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峰,如其名,無瑰麗景緻,無雄偉氣勢,無靈秀仙根,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它普普通通,近乎荒涼,像是一片野地,枯藤老樹昏鴉,血色夕陽西下,一派慕氣沉沉,根本不像仙門主峰。
拙峰上斷壁殘垣,瓦礫無盡,蒿草叢生,荊棘遍地,連山路都沒有了。
天空中,七八道影跡飛過,路過這裡時全都一滯,而後降落了下來。
這是幾名年輕的弟子,全都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看到這座荒寂多年的主峰,今日竟有人前來尋找仙緣,讓他們感覺很驚奇,故此過來一看。
“見過李師伯。”當中有男有女,他們向老人施禮完畢後,皆打量林峰三人。
“前輩,要進行什麼樣的測試?”林峰碰了碰葉凡,眼神示意幾下,於是葉凡上前詢問道。
李若愚是拙峰當今唯一的門人,他搖了搖頭,道:“其實,沒有必要考測,很多年都未有人來此,你們若執意留下,全都過關了。”
旁邊,那七八名年輕的太玄弟子全都輕笑了起來,他們無法理解,這三人爲何選擇一座沒落的主峰。
“我估計這三人的資質糟糕透頂,根本不可能被其他主峰選上,故此來到這裡,進行考驗。”
“這二人有些小聰明,想以此手段留下耒,孰不知根本無用,一旦選特此山,根本不能再加入其他主峰。”
“多年以來,總有些自以爲聰明的人,到頭來還不是灰溜溜的離去。”
這些年輕的弟子小聲議論與嗤笑,他們是前面那座主峰的弟子,那裡的傳承如今極度鼎盛。
姬紫月將自己的粉嫩臉頰,塗抹得像只小花貓,只有一雙大眼靈氣逼人,她輕瞟這些弟子,眼珠子一轉,而後望向老人,道:“李前輩,還是按規矩來吧,對我們進行應有的考驗。”
“沒有必要……”李若愚搖了搖頭。
“李師伯,既然他們想測試,來證明自己,您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
不遠處,那些弟子全都在輕笑。
“是啊,說不定他們真的擁有仙骨,將來可以將拙峰發揚光大,李師伯您就試試他們到底如何吧。”
這亦是拙峰沒落的體現,若是其他鼎盛的主峰,他們絕不敢如此插嘴,就是想登山也必須要通過稟報。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老人的脾氣很好。
“好吧。”李若愚最後點了點頭,他老態龍鍾,搖搖晃晃,走出這處破敗的殿宇。
拙峰之巔,遍地瓦礫,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築物。當中,有一片開闊地,那裡有九階玉石鋪成的臺階,雖然歲月流逝,時光荏苒,但是玉石依然晶瑩,並沒有損毀,看起來很柔和。
“原來是九階天梯考驗。”一名女弟子有些驚訝。
李若愚作爲拙峰唯一的門人與長老,感慨不已,道:“五百年前,凡太玄門弟子,無比想邁上九階天梯,成爲拙峰弟子,昔年那是何等的風光。”
“所謂的考驗,就是登臨這九階石階吧?”林峰直接問道。
“不錯,你去試試看吧。”李若愚點了點頭。
“拙峰未來的天才,看看你能不能通過考驗。”
“一定要站穩,千萬不要一階都邁不過去。”
幾名年輕的太玄弟子輕笑,認爲林峰他們不過是耍小聰明,不相信他們可以通過考驗。
“嗯?”林峰雙目放出冷光,冷冷地望着幾人,直看得幾人額頭冷汗涔涔,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
“哼。”
林峰冷哼一聲,收回目光,步履沉穩,向九階天梯上走去。
“這人究竟什麼來歷?他的那雙眼睛……”
而這時,那些太玄弟子也是回過神來,看着林峰走向九階天梯的身影有些驚疑不定地道。
“嗡嗡!——”
林峰當然不會在意他們,一步步向九階天梯走來,一步跨出,便是登上了第一座玉階,頓時便有綠色的古玉光華閃爍,盪漾而出,顯得輕鬆無比。
步伐悠閒,林峰再次踏出第二步,第二座玉階頓時紅暈呈現,赤霞點點,第三階,第四階,第五階……一直到第六階,林峰忽然停住了,不再向上攀登,重新走了回來。
“怎麼不繼續了?”
