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勁幾乎搜遍了縣內的所有的角落,狗洞樹洞橋洞,只是也沒有半點結果。
“這可怎麼個找法,怕是沒等破案,我就先光榮犧牲了!”金勁藏在一旁巷子偷着喘氣。
柳夏青的貼身丫鬟小蘿從街對頭的店鋪裡走了出來,金勁正瞧見,便想起了那日許相夢贈與柳夏青狠狠的下馬威,心裡一樂,又想偷會兒閒找點樂子,便追了上去。
“我當誰呀,這不是天下第一刁蠻柳大小姐的丫鬟小蘿嗎?”金勁突然冒出身在小蘿前面,嚇了她個正着。
“你個臭捕快嚇我幹什麼?”小蘿怒吼道,舉着手中的東西向他砸去。
“你這小丫頭脾氣還很衝,都是跟你家大小姐跟壞的!”金勁一副很嫌棄的樣子說道。
“我們家小姐纔不跟下等人斤斤計較!”小蘿不屑地說。
“你這是說我們大人是下等人啦,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我一定要稟告大人治你大不敬之罪!”
金勁的恐嚇明顯有見效,小蘿身體不禁一顫,額上的冷汗都憋了出來。
“我……我們家小姐……”
“就別提你家小姐了,她還不是我們大人的手下敗將。”金勁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說道。
“你竟敢對我們家小姐不敬,你,你給我等着!”小蘿氣急敗壞,一把推開金勁便大步往前走。
“爺就在這等!”金勁朝着小蘿怒走的背影大喊道。
小蘿心裡怒火燒開了鍋,腳下一頓回頭朝金勁喊道:“我這就去跟我們小姐說,你就站那等死吧!”
“爺好怕呀,有種就讓你們小姐來縣衙找我,和大人,對了還有夜師爺!”金勁忍不住大笑了出來。
金勁看着小蘿氣急敗壞遁走的背影,不由得覺得心裡一陣爽意,想來以前她和柳夏青在高涯縣的種種狂妄,突然覺得自己就像爲民除害了一般。
李府內,三人走在花園裡,許相夢倒是像出遊一般清閒。此時正值百花正盛之季,園中紅綠相間,美不勝收。
“真是太漂亮了,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住進一個帶走這麼漂亮花園的宅子呢?”許相夢東跑西跑感慨着。
夜央和家僕走上一個湖心亭,二人在亭中聊了起來。
“那若芙是在廚房幫工的奴婢,爲何今日會突然出現在大小姐的房間打掃呢?”夜央問。
“唉,大人有所不知,那若芙其實一直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只是前些時間犯了事,才讓老爺夫人趕到廚房去的,又讓心梅伺候小姐,要不是這事,或許被綁匪大傷的就是若芙了。”
“那,不知那若芙所犯何事?”夜央問。
“這個,雖然我們僕人不好閒話,但既然夜師爺是爲了查案,我也就只能說了,其實也是我也是聽別的丫鬟僕人說的,說是若芙在外頭與人私通。”家僕特意放低了聲音,卻還是被跑來的許相夢聽了見。
“誰和誰私通,這很嚴重呀,要浸豬籠,以儆效尤!”許相夢看看家僕,又看看夜央。
夜央腦海裡串聯起這幾日所有的發現,一個猜想便浮現出來。
“多謝這位小哥,我和大人有事就先走了,而且還要勞煩你一件事。”
“師爺您吩咐便是。”
“請你在李府中的丫鬟家僕之間宣傳開一個消息,就說大人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定能在明晚之前救回李小姐。”夜央道。
所家僕聽着有些玄乎,但因爲是夜央所託,還是應了下來。
許相夢在一旁是忍不住了,自己發現什麼了?根本什麼都沒發現,可夜央居然說自己已經找到綁匪了,這不是很明顯挖了個坑還把自己推了進去嗎?
“夜師爺,你這什麼意思呀?”
許相夢纔開始發出質問,夜央便趕緊抓起她的手腕拉她走了。許相夢儘管一路掙扎卻還是被生拉硬扯出了李府。
“夜師爺,你快放開本老爺!”
