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到上一次的教訓，沈寶蘭這次懷孕後特別小心，加上天冷，她幾乎都不怎麼出門。
難得今天天氣好，出了太陽，她吃過午飯便下樓曬太陽，結果一到樓下就聽到家屬院的人在議論沈明珠。
一打聽，喲呵，沈明珠倒大黴了！
這對沈寶蘭而言，簡直比過年還要令她高興，當即就興沖沖的跑回家跟婆婆馬素芬說。
婆媳倆正說得興頭上，周書桓起了牀，沈寶蘭又急不可耐的告訴了周書桓聽。
得知兄弟有難，周書桓午飯都沒吃就出了門，騎着摩托車去了食品廠。
周書桓到的時候，裴颺正跟沈朝北兩口子商量下午出去賣糖的事，看到周書桓來，他特別開心。
“書桓，你來得正好，今天有空嗎？”
周書桓忙點頭，又關心起食品廠被找麻煩的事，得知已經解決才鬆了口氣。
“書桓，我想讓大哥大嫂去家屬院賣蘋果糖，但他們人生地不熟的，你下午沒事的話，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
“行，正好我下午不上班。”
“謝了，等這幾天忙完，我請你喝酒。”
周書桓點點頭，左右張望了下，沒看到沈明珠的人，猶豫着開了口，“颺哥，嫂子沒啥事吧？”
“沒事。”
提及沈明珠，裴颺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本來想等忙完再告訴你的，明珠她懷孕了。”
周書桓微微一愣，隨後忙不迭恭喜。
裴颺開心不已的拍拍他肩膀，“你也加油。”
周書桓笑，“其實，寶蘭也懷了。”
“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也沒多久。”
裴颺就像找到了共同話題似的，拉着周書桓說了好半天，才意猶未盡的想起來幹正事。
等沈朝北和杜娟帶着蘋果糖，跟着周書桓走了後，裴颺轉身進到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裴子珩外，大丫也在。
裴颺本想讓大丫出去玩會，他單獨跟兒子說點事，可考慮到外面太冷，大丫一個四歲的小丫頭也礙不到什麼事兒，便沒管大丫。
“子珩，麻袋裡的草果是怎麼回事？”
“去年九月份的時候，汪詩婷的媽媽出於忌妒，偷偷舉報過媽媽，後來我找老師問過，認得了罌粟殼是什麼樣子的……”
“那些東西呢？”
“我讓趙雲拿到垃圾處理站扔了。”
裴子珩編造的理由無懈可擊。
裴颺除了感嘆兒子腦瓜子聰明外，同時也無比慶幸有個聰明絕頂的兒子。
“兒子，這次多虧了你，你不僅保護了食品廠，也保護住了你媽。”
裴子珩不置可否，“我是媽媽的兒子，保護媽媽是應該的。”
裴颺慈愛的揉揉他小腦袋，給他分派任務，“下午你帶大丫去醫院陪你媽，我去做事，等做完事就去醫院陪你們。”
“嗯。”
親眼看到兒子和表侄女走進醫院後，裴颺才騎着自行車走了。
然而，等他騎遠後，裴子珩又帶着大丫從醫院出來了。
“哥哥。”
走了幾步，大丫便停住腳不肯走了，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珠子透着困惑。
裴子珩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大丫搖頭。
裴子珩扯了扯脣角，“那你就在那站着吧，等着人販子來把你拐走。”
大丫小臉上流露出惶恐和害怕，連忙甩動小短腿跑到裴子珩身邊，扯住他衣角。
“哥哥，怕怕。”
“怕就跟着我，別丟了。”
大丫連忙點頭。
遊戲廳裡，趙雲正跟幾個跟班玩得吆五喝六。
看到裴子珩，趙雲一邊拼命操作按扭，一邊瞄了眼牽着裴子珩衣角的大丫，“你怎麼把她帶來了？”
裴子珩嫌棄遊戲廳的渾濁空氣：“打完出來，我在外面等你。”“馬上！”
趙雲出來得很快，手裡提着鼓鼓囊囊的書包。
裴子珩打開書包，看了眼裡面的東西，轉頭對大丫道：“轉過身，捂着眼睛數一百個數。”
趙雲震驚：“她能數到一百？”
裴子珩睨他一眼，“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廢物？”
趙雲：“……”
在大丫清脆的數數聲中，裴子珩把書包裡的東西拿了出來。
半斤左右的罌粟殼，以及加了料的蘋果軟糖、辣條、豆腐乾、薯片。
這些東西要是落到食管局的手裡，被公安帶走的就會是他媽媽。
“這到底是什麼？”
趙雲不認識罌粟殼，想伸手拿起來把玩，被裴子珩一爪子拍開。
“有毒。”
簡單兩個字徹底斷絕了趙雲對罌粟殼的好奇。
“是不是有人想害明珠阿姨？是誰？”
裴子珩沒有回答，只是盯着這些東西若有所思。
……
“賣糖，原價三塊錢一斤的蘋果糖，今天五塊兩斤！就今天一天，明天就沒這個價啦。”
“好吃的蘋果軟糖，軟糯彈牙，酸甜可口，歡迎品嚐，吃着好吃再買！”
在杜娟和沈朝北的賣力吆喝下，很快家屬院裡的人都圍了過來。
周書桓端着拆裝在盤子裡的蘋果軟糖，一邊請大傢伙品嚐，一邊推銷：“是颺哥廠子裡做的糖，真材實料絕不摻一點兒假，今天特惠五塊錢兩斤，明天就恢復三塊一斤了。”
嚐到味道好，價格也實惠，不少住戶都掏出腰包要買。
反正過年也是要買糖的，一個家屬院低頭不見擡頭見，權當照顧一下生意。
何況，沈明珠之前還聘請家屬院的家庭婦女做臨工掙錢，這會遭了難，大家幫襯一把也是應該的。
賣了沒一會，沈寶蘭收了消息匆匆跑下樓來。
“書桓，你幹嘛呢？”
周書桓彷彿沒聽到一般，繼續稱糖收錢。
見周書桓不搭理自己，沈寶蘭從盤子裡拿了一塊蘋果軟糖。
酸酸甜甜，彈牙又有嚼勁，還有一股濃郁的蘋果香。
簡直太符合她胃口了。
沈寶蘭眼睛發亮的拿了一隻塑料袋，裝了滿滿一袋子蘋果軟糖，拎着就要回家。
“喲，書桓家的，你還沒過稱呢吧。”
沈寶蘭翻了個白眼，“我家男人幫她們幹活，我吃她們點糖怎麼了？”
說完擡腳準備走，被周書桓一個箭步拽住。
“把糖放回去。”
沈寶蘭脾氣也上來了，“我不放。”
周書桓冷着臉指她，“放回去，別逼我抽你。”
霎時間，周圍的人個個都用看笑話的眼神看着她。
沈寶蘭臉皮臊得通紅，眼淚在眼眶打轉，“你抽，你抽死我算了！”
杜娟忙出聲轉圜，“沒事的，周哥，一點糖不值當，寶蘭喜歡吃就讓她拿回去吃。”
周書桓一把奪過沈寶蘭手裡的糖，過了稱，記了數，這才拴好袋口狠狠扔到沈寶蘭懷裡。
沈寶蘭沒臉再呆下去，抱着糖灰溜溜走了。
……
棉紡廠門口。
裴颺推着自行車，面露期盼的望着裴文萍，“姐，我電話裡跟你說的事，能成嗎？”
裴文萍看了眼自行車後座的兩大麻袋東西，笑着說道：“放心吧，走，我帶你去見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