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風曦的心情是複雜的，也是接近崩潰的。
在最關鍵的地方，掐斷了視頻，留下無窮的懸念……這要如何形容？
喪盡天良啊！
“敲裡馬……敲裡馬……”
他碎碎念着，心中像是有千萬只羊駝在一起奔騰。
“就這麼斷了？”
“好歹告訴我一個結果啊！”
“這對我真的很重要啊！”
風曦在風中凌亂。
對於別人來說，或許無所謂。
可是誰讓他風曦小同志，就是在伏羲和女媧之間左右橫跳的奇葩呢？
可惜，哪怕他現在望眼欲穿，眼巴巴瞅着下游無窮時光變數，意念翻找無盡宙光，也沒能再找到可以接續先前所見的影像。
風曦知道，這是他實力太菜的原因。
洪荒宇宙，大羅太多，管理員太多，彼此牽制，彼此制衡……水實在太深，不是他現在這個萌新能夠看得清的。
風曦徒然耗費了許多精力，最終卻無功而返，不得不沮喪收回關注的視線，臉色神情平靜而正經——
聆聽屬於他的全新人事任命，接下來時光中的職位調動。
大羅境界，玄妙莫測。
哪怕他瘋狂開小差，都看了一場紀元大片，甚至都有盤古者親身登臺主演，一對兄妹在大亂鬥。
可反應在洪荒正常的時空流逝表現上，整個過程實質只是過去了微不足道的一瞬間。
時光的流逝對比，全因着風曦個人自己的意願定義——在沒有其他大羅強行插入干涉的時候。
他尋思着永恆比之剎那，於是俯瞰未來歲月的漫漫時光消耗，被曲折成了剎那。
蒼茫天地間，還回蕩着祖巫的聲音，正在宣讀敕令，通告宇宙——風曦恪盡職守，並且滿足了硬件基礎，因此由小巫身份晉升，成爲后土部新一任的大巫！
洪荒再增一位大羅，整個人道的人才底蘊越發強大恐怖，衆生當共賀！
於是，蒼生在吶喊……他們都被莫名的喜悅情緒充斥心靈，自然而然的禱祝賀喜。
有的是因爲被人道所影響，知道洪荒的總體力量更強大，修行的文明前進了一小步。
有的是爲修行癡迷，爲今朝得見有生靈成道大羅而欣喜。
——前路光明！
當然，他們不太清楚的是。
這個節骨眼每多一位大羅，未來的大劫都是要慘烈那麼一分。
還有……所謂的前路光明？
要想前路光明，要想成道大羅，那得是要“斬三尸”的，是要站隊找後臺的，是要有大神通者考覈三觀品行，再簽字蓋章、爲之背書擔保的！
沒有這些？
成道大羅的時候，就是死亡的時候。
曾經風曦看到的那立身歲月長河證道的英傑，不得不說其驚採絕豔……可結果如何？
別說衆生共賀……骨灰都給你揚了，只留下一道先天不滅靈光，要被人驅使不知道多麼漫長的時光。
除非有朝一日，主掌洪荒的無上人物出臺新的政策，修改了鴻鈞道祖制定的《斬三尸法》，那說不定就有了翻身的機會。
只是，那似乎太遙遠了。
在這個時代，這個被諸多古神大聖老牌大集團壟斷把控的紀元，散人大羅爲自己維權的道路，實在是太長太難。
……
風曦認真傾聽祖巫的敕令。
除去那些明面上冠冕堂皇的宣告之外，剩下暗地裡的旨意也有不少。
這些細節，卻是不爲蒼生萬靈所聆聽的，是屬於針對的安排。
那是關於風曦之後擔任的職務。
鑑於曾經他的優秀表現，未成大羅時便有能力暫代許多職位，眼下就是給他轉正，甚至是提拔。
各方面累積起來，非常的驚人。
整個巫族財政部門的一小部分參與、管理權利。
輪迴戰略工作的第二把手。
還有情報、外交……各方各面都有參議的資格。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都不比一位普通的大神通者加盟巫族、能授予的福利差上多少。
且，這裡面還有輪迴這樣的潛力股……雖然現在只有大貓小貓兩三隻，可它在日後必然會得到整個巫族的大部分資源傾斜，成爲攻伐妖族的最鋒利武器！
註定了，這個部門未來的瘋狂膨脹。
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的起來。
何況是風曦這樣的人物？
“曦，遵命！”