“對啊,興許還可以再上一階……”
那些太玄弟子似乎忘記了剛纔林峰瞪他們的事情,一個個有些期待地喊道,能登上六階階梯,說明林峰的資質非凡,遠遠不是他們能比的,他們自然不會再記仇,與其多一個仇人,不如息事寧人,林峰也不過是瞪了他們一眼,沒必要因此得罪一個天才。
“你很不錯。”李若愚老人讚道。
“自然。”林峰淡淡笑道。
“哼,得意什麼?看我的。”姬紫月見林峰神氣的樣子,嬌哼一聲,也向九階天梯走去。
“嗡嗡!——”
在衆人矚目中,姬紫月步履輕盈,如一隻翩翩蝴蝶般,邁向九階天梯,她天資不凡,竟直接走到了第九階天梯。
當她踩在了最後一階上時,頓時仙樂陣陣,五色光華耀天,七彩神芒浮現,拙峰之上,各種異相紛呈。
“咻咻!——”
這樣的動靜,立即引來了旁邊星峰的一些長老,在經過一陣的勸說後,姬紫月極爲不願地加入了星峰,她看向林峰,目光幽怨。
“還有一個踏上了六階天梯?”那幾名年輕的弟子中有人打小報告,令得幾位長老一震,目光又看向林峰。
“我不會去其他主峰的。”林峰雙眼緊閉,任憑衆人如何勸說,都毫無理會,衆長老也只得放棄,只是六階天梯,也不是非得不可,再說這裡是拙峰,雖然沒落,但當着李若愚這拙峰唯一長老的面,也不好做得太過。
“再看看這最後一個吧。”
衆人看向剩下的葉凡,隱隱有些期待。
不過,以葉凡的精明,怎會看不出此時的情形,他刻意收斂了自身的神力,苦海緊閉如鐵,結果剛剛踏上第一座玉階,就被掃飛了出去。
衆人失望而去。
當星峰一行人御虹而去以後,拙峰冷清了下來,只剩下林峰、葉凡與李若愚三人。
夜幕降臨,遠處星光如水,灑落而下,前方的星峰看起來非常飄渺,被無盡光輝籠罩。
林峰與葉凡兩人遠眺望去,只見,那星峰竟然勾動了漫天星辰,有無盡星輝凝聚,那裡朦朧一片,光輝如水,猶如仙境。
李若愚站在拙峰之巔,道:“那就是星峰的傳承,以漫天星河爲源力,修煉到極致境界,甚至可以溝通星辰,讓星輝入體,成就無上仙體,戰力無雙。”
“星辰之力,的確強大!”林峰沒有反駁,點點頭道,他想起曾經洪荒世界,妖族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陣,那星辰大陣勾連諸天星辰,以無盡星辰之力催動,就是聖人也要被困住,當然,他是例外。
“我相信拙峰不弱於星峰,會再度興盛起來。”葉凡倒是對星辰的力量很感興趣,不過他更看重拙峰的秘術。
“是啊,五百年前,拙峰仙霧瀰漫,瑞彩繚繞,瓊樓玉宇座落雲端上,高手輩出,可謂人傑地靈,可惜啊,漸漸沒落了……”李若愚老人嘆道。
“到底怎樣才能讓傳承重現?那天梯……”葉凡懷疑那九階天梯內可能有秘術傳承。
不過,李若愚卻是搖了搖頭,道:“整座主峰纔是經書,傳承並不在九階天梯中,唯有拙峰大放異彩,光華沖天,仙氣繚繞,才意味着傳承再現。”
“難道非要如此嗎?”葉凡有些不相信。
“萬載以來,只出現過一次意外,一位前賢曾經在傳承未現時,得到了秘術的修煉方法,最終起成就堪比上古的大能,法力蓋世。”李若愚嘆息道。
“他是怎樣得到的?”葉凡聞言,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誰也不知。他臨終前,只說了十二個字。”
“哪十二個字?”
“大成若缺,大盈若衝,大巧若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