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玄黃巨木

方丈島上,四面環山,其中叢林灌木、蒼松翠柏不計其數,生長着各種靈花異草,還有一些奇珍異獸來回奔跑,嬉戲不停,即便是遇見冥河這個陌生人闖入,也沒有絲毫的害怕躲避。

“那裡……”

冥河雙眼微微一縮,看向島嶼中央,那裡被煙霧籠罩着,朦朦朧朧,看不清楚,有一股神秘氣息流露而出,吸引了冥河的注意。

“譁!”

冥河一步邁出,當即便邁入到煙霧之中,如此近的距離,煙霧已經不能遮擋他的視線,而他,也終於看清了,這裡竟是有着一汪小池,散發着三色光芒,十分瑰麗。

三光神水,這池水,竟然都是三光神水,且有着一池之多!這要是放在外面,就是大羅金仙,也要爲之拼命啊!

然而,即便是這一池的三光神水,此時冥河也沒有矚目,這一刻,他的視線,完全放在了在小池旁邊的一顆巨木之上。

只見,在這小池旁邊,一顆高達萬丈的玄黃色巨木,遮天蔽地,紮根在這裡,散發出一股無比古老、無比厚重的氣息,更是伸展出無數根鬚,探入到小池當中,汲取三光神水。

“嘶,這是……黃中李!”

冥河眼眸中綻放出神光,緊緊盯着這巨木,這竟然是黃中李!只見,在這巨木之上,懸掛着九九八十一顆果實,只有拳頭大小,同樣的玄黃之色,氤氳蒸騰着霞光,看上去就讓人垂涎欲滴。

“竟然在這裡?”

冥河有些不可思議,黃中李是十大先天靈根之中最爲神秘的,因爲……傳說其生長在天地玄黃之外,即便以聖人之大能,也無法找尋得到,根本無人見過。

“是了,蓬萊、方丈、瀛洲三島是三塊混沌碎片所化,說起來也不屬於洪荒天地之中,這倒是有些符合。”冥河微微點頭,仰頭看着這參天巨木,目中依然神光湛湛。

“黃中李萬年一開花,萬年一結果,再過萬年才成熟,三萬年也只有九個果子。其花形狀好似蓮花,其果形狀好似珠蕊。花果之上皆有‘黃中’二字。”

想起後世對於黃中李的描述,冥河不由笑道,“看來,這就是我的機緣了,斬因果之術,當於此圓滿!”

這黃中李的果實可不簡單,只要服用一顆,凡人也可以立地成仙,就算是他這樣的準聖,也可以藉助果實中蘊含的天地法則碎片來進行一場大感悟。

“嘩啦!”

冥河一揚手,頓時黃中李的枝葉一陣搖擺,那八十一顆果實紛紛化作一道道流光飛落下來,被他收了起來。

混沌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玄黃巨木下,冥河吞服了一顆黃中李的果實,而後盤坐在這裡,眼眸深邃,似乎有無量星河在其中流動,時而又顯現出世界生滅,混沌虛無的至理,其中變化之複雜,令人難以想象,種種天地大道的氣息在瀰漫!

而此時,在他的頭頂,一方混混沌沌之慶雲,蒼茫恍惚,看上去方丈大小,卻又彷彿蘊含着無量時空,無邊無際,一顆混沌色圓珠,此時也沉浮在其中,散發着濛濛的氤氳光芒,籠罩冥河的周身。

幾乎是剎那間,冥河就陷入了一片空靈當中,心頭一塵不染,淨如琉璃,映照時空山河,天地紅塵,一切種種,都在他的心中演化。

在這一剎那,他的悟性被提升到一個無比至高的境地,對於天地大道的感悟,在以一種無與倫比的速度提升着。

“過去,現在,未來,種種因果,都要一下斬斷!否則因果循環,往復再生,斬之不斷,必有大災劫降臨!”冥河不斷思索着,身形也在不斷震動,氣息愈加縹緲,幾不可聞。

一座金橋橫跨時空,接連過去、現在、未來,將三者貫穿,串聯在一起,冥河則是站立其上,大道之光籠罩在他的身上,顯得無比的神秘莫測。

這時候,在他的眼前,顯示出一片混混沌沌的蒼茫,說不清道不明,有着一道道的路線分支浮現而出。

恍惚之間,冥河的心神像是融入到了這一道道的路線分支當中,在每一條路線分支之中他都看到了不同的景象,代表了他一個個不同的來生變化,凡人、修士、帝王、螻蟻、野獸,甚至是山川草木,連自我的意識都沒有,一條條的路線,都是關於未來的變化,是屬於他的未來。

冥河在以無上大神通演化這一切,切身去體悟、感悟,他的氣息在波動,變化,時而強大,時而弱小,變幻不定,臉色也有掙扎,像是陷入到浩劫中不可自拔一般。

“我會死?轉世輪迴?”冥河的聲音顫抖,額頭冷汗滲出。

“不,不可能,我是冥河,不死不滅,誰可殺我?”冥河怒喝,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眼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錯了,都錯了!哈哈!”

