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分別離去,大家都知道,這推動一下的事情還得加緊,否則的話,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就在市紀委到來的時候,劉偉名正陪着田老頭行走在這園區的工地上。
沒想到田老頭會突然到來,這到是給了劉偉名一個驚喜。
看着一路快步如飛的田老頭,劉偉名對他的精力充沛也感到讚歎,那麼大的歲數了,根本看不出老態
“很好啊真是沒有想到,這裡的變化會有那麼大。”
雙手叉在腰上,田老頭看着一派熱鬧的施工展面,心情明顯很是不錯。
“偉名啊,就是要有這樣做事的情懷,一個人一生就得有幾件足以論道的事情,許多人活了一輩子,找了半天都找不出一件可以一談的事情,你不錯,那麼年輕就搞成了幾件事情了只要這園區發展了起來,相信不僅是你們春竹鄉,全省都要從中受益,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關係到全省發展的大事。”
看到田老頭那麼高興,劉偉名道:“現在逐漸有企業進入,除了洽談會上談成的項目之外,隨着省裡公佈了修路的方案,又有不少企業到春竹鄉來考察了。”
田老頭點頭道:“方案正式公佈了,春竹鄉必然成爲三省的交界,你們的地理位置優越,資源也多,很快就會發展起來,一定要抓住這個難得的機遇,要全力發展。”
坐在收購站裡吃着從山裡打的野豬肉,田林喜讚不絕口。
“還是要到山裡來才吃得到那麼地道的野味啊。”喝了一口酒,田老頭笑着對陪坐在一起的楊軍、崔大石和普麗仙說着話。
普麗仙顯得很是高興,自從知道劉偉名要請人來這裡吃野味,她就忙上忙下的,把崔大石也指揮得團團轉。
一個專門爲田林喜開車的中年人默默坐在那裡,表現得很是機警。
“田師傅,這是我們鄉里地道的口味,你覺得怎麼樣?”普麗林有些擔心地看向田老頭,這菜是她親自下廚搞出來的,想到是劉偉名請人吃飯,真是擔心不合對方的口味。
田老頭笑眯眯道:“好多年沒有吃過這樣好的味道了,做得真是不錯,非常不錯,我看啊,城裡還真是沒有幾個比你做得好吃。”說着又挾了一塊送嘴裡。
普麗仙就臉上滿是笑容,心情大好起來。
“師傅,喜歡的話就多吃點,城裡面沒那麼地道。”劉偉名對於田老頭的到來是非常的高興。
哈哈一笑,田林喜道:“任何的事情適可而止,天天吃的話,再美的味道就得變味。”
普麗仙笑着爲田林喜滿上了酒,美目不斷向着田老頭看着,她有一個感覺,這個老人並不簡單,看看劉鄉長的樣子就知道了,肯定有着很大的來頭。
軍子卻不停看着那個中年人,都是軍人出身,特別是他又是特種兵出身,非常敏感,他感覺到這個中年人全身上下都有着一種令人生畏的氣息,這是那種在戰場上纔會產生的氣息。
一定是一個高手,並且還是那種絕頂的高手
只有崔大石不清楚情況,坐在那裡顯得有些拘束。
崔大石越是這樣,反而越是受到田老頭的重視,不斷找着崔大石詢問着村子裡面的情況。
劉偉名看得出來,田林喜就是看中了崔大石的老實,想從他的身上了解到更質樸一些的東西,並沒有插言,劉偉名也聽着他們的對答。
崔大石的很多話講得就非常的質樸,把村裡和鄉里發生的事情講得很多,話語中雖然散得零亂,卻也很是真實。
與崔大石聊了一陣之後,田林喜對劉偉名道:“很不錯春竹鄉是全省有名的貧困鄉,你到來之後能夠沉下心來認真爲羣衆做事,僅憑這一點就足以稱讚了,現在又真正做出了成績,相信不久的將來,這裡會有一個巨大的變化。”
普麗仙忙接話道:“田師傅,你不知道的,劉鄉長在鄉里面真是說一不二,只要是他說的話,大家都相信。”在普麗仙的想法中,劉偉名就是自己的女婿,既然這老頭劉偉名都恭敬,自己就得幫着劉偉名說些好話。
田林喜微微點頭道:“羣衆不知道其它的東西,他們永遠不玩虛的事情,誰真心對他們,他們就同樣真心相待,偉名能夠得到大家的支持,我看最主要的還是他能夠真正沉下心來爲大家做事。”
