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劍質地不凡,沒有劍尖,通體爲黑灰色,樣式和DNF裡的低級雙刃重劍差不多,直來直去沒什麼花裡胡哨的裝飾,好聽點是簡約難聽點就是醜。
對於一些人來說,劍是武器,能夠有效的砍人就行,但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劍的意義就不同了,它既是武器也是自己的伴侶,老婆當然要好看一點的啦。
女狂戰士顯然是前者,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滿腦子都是吃肉、喝酒、打牌、玩骰子的女蠻子,有什麼審美觀念吧。
就算有估計也是粗、大、重。
雙刃重劍砍在了凱恩的腦門上,並且成功的留下了一道劃痕,不過也僅此而已了,想要再更進一步切開鱗片,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女狂戰士不會飛行,只能做到短時間滯空,全力一劍砍下之後,身體受到重力影響開始向下墜去。
在這下墜過程中,她的臉色不僅不難看,反而有些興奮,好像發覺了什麼寶藏一般,甚至凱恩還聽到她在嘀咕什麼。
“果然和書上寫的一樣,龍鱗的防禦力很強嘛!那麼價錢也是真的嘍~嘿嘿嘿!”
凱恩頓時勃然大怒,這個肌肉女蠻子,居然敢打自己鱗片的注意,還想拿去賣錢!真是叔叔可以忍嬸嬸不可以忍!
他也不去咬大狗熊了,將張開的血盆大口,調轉了方向,咬向了下落中的女狂戰士。
這一口要是咬實了,女狂戰士那可就死翹翹了!
她是個窮鬼,連居家旅行必備的儲物道具都沒有,更別說價值昂貴的保命道具了,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那把劍。
原因嘛很簡單,她和小母龍有同一樣愛好,幾枚骰子幾張牌,掏空了她所有的積蓄,工資加委託金加賞賜完全不夠用,要是賭嗨上頭了,一晚上就能輸個精光,連吃飯喝酒的錢都剩不下。
還好她是保護王后的第一護衛,能夠在宮裡蹭吃蹭喝,倒是不至於餓肚子。
“啊哦~我再也不賭了。”女狂戰士在心頭嚎叫了一句,或許這就是臨死前的懺悔吧,但估計也就說說而已。
此時的女狂戰士,已經被凱恩的上下顎包圍,只要一閉合,就能輕鬆的將她咬成幾截,包括那把重劍也難逃被咬碎的命運。
“喝啊!”就在這危機時刻,一聲令凱恩討厭的暴喝聲響起,赤裸上身的武道家出現在他腦袋邊上,一腳強力迴旋踢,將巨大的猙獰龍頭踢飛了45度。
女狂戰士安全落地,武道家慢了她一步,也成功回到地面,兩人對視一眼蹲身後跳,再一次消失在了廢墟之中。
被凱恩壓在地上的大狗熊,也趁此機會掙扎着起身想要逃跑,眼看就要成功了,可令熊沒想到的是,他召喚出來的四個樹熊分身在這時趕到了。
然後,四個智商有限的二楞子,依次使出了泰山壓頂這一絕學,大狗熊當場翻起了白眼。
雖說是木頭做的,但奈何體型太大,四個加起來也有幾百噸了,再加上原本就壓在他身上的凱恩,那滋味豈是一個爽字能夠形容的。
不遠處宮殿廢墟中,由一塊倒塌的牆形成的三角形掩體下,武道家和咪咪眼就躲在裡頭。
躲起來雖說用處不大,稍微感知下就能捕捉到躲藏的位置,但總歸比暴露在對方視野內要好。
“喂!酒鬼,你說老熊他會不會掛了?”咪咪眼擔心的問道。
不管是用拳頭還是用刀劍,本質上他們都是戰士,對於這種有點距離的遠程感知,只能說上一句臣妾辦不到啊!