冥河大笑站起,這一刻,他完全悟透了,斬因果,無論是斬過去之因果,斬未來之因果,亦或是斬現在之因果,這都沒有差別,過去、未來、現在,也根本不必分開。

“這一世,我必證永恆,無過去,無未來,也……無現在!”

冥河長嘯,那在虛無中演化的一幕幕畫面都爲之劇烈顫抖起來,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聲,炸碎開來,化爲虛無。

“開始吧,斬斷一切因果!”

冥河心念轉動,猛然仰天長嘯,頓時在他的周身,顯化出一根根的晶瑩絲線,肉眼不可見,只可以神識感應,似在非在,似無非無,存在於真實與虛假之間,這是他與天地間的因果。

而這些,也僅是眼前可見,在那無盡時空之中,過去,未來,億億萬萬界,一尊尊的冥河顯化,同樣也是無盡因果絲線相連。

“業火,焚!”

億萬時空,無數的冥河齊聲喝喊道,頓時一朵朵的紅蓮業火在他的身上冒出,熊熊燃燒,沾染上因果線,不斷焚燒。

只見,一重重的黑氣立時不斷嫋娜升騰而起,看上去,就像是世間最爲污穢,最爲邪惡之物。任誰也想不到,這晶瑩的絲線,焚燒以後,竟是如此反差。

“斷吧,我註定永恆不朽,萬劫因果都不能沾染我身!”

同一時間,冥河出手了,神念如刀,斬出一道道的晶瑩血光,如太古山嶽般,恢弘浩大,呼嘯斬出,噗噗聲中,這一道道的因果絲線頓時在冥河這等蠻橫的攻殺之下被粉碎,這個過程看似輕鬆,實則對於冥河來說,也是一場莫大的考驗。

每斬斷一道因果絲線,對他本身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強行斷滅因果,這是違背天地大道規則,怎可能不受到反噬。

每斬斷一道因果,冥河自身氣息也都會爲之微弱一分,當斬斷無數因果絲線,冥河自身早已奄奄一息,近乎油盡燈枯,仿同經歷天人五衰一般,隨時都可能隕滅。

“三尸,斬!”

時機不可失,冥河沒有任何的停滯,當最後一道因果線斬斷,他立即催動斬三尸秘術,要斬出自己的三尸第二身!

這話音落下,頓時冥河身體一震,在他的頭頂慶雲之內,陡然顯現三朵血色蓮花,對應天地人,在相互旋轉,中間一朵人花,已經在上一次用來斬過執屍,此際,另外右邊的一朵,卻是驀然流動着道道的光芒,顫鳴不已。

在冥河的頭頂,一柄虛幻長刀顯化,這是斬屍之刀,冥河目中露出果斷,儘管此時氣息微弱,但依然操控着斬屍之刀對自己斬伐而下,轟轟之聲,在這一刻響徹,只見道韻繚繞間,在冥河身後,那玄黃巨木,極品靈根,在這一刻崛起,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到右邊的那一朵地花之中。

這一棵極品靈根黃中李,卻是被冥河當做斬屍之物,以之斬去第二屍。

“咔嚓!”

僅僅一剎那,虛幻的斬屍之刀落下,斬落在冥河的身上,‘噗’的一下,冥河口中噴出一口精血,更加的虛弱,真如狂風中的燭火,隨時可滅,但冥河意志堅定,維持着,所有的精氣神都集中在斬屍之上。

“轟隆隆!”

陡然間,冥河氣勢暴漲,體內傳出轟鳴之聲,驚天動地,這一刻,冥河赫然突破境界,達到了準聖中期。

同時,從那一朵地花之中,跳出一道身影,身穿玄黃色道袍,厚重無量和飄渺深邃兩種的截然不同氣息在他的身上交替流露,十分的詭異,卻又透着一種大道玄奧,難以名狀,同樣是準聖之境,以極品靈根斬出的三尸之身實力無比強大。

“吾爲玄黃,見過本尊!”這三尸身卻是冥河的善屍,向冥河拱手一禮道。

冥河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此時他可是虛弱得很,儘管突破,但元氣虧損卻是太大了,也不理會這善屍分身,當即取出一枚黃中李,吞食以後,冥河便盤坐在地上,開始煉化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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