“偉名啊,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經驗,無論走到什麼地方,爲人民服務這五個字決不能放棄,只有做到了這五個字,你才能走得更遠。”
“師傅放心,我一直都是這樣在做。”
正說着話時,只見溫芳微笑着走了進來,還沒有進門就大聲道:“偉名,我聽說你的師傅來了,專門過來向老人家敬杯酒。”
劉偉名就對田林喜道:“我們鄉的黨委書記溫芳。”
田林喜微笑着點了點頭。
劉偉名看到進門的溫芳,笑道:“溫書記,你來得正好,野豬肉很不錯的。”
普麗仙早已微笑着加了椅子。
溫芳一進門,那目光就已看向了田林喜,心中不斷猜測着田林喜的情況。
看到田林喜在自己進來時都沒有起身的樣子,她的心中就是一動,感覺到從那田林喜的身上有着一種特別的氣質。
也許這人就是劉偉名在省城裡面的一個強大後臺
“我田師傅。”劉偉名起身介紹道。
溫芳忙臉上帶笑道:“田師傅你好,我是溫芳,你叫我小溫就好了。”
田林喜微笑道:“聽偉名說起過你,說你很支持他的工作。”
溫芳就看了劉偉名一眼,心中很是高興,沒想到劉偉名把自己都已介紹給這老人了
“田師傅,偉名的能力很強,支持他的工作是應該的,都是爲了春竹鄉的發展嘛。”
溫芳也會調節氣氛,很快就搞得大家都很是高興。
敬了田林喜的酒,溫芳道:“田師傅難得來一次,多看看我們春竹鄉的山山水水,這裡的風景不比那些風景區差。”
田林喜笑着點了點頭道:“隨着春竹鄉的大發展,這裡必將成爲一方熱土,你們將因此而感到驕傲。”
看到田林喜到來,溫芳突然想到了縣裡來了工作組的事情,心中就是一動,也許這到是一個試一下劉偉名師傅的機會。
看向了劉偉名,溫芳道:“偉名,縣裡出了一件事情了。”
劉偉名今天陪着田林喜,還真是沒有去管縣裡的事情,就看向了溫芳。
田林喜也表現出了關注的神情。
溫芳道:“是這樣的,市紀委工作組來到了我們縣,現在縣裡的幹部們都有些緊張。”
溫芳有意說得嚴重了一些。
劉偉名的心中一驚,市委工作組到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呢?
田林喜就看向了劉偉名道:“偉名,你們縣出了什麼事情?”
溫芳就說道:“田師傅,是這樣的……”溫芳到是不見外,完完整整就把縣裡最近發生的事情向着田林喜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田林喜看了一眼劉偉名,到是沒有再問了。
溫芳本來想從田林喜的身上觀察一下,看到田老頭這樣的做派,心中到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起來。
這飯吃得很晚,當劉偉名把田林喜送進了鄉里爲了招商,專門修出來的一些招待所房間裡時,田林喜招了一下手,對劉偉名道:“偉名,坐下,我們兩個聊一陣。”
看到劉偉名坐下,田林喜道:“偉名啊,你們縣的情況複雜了。”
看到那田林喜帶來的人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門外,劉偉名知道對方是帶有警衛的意思。
看向了田林喜,劉偉名道:“師傅,溫書記已經向你介紹了一些縣裡的情況,其實,她並不知道的是,這裡面還是有着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內情的。”
劉偉名是打算借今天這機會把情況向田林喜講一下了。
微微一笑,田林喜很有深意道:“偉名,現在省裡都不太平,往往一些事情就會引起下廁所連鎖反應,你們縣的事情看來複雜了。”
點了點頭,劉偉名道:“縣裡的情況複雜得很啊,事情是這樣的……”
劉偉名就把發生在縣裡的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向着田林喜講了一遍,他甚至並沒有隱瞞自己在其中的推動。
劉偉名介紹的內情就太多了,幾乎把整個縣裡的各種情況都講了一遍。