等到任命結束，風曦莊重一拜，表明態度，“在其位，謀其職，恪盡職守，不敢或忘。”
他神情認真，臉色肅穆，沒有半分驟然間身居高位的得意忘形，讓關注着他的后土祖巫很滿意。
“甚好。”
后土頷首，“稍後你至我殿中，我爲你面授機宜。”
風曦聽着，長身再拜。
“是！”
……
時間變幻，空間改移。
風曦站在後土聖殿中，又一次直面后土。
不過，與以往因爲生命層次的懸殊差距，不得不戰戰兢兢不同……這一回，他挺直了身形，鎮定且從容。
在他的對面，后土依舊是動嘴又動手——
吃着美味的點心，翻着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書籍，整個人很悠閒，很安逸。
風曦看着后土，不經意間神思有些飄渺，目光也有些飄忽。
他回憶起了之前的所見，那意外之下所展現出來的一種時光變數可能。
風曦，他望着后土，便想到了那位拿一株青蓮，就叫嚷着要當盤古的母親的女媧……想到女媧，便很難不想到跟之叫板打擂臺的伏羲……想到伏羲，那五方天帝自然也是跑不了……
想着想着，最後落到了跟風曦絕對有不清不楚關係、連樣貌都一模一樣的炎帝身上。
如果說，要讓風曦給那一段影像，做一個總述評論的話……
那麼關於那炎帝，風曦只能說——
這是一個悲情的人物，是一個悲壯的英雄！
‘是神是鬼都在秀，只有炎帝在捱揍！’
犧牲太大，付出太多，五方天帝中血流得最多的，其他四個加起來都比不過他。
到了最後，還爲女媧的事業，填上了自己的小命……
‘不可思議啊！’
風曦心底暗暗感嘆。
‘我雖然曾經著出一部《舔經》，可是我這人深諳止損的道理……’
‘舔舔舔……舔到最後是爲了什麼？是爲了應有盡有啊！’
‘哪會那樣堵上一切呢？’
‘那一段影像……前面的部分，我是可以理解的。’
‘信奉等價交換，願意爲了媧皇對我的諸般照拂而報恩付出……哪怕是硬挨黃帝的一劍，也還是正常。’
‘只是，再往後……火雲洞？’
‘就有些古怪了……’
風曦的雙眼有些深邃莫名，‘那是賠本的生意了……更關鍵是，我可是欠了羲皇天大人情的，哪可能那麼拼？’
‘難道，漫漫歲月中，我被后土和女媧用高尚的德行情操給折服了？’
‘不太可能啊！’
‘我覺得，這世間德行最高的生靈應該非我這五德大羅莫屬……只有我折服別人的份，哪可能是別人讓我傾心折服？’
風曦百思不得其解。
困惑中的風曦，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而這一幕，卻是讓偶爾注意到的后土看見了。
她挑了挑眉，饒有興趣的詢問，“怎麼？有什麼煩心事？遇到了什麼困擾？”
“那你可以跟我說說……我成道不知道比你早多少年，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幫你解答困惑疑難。”
后土微笑着。
“呃……”風曦眨眨眼。
他想說，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先不說其中的一些疑點。
單是炎帝的行爲……
在影像中的場景，那的確是表夠忠心了，讓人動容。
可眼下？
那都還沒發生啊喂！
風曦琢磨着自己的臉皮很厚了，硬接先天靈寶都不是問題。
可要他在這裡說——我以後爲你怎樣怎樣出生入死……
感動是沒有了。
搞笑的效果卻是一等一的。
莫名的感覺到尷尬。
只是，面對因爲他沉默而興趣反倒是起來了的后土，風曦也只能是硬着頭皮道，“我證道大羅後，意外看到了一些很離奇的變數……但它們一閃即逝，現在再尋卻是看不到了。”
“哦。”后土瞭然，“原來，你是在糾結這個問題啊？”
“我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卻是這個許多新人大羅常見的狀況。”后土笑眯眯的，“這情況，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
