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我也想知道，這些人類還能容忍你多久？這世間最可靠的是人心，最不可靠的還是人心。”
“你說當所有的神仙都已經老去，直接老死之後，當我這位天帝也暫時死亡之後，這些人類還能容忍你多久呢？”
“一個不老不死的皇帝，如果羣臣也能不老不死，那就是天庭。但如果僅僅只是皇帝不老不死，剩下的就不用多說了吧？”
“世人可以容忍一個早已死去的人成爲聖人，高高在上，也可以容忍一個實力很強的超級暴君，但肯定會不斷反抗，你的選擇又是什麼呢？”
“用凡間的一句話來說就是，這天下豈有六十年之太子乎？即是此刻人心不變，你又拿什麼來保證，人心永恆不變呢？”
這一刻天帝臨死之前的話語，直接傳遍了整個地球。甚至一切在關注這一戰的人，哪怕他在火星，也能清楚的聽到天帝的話。
人心易變，這天下豈有六十年之太子乎？甚至就在天帝話語說話的瞬間，元馗就可以輕易的感受人心的變化。
“不對，就憑丞相這些年的功績，他當皇帝我都支持。至於一直當皇帝，那就當唄，我又不是老朱家的，關我什麼事啊？”
“對啊，我們被他糊弄了。反正不管誰當皇帝，我們都是老百姓，關我們啥事兒啊？”
“是啊，再說了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丞相，我們哪裡能發展的這麼快？”
“沒錯，反正我是挺支持丞相的，就算他要一直當下去，也無所謂。”
“想那孔老二不就是一個首開私學的功績？然後就能被後世子孫吹捧到了聖人的地步，和丞相的功績比起來，他算個什麼？”
聞言，正在家裡讀書養氣的孔老夫子，又一次無奈的擡起了頭，隨即放下了腰間懸掛的寶劍，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強壯到過分的肌肉。
這要是當年，以自己的火爆脾氣，早就衝上去和他講道理了。子路不就是被自己講道理，然後說服的？
聆聽着衆人心中的想法，元馗漸漸的笑了，到了後來甚至直接放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不錯，如今的練氣之道乃是天帝你開闢，此道不滅，你就不絕。所以只有當天下間所有神仙，盡皆老去甚至是老死的時候，你纔會徹底失去歸來的可能。”
“而這也是你此刻的倚仗所在，或許諸天神佛都會死去，但還有我！只要我還有這一身修爲，這練氣之道就不算斷絕。”
實際上天帝早已和超凡這個概念掛鉤，他就是超凡，只要超凡還存在，他就不會徹底死亡。
而如今的人間，在天帝死亡之後，在諸神散盡修爲之後，就只剩下元馗還擁有超凡之力了。
聽到這裡，天帝哪裡還不知道元馗想要幹什麼，一直以來處變不驚的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那麼我輸的不冤。不過還是想要問一句，值得嗎？”
“不愧是天帝，這麼快就冷靜了下來，我還以爲臨死之前你會大喊大叫，情緒失控呢。”
“你這位勝利者都願意自我犧牲，和我一起入滅，那我又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不過我還是要說，你就是個瘋子，真正的瘋子。”
聞言，元馗卻開始回憶自己的一生：“我出生之時，天降紫氣，世人都說我乃天人降世。甚至七代因此而大戰天下煉氣士，最終收我爲弟子，成了八代。”
“後來七代飛昇而去，臨走之前在我的建議下，對人間修煉界展開了大清洗。”
“隨後我就不得不閉關於崑崙山下，一甲子的苦修，出關之時便是天仙絕巔。”
“隨後藉助着思宗的屍體，設下七殺詛咒，徹底清洗了整個人間、修士界。”
“在之後的一百年間，我重視科技，政治上進行改革，皇帝統而不治。”
“第二個百年裡，我發動了世界統一戰爭，清理了內部的小老鼠們。”
“第三個百年裡，我提出了伐天這個概念，並且爲之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
“第四個百年裡，就是真正的伐天之戰，結果天界滅亡，人間大勝。”
“第五個百年，則是針對仙神的治安戰爭，以你這位天帝的死亡爲標誌。”
此刻的天帝甚至連話也不想說了，神色冰冷。儘管他覺得自己輸的不冤，但能活着誰又想死呢？
而通過各種攝像頭，觀看這一戰的吃瓜羣衆們，也議論紛紛。
不少聰明人，甚至都已經猜出了元馗接下來的行動。
“這纔是真正的聖人。”身材高大，滿身肌肉劍不離身的孔老夫子，一邊吃着一個雞腿，一邊點頭讚歎。
至於禮節什麼的，他早就不在乎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更何況如今他都已經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七十了。
“阿彌陀佛，這纔是真正的聖人，額不如也。”操着一口正宗的陝西話，雙手拿着兩個豬蹄兒的世尊，向着元馗點頭致意。
“丞相這是要走了嗎？”某位官員神色悠長的道。
“此時此刻，我已經幹掉了諸子百家，幹掉了美洲歐洲，幹掉了神魔仙佛，也幹掉了天帝你。”
“只剩下我自己，這唯一的變數，就是我自己。只有革了我自己，這天下才能真正的安穩下來。”
“沒有超凡，沒有命運，更沒有所謂的定數，從今日起，衆生的未來，一切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都只取決於自己的選擇。”
說話之間，元馗周身就散發着無窮道韻，道化開始了。
與此同時，還活着的神仙們，心靈之光外漏，主動燃燒了起來。
這一次過後，他們就徹底的成了凡人，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至於天帝更是元馗的重點照顧對象，外漏的心靈之光，也是最耀眼最強大的。
“道兄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
“不要啊，丞相！”
“哎，都怪這個天帝，他怎麼不自殺呢？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片刻後，天帝徹底道化，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元馗也失去了一身修爲，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即將逝去的普通人。
躺在地上，元馗喘着粗氣，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彌留之際，聽着周圍醫療人員的呼喊聲，思考着自己這一聲，最後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我這一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