聽完劉偉名的講述,田林喜道:“這樣看來,你在縣裡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啊。”
劉偉名就苦笑一聲道:“有些事情並不是我想避免就避免得了的既然無法避免,我就只能迎難而上。”
點了點頭,田林喜道:“本來有些事情我不想告訴你,希望的是你自己觀察,現在看來,你自己到是明白了許多東西了,不錯,省裡的情況已經變得複雜起來了,由於省裡情況的複雜,也就影響到了下面的各層的發展,別看是一些小事,這些小事卻足以影響到大局你們縣的這個事情我看最終小不了,可能會影響到省裡,當然了,省裡也許也會把上面的事情影響到下面。”
劉偉名愕然道:“我看沒那麼大的影響力吧。”
劉偉名畢竟還是侷限於鄉里,看的東西並不遠。
田林喜微笑道:“偉名,有些話我早就想跟你談一下了,你現在是進入到了官場,對官場的事情就得有一個非常明晰的認識,官字你研究過沒有?上面一頂帽子,只要你戴上了那頂帽子,你就要管兩張口了,一張是上面的口,一張是下面的口。”
劉偉名就表情怪異地看向了田林喜,他一下子就想岔了地方,想到了女人,不就是兩張口嗎?師傅這例子舉得也太……
田林喜哪裡知道劉偉名會想到那人體上面,繼續說道:“上面的那張口代表的是你上級的那些人,你必須得把他們的利益照顧到,只有這樣,你纔不至於受到制約和打壓下面的那張口代表的是下層的人民,就是你所負責的那些人,當然也包括你與人的家人,這口同樣難管“
劉偉名一愣,這才明白了田林喜所說的兩張口的用意,想想也的確是這樣,大家都存在着利益的關係,上面和下面都是聯繫在一起的。
劉偉名還在想着這字的寫法時,田林喜說道:“無論是上面的利益還是下面的利益,其實大家都存在着利益當了官,就得平衡上下的利益,只有學會了搞平衡,你這官才能當得四平八穩的,否則,任何一方的利益沒有搞好,你這官就不成爲官了你發現沒有,那官字的兩個口是相聯的,上下之道是互通的,上面能夠影響到下面,下面的又何嘗不會影響到上面。”
有些高深了
劉偉名一時之間還真的些無法理解,陷入沉思當中。
田林喜今天看上去是想好好的向劉偉名上一課了,難得有一個人指導自己官場的知識,劉偉名到是顯得高興,很是認真坐在那裡聽着。
進入到了這複雜的官場,劉偉名早已發現課本上學到的那些內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用處,官場纔是一所真正的人生處事課堂。
一個擁有着官場經驗的人完全就是寶貝,他能夠把他的經驗進行傳授,就更加可遇而不可求了
喝了一些酒,田林喜的談興也濃了幾分,微笑着就看向了劉偉名問道:“偉名,你認爲這官場中人好人和壞人怎麼樣區分的?”
這個問題還真不是劉偉名想過的,一時間就顯得有些呆滯,這個問題根本就不好回答。
其實,也還真是有許多人並沒有認真想過這事,許多人的頭腦中都會有一些區分的方法,但是,真正要說得清楚就很難。
“師傅,這問題難以解說。”
田林喜嘆了一聲道:“說實話,我也沒有完全明白。”
劉偉名頓時有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偉名,我只能把我的一些經驗和想法說給你聽聽,當是閒聊吧。”
田林喜點了一支菸談了起來。
“你們草海縣發生的事情就可以用來解說這事了先說那崔永志吧,你認爲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如果說他是壞人,他又的確爲羣衆做了不少的工作,如果說他是好人,他現在又很可能貪腐了站在一些利益共享者一方,他就是一個好人,站在利益受損的一方,他就是一個壞人這樣的情況非常多,古時候兩國相戰,你說哪一方上好的呢?”
劉偉名聽得都有些頭疼了,這田林喜說的道理真是兩可的。
劉偉名道:“兩個國家,可能他們各自國家的人都會認爲他們的國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