏羲琴離去。童子道:“老爺,他怎麼就明白了?”

老頭搖頭皺眉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忽悠他一下,他自己就明白了,爲什麼我自己忽悠自己,卻不能讓自己明白呢?”老頭說着說着,又睡着了,鼻子上掛着一個鼻泡。

童子搖頭嘆道:“看吧,我就說老爺是在忽悠人,可憐,第三個人被忽悠了。”

牛兒道:“走吧,我們繼續走,這次也不知去哪裡。”

“血海。”正在酣睡的老頭開口說了一句,童子和牛兒立即明白該怎麼走了。

童子無奈的搖搖頭,牽着牛兒慢慢朝血海走去,走了不久,老頭忽然伸個懶腰道:“睡了半天,我肚子都餓了。”

童子道:“老爺,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上哪去找吃的啊?”

此刻,一個年輕人抱着一大堆水果,跑來擺在老頭面前。老頭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機靈啊”

童子笑道:“這人倒是機靈,不知道這些水果能否解饞,我先嚐嘗啊。”說着朝那人懷中的水果抓去。此人似乎不想把東西給童子,可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懷中的水果盡數被那童子拿走。

童子將水果和牛兒一起分了。那人道:“仙師,我這還有。”說着要拿果子,只是他這一拿,才發現身上的東西全部沒了。

童子和牛兒吃了水果,那童子拿着幾根靈草和一把大刀,草給了牛兒,那大刀輕輕一捏,刀身破碎,化作一堆廢鐵。

童子道:“喂,你身上沒什麼好東西啊,要不再去弄一點。”

那人跪在老頭面前道:“仙師,弟子懇請仙師收留。”

童子看了看那人道:“你叫什麼?”

“弟子名諦聽,還望仙師收留。”諦聽趕緊拜道。

童子看了看諦聽,笑道:“原來你就是聽盡洪荒心聲的異獸啊,好像你能聽到所有的聲音吧?我的心聲,你能聽到嗎?”

諦聽小心的看向童子道:“我能說謊嗎?”

老頭道:“諦聽與你有緣,合該爲你弟子,只是其中還有些說辭。”老頭說着,大有深意的看向諦聽。

諦聽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頭道:“老爺,弟子該如何化解大劫?”

老頭笑道:“呆在金鱉島上,自然無災無劫,只是此法畢竟不是解決根本的方案,欲要度過劫數,還需你老師自身本事。”

童子疑惑的看向老頭,老頭笑道:“你如今不過斬一屍的準聖,若你能再進一步,斬掉二屍,自然可化解大劫。”

童子道:“老爺,這大劫還有多久啊?”

老頭高深莫測的笑道:“你要多久才能斬掉第二屍?”

童子愁眉苦臉的看向老頭道:“老爺,弟子再過一元會也不一定能斬屍的。”

老頭道:“既然如此,再給你兩個元會好了,若不能斬屍,你也當不得截教大弟子。”

原來這童子就是石忠,這老頭自然是林九幽無疑了。林九幽道:“石忠,你已收徒,自該回金鱉島了。”

石忠朝林九幽一拜,變回原形,道:“弟子告辭。”說罷帶着諦聽朝金鱉島而去。

林九幽道:“牛兒,去血海。”

牛兒道:“老爺,大師兄收徒就是他的機緣嗎?”

林九幽搖頭道:“你們跟了我多年,難道未曾悟道?”

牛兒恍然大悟道:“原來老爺說的都是道啊?我還以爲老爺忽悠人呢。”

林九幽笑道:“真真假假,你能分清,就已經悟道了。”

洪荒之中,巫妖的問題仍舊在繼續,巫妖相互爲食,這是天理定數,雖然經歷一場恐龍大劫變數之後,巫妖之間的矛盾仍舊存在,林九幽坐着牛兒在洪荒走動,自然看到不少巫族捕殺妖族,或者妖族捕殺巫族之事。

林九幽對此也無可奈何,只當沒看見,也不管這巫妖之事,徑自讓牛兒朝血海走去,巫妖相爭乃是天道所定,也是洪荒必須之事,林九幽不會插手,也不想插手。

來到血海之上,林九幽朝血海一招,頓時十二道血光飛來,血海之中的冥河老祖頓時發覺血海異常,猛的衝出血海。

林九幽收了那十二道血光,冥河老祖微微蹙眉道:“真人這般做,當真好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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