“大羅道爭——想必你不陌生？”
“是的。”風曦點點頭。
“不陌生就好。”后土悠悠道，“這大羅一多，每個人都在給對手拖後腿……於是誰也沒法讓天地按照自己的心意轉動。”
“大家都多了一段流程，需要進行博弈。”
“勝利者，才能隨心所欲。”
“既然是博弈了……那肯定是你捏着一部分棋子，我拿着一部分籌碼，互相抗衡。”
“時間一久呢，彼此的棋路差不多都心中有數……誰高明，誰就看得遠些，局勢就容易向着他那裡傾斜一些。”
“大家都已經入了局，都是局內人。”
后土拈起一條魚肉乾，“不過，有的時候，卻是會出現一些小小的問題。”
“那就是——新的變量參與進來！”
“對，就是你這種。”
她看向風曦，笑着說道，“每增添一位大羅，都意味着大羅道爭裡多了一個下棋的……在證道之後的短暫時間內，你實質上會攪渾一些水。”
“因爲你原本是不入局的，現在入了……新人嘛，大家都還沒摸透你的棋路呢。”
“這個時候，你便有一閃而逝的機會，看到以你現在修爲絕對無法得見的變數可能，是藏在洪荒表面下千層套路的某一層的片段。”
后土詳細的講解了清楚。
洪荒表面的發展，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天知道，暗地裡有多少層套路準備着！
越是強大的大能，越是精擅算計的大能，準備的套路層數也就越多。
普通生靈，只能看到第一層。
一般大羅，看到個三五層也就差不多了。
可實際上，人家站在第一千層等着你！
甚至還有的大能，滿腹壞水，讓對手生出錯覺，以爲他只站在第二層。
這個洪荒，有那麼一點點的黑暗。
不過，對於新人，對於剛入場的大羅玩家，遊戲規則還是照顧了一絲。
在別的大能摸清楚你的套路層次之前，擁有一次超越本身規格的信息查閱。
“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留一線生機。”
后土笑了笑，“這算是對於你們的晉升方面，特意開的後門吧。”
“如果不想用漫漫時光去積累，靠打工積攢的資源去提升自己的道行，而是想要搏一搏？”
“那後門，便是特意留下來的入場券。”
“本質上，是讓你能有機會搭上頂峰大能爲自己準備的套路之車……人家吃肉，你能有機會喝湯。”
“當然了，這些信息也不能全信。”
“畢竟，一些精擅信息領域的大能……哪怕你有先手的權限，他們想要反制也輕輕鬆鬆。”
“比如像伏羲、燭九陰、白澤之流……”
“可能你看見的那變數可能，只有開頭是真的……接下去的畫面，便是被他們入侵、修改後的景象，內容半真半假。”
“參考？可以。”
“但是奉若圭臬？怕是怎麼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后土講述了其中的一些門道，讓風曦乍舌。
洪荒天地間，古神大聖不知道縱橫了多少時光，多少套路都給整了出來，一個個心底憋着壞，吃人都不吐骨頭的。
“不過呢，你也不用太擔心。”后土看了風曦一眼，笑着寬慰，“一般來說，萌新大羅能看到的變數，其實主要是和他背後的後臺有關，和他的因果有關。”
“所以，一般不會被坑。”
“你的靠山，你的因果……不都是我嗎？”
后土老神在在的道，“我猜你看到的場景裡，主角一定是我！”
“或許，炎帝也要登場。”
“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風曦眨了眨眼，覺得后土的形容並不是很準確，一些地方有微妙的出入。
只是這些出入的地方，他也有些拿不太準。
畢竟，到結束之前，是以女媧橫行霸道爲收尾的。
根據主角最強的定理……女媧是主角，完全沒問題！
所以，風曦大聲恭維了起來。
“對……您說的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