武道家不敢亂猜,扒着破牆邊緣,一顆光禿禿的腦袋探了出去,眼中所見是一片灰濛濛的煙霧,四隻大樹熊搞出來的動靜還是不小的,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清裡頭的情形。
“怎麼樣?”咪咪眼焦急問道。
武道家還記着先前的那一聲爺爺呢,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又不是瞎子不會自己看啊。”
“哼!”咪咪眼傲嬌的哼了一聲,學着武道家的樣子,從牆體另一邊探出了腦袋。
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起來,大概過了三秒鐘,從高空上吹來了一道氣流,短暫而猛烈,明顯不是自然生成。
“這麼高戰鬥餘波還能傳下來……”躲在另一處的中年騎士蘭伯特,望着天空感慨出聲,他眼中只有崇敬,蓋因他如今擁有的一切,全部源自巴巴里。
女狂戰士驚魂未定的靠牆坐在地上,雙刃重劍隨意的放在一邊,她現在每每想起那張血盆大口,就會忍不住打個寒顫。
忽然,沉默了許久的女狂戰士,盯着一面倒塌的牆壁說話了:“蘭伯特我問你個事啊?”
“你說。”蘭伯特隨口回道。
他收回了看天的視線,跟另一邊的兩人一樣探出腦袋,觀察起戰場中的情況,因爲有剛纔的那陣風壓吹過,煙塵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戰場中央,大狗熊的身影消失不見,那四隻豬隊友樹熊也沒了蹤影,只餘下了一隻體型暴漲到40米的巨型樹熊,以及和它扭打作一團的紅龍。
“吼!”憤怒的龍吼聲傳出去老遠,凱恩低下腦袋狠狠往前一頂,尖銳的龍角刺進了樹熊的胸膛。
他四肢用力尾巴甩動,明明體型又小了一圈,力量卻碾壓對方,將大樹熊推得飛速倒退。
“轟隆隆!”磚石被踩碎,高強被推倒,華美的宮殿建築羣,在兩頭龐然大物面前,就好似售樓處的沙盤一樣脆弱,幾個呼吸間又毀了一大片。
蘭伯特看的是雙眼異彩連連,對於宮殿被毀他是無所謂的,反正又不是他的家。
而且巴巴里也早就不住這了,歸屬感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哪怕這是他的日常工作地點。
甚至他覺得被摧毀了反而是件好事,好幾百年的老建築了,也就外部看起來光鮮亮麗,裡頭的各種設施早就陳舊的腐朽不堪。
重新起一座宮殿需要勞動力,那麼工作崗位自然會增加,遊手好閒的傢伙必然會減少,自安也會更加穩定,還有建築材料的大量需求等等等等,怎麼看都是件好事嘛!
至於王族大出血?呵呵!關他屁事,因爲出身關係,對於什麼特權貴族,他是打心底裡討厭的。
當然這不包括強者,他厭惡的是那些囊蟲,比如現任國王的幾個兒子,沒一個好東西。
蘭伯特想着想着,臉上竟露出了笑容,看凱恩的眼神,居然變得友善起來,這哪裡是什麼惡龍啊,分明是善良的金屬龍嘛。
甚至他還在心中祈禱,最好全毀了一塊好磚也別剩下。
至於宮殿裡的珍寶、畫作、雕像這些藝術品,他倒是不擔心,有儲物道具在很輕鬆的就能帶走。
就算拿不走,那也不關他的事,還是那句話,這又不是他的心疼個什麼勁。
“蘭伯特!蘭伯特!蘭伯特……”
就在蘭伯特胡思亂想時,耳邊響起了女狂戰士連續不斷的呼喊聲,將他拽回了現實。
“什…什麼事?”蘭伯特還有些暈乎乎的,轉身朝女狂戰士看去,整個人頓時清醒了,指着她懷中的那幅肖像畫問道:“你哪來的?”
女狂戰士指了下邊上倒塌的一面牆。
蘭伯特順着她的手指看了過去,牆面上有一片處方塊區域,比周圍要白了許多,大小也和那幅畫差不多,應該就是原先掛畫的地方了。
“蘭伯特,你說這幅畫值多少錢?”女狂戰士動了歪心思,王宮被毀成了這樣,順手牽羊偷一幅畫,想必也不會被人發現吧。
蘭伯特將視線重新移到了畫上,畫裡的是一位公主,如果還活着的話,他估摸着年紀大概有500多歲了,比巴巴里還有大上好幾倍。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幅畫有故事加成,並且畫師技藝高超名聲顯,乃當時最強的幾位傳奇之一,甚至聽說後來好像還成神了,因此這畫的價值,根本就不是錢這種俗氣的東西能夠衡量的。
蘭伯特看着看着,不由想起了那個悽美的故事,眼眶一紅竟有淚光涌現,彷彿回到了500年前,身臨其境一般。
毫無藝術細胞的女蠻子,看蘭伯特又走神了,不由氣得直跳腳,低聲吼道:“喂!蘭伯特你又咋了?快告訴我這畫值不值錢啊!”