夜央鬆開了許相夢的手腕,卻被她狠狠盯了一眼。
“夜師爺,你憑什麼說我找着綁匪了,我找着了嗎?”許相夢怒問。
“大人,你聽我說……”
“什麼都別說了,這案子我也不想管了,夜師爺你一個人調查吧!”許相夢說罷便轉走了。
夜央本想追趕上去,忽又止了步,他回頭一望李府,還是決定留下驗證心裡所想。
許相夢怒氣衝衝地走回縣衙,到了大門纔回頭,半天也沒看到夜央追上來。
“哼,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另一頭的柳宅,柳夏青正在房中上妝,都說女人畫眉的場景最美,見此一幕或許是真的了,即便是平日裡刁蠻任性的柳夏青,安靜畫眉時也如此優雅。
“這新買的眉筆還挺不錯的!主要還是人美!”柳夏青對着鏡中的自己感嘆道。
“小姐!”小蘿帶着哭腔跑進房間。
“大白天的,鬼哭狼嚎個什麼?是想本小姐早日歸西嗎?”柳夏青一臉不爽問道。
“不是呀,大小姐,你知道那個叫金勁的臭捕快吧,方纔我在街上遇見他,他居然對小姐你不敬……”小蘿說道。
“他說什麼了?”柳夏青一拍妝臺站起。
“他說小姐你是天下第一刁蠻,是知縣大人的手下敗將,還說和知縣大人在縣衙等你再戰,還有……還有……”小蘿猶豫着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麼?”柳夏青不耐煩地問。
“他還故意提到夜師爺來羞辱小姐。”小蘿說罷趕緊抱住了頭。
柳夏青的怒氣一下便炸開來,這般挑釁,怎麼能忍,她“喀嚓”折斷了手中的眉筆,怒道:“這是給本小姐下戰書呢,要是不迎戰還不顯得我窩囊,那本小姐去一探他們那個破縣衙,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柳夏青實在是惱羞成怒無以壓制,說罷頭頂怒火走出房間,小蘿也慌里慌張緊跟了上去。
“可是小姐,你之前還在縣衙裡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這輩子都不會踏入那破地方半步的呀!”
柳夏青腳步一頓,盯着小蘿甩出一個叫人恐懼的眼神。
“小姐。”
“你給我在府裡好好待着,帶着你去也是累贅!”柳夏青狠話說罷便懷怒出了柳宅。
許相夢迴了空無一人的縣衙,閒得很是無趣,只能倒在牀上啃着蘋果。
“夜師爺,哼,夜師爺,還說什麼遵守約法三章,還不是擅自做主,以下犯上!”許相夢念道。
許相夢心中怒火未平,啃完的蘋果心便隨手往那麼一拋,只聽了“啪啦”一聲,許相夢乍地坐起,看着那邊櫃子下躺着瓦瓶碎和乾枯的花朵。
“這也能中?”
許相夢起身往櫃子走去,蹲下身去撿起那些枯花兒。
“寧兒送的花都已經枯了呀!”
許相夢目光落到手中的花束上,突然想起之前在李君儷看到的那一大堆枯萎的花朵。
“這難道也是我想多了?”許相夢懷疑道。
許相夢隨手將花束放在櫃子上,又從果盤裡拿起一個蘋果倒在了牀上。
“老子纔不想管這些破事,難道救出李小姐她還能嫁給我?”
許相夢自言自語說着,思維一氾濫開,這才發覺夜央對這案件好像特別上心,不會是他對那個李君儷有些別的感情吧?
許相夢不懂,那之後她所有的幻想和悲憤都是來源於她內心深處對夜央的在乎。
“怎麼能讓他得逞,且不說那李小姐已有婚配,就夜央那冷漠無情的個性,註定要孤獨一世!”許相夢道。
化悲憤爲力量,許相夢下定決心要搶先在夜央之前破案找到李君儷,以免讓他救回李君儷來,讓二人之間的私情繼續發展。
“沒錯,就這麼決定了!”許相夢下了決心,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從牀上坐起。
決心是有了,可許相夢根本就不知道從何入手呀!
“可這案要怎麼查呢?”許相夢問自己。
毫無頭緒許久,許相夢才覺得腦子發脹,嘆氣之間,她不經意瞥見櫃子上的枯花,竟抽出了一團亂麻中的一條思路。
“那花是寧兒在難民摘的,跟李小姐房間那把枯萎的真的很像呀,會是一樣的嗎?”
許相夢迴想着拾起那把花的感覺,又驀地跳下牀竄到櫃子拿起自己的那把,細細觀察起來。
“不會錯的,一模一樣!”
許相夢握着那一束花,心想:反正閒着沒事,不妨去難民村查探一番,或許還能有些發現,甚至還可能自己一個人破了這案子。
許相夢越想心裡越激動,一想到能搶在夜央前頭,挫挫他的銳氣,叫他見識見識自己的能耐,她便氣勁十足,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