蘭伯特被他吼醒了,擡手擦了下溼潤的眼眶,另一隻手則伸了出去,說道:“把畫給我,其他的你都能動,唯獨這幅不行!”
“哦~”女狂戰士把眼睛眯了起來,一連退了數步,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雖然經常性犯蠢,但在某些情況下她可聰明着呢,就好比現在,這幅畫的價值她已經確定了。
“呵呵~蘭伯特你這麼做可不地道啊,居然想吃獨食,不怕硌牙嗎?”
說到這,女狂戰士停頓了下,自己獨吞的話恐怕也不妥,畢竟被人發現了,於是她一咬牙,在蘭伯特吃人的眼神中,故作大方的說道。
“放心,我可不是小氣的人,到時候五五分賬,你一半我一半。”
“你胡說什麼!”蘭伯特聽得七竅生煙,吹鬍子瞪眼,恨不得把這個愚蠢的女蠻子,按在地上一頓摩擦。
女狂戰士擺了擺手,心中不屑,但臉上依舊掛着和煦的笑:“唉~我懂我懂,賣家從始至終只有我一個,錢我也會偷偷送到你府上去的。放心~不會有人知道,你蘭伯特,也參與其中了。”
“呵呵!”
蘭伯特回了她一句呵呵,不想多做解釋,對方被金錢矇蔽了雙耳,根本就聽不進去,說再多也沒有卵用,只能拔劍了。
蘭伯特右手扶上了劍柄,女狂戰士將畫放到地上撿起了大劍,無需廢話一切盡在不言中,打一場輸了的聽贏了的。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兩人同時止住了腳步,側頭向左手邊看去,一道紅色光柱正呼嘯而來。
沒有誰想去硬挨這一發虛閃,於是兩人毫不遲疑的抽身後退。
狂風呼嘯,飛沙走石,兩人站在不遠處,低頭用手遮住了眼睛,以免風沙迷了眼。
突然,兩人身子一僵,似想到了什麼,立刻放下手擡起頭,同時驚呼道。
“不好!”
“畫!”
哪怕價值再無法估量,終究也只是副普普通通的畫作,在虛閃狂暴的能量沖刷之下,自然是連渣都沒剩。
女狂戰士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左胸肌,身子不住的顫抖,眼球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紅色的絲線。
“惡龍!我艹你乃乃!”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睜開眉下眼,咬碎滿口牙,這就是形容她現在的樣子。
翻盤迴本的希望沒了,怒氣值猶如火山爆發,無法阻擋!
野蠻人的天賦能力狂化瞬間開啓。
紅了眼的女狂戰士,提起雙刃重劍,撞碎了沿途擋路的一切,向凱恩砍殺而去。
“唉~”
蘭伯特望着她遠去的背影,種種嘆息一聲,有爲傳世畫作被毀的惋惜,也有女蠻子亂來的苦惱。
………
凱恩人立而起,粗大的尾巴撐着地面,看起來有點像袋鼠,就是背後張開的那隻翅膀,導致畫風有點不太對。
他此時正和巨型樹熊近身纏鬥,對方比之先前,在外貌上有了極大的變化。
由單純的狗熊,變成了長着狗熊腦袋的人形生物,甚至還披上了一身甲冑,手中也多出了兩根木製棒槌。
最關鍵的是力氣也增大了不少,大概接近了凱恩的三分之二,和小母龍差不多。
“轟!”一身木頭撞擊硬物的巨響。
凱恩的左前爪握住了砸下來的棒槌,又爪則在巨型熊人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又長又深的抓痕。
木屑紛飛間,躲藏在木頭人裡的熊人德魯伊,露出了一臉便秘的表情,他現在的樣子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因爲能量流失速度太快,他的身體受不了了,原本肥胖高大的軀體,像放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來,皮膚鬆弛、鬚髮灰白,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哎呦~扛不住啦,怎麼還沒人過來幫忙啊。”熊人抱怨着,臉上忽然又捱了一拳,大量的木頭崩飛,爲了維持這具木頭機甲,他只能咬牙再次輸出能量。
就在這時,他心心念唸的支援終於來了,只不過在看到來者的狀態後,剛剛露出來的笑容,立馬變成了吃了狗屎的便秘臉。
狂化後的女蠻子那是六親不認,根本不懂的配合是啥,滿腦子都是AAAAA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