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滾。”
“我還沒說呢，你就兇我。”
沈明珠眼也不擡，“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屎還是放屁。”
“老婆，你現在好粗魯。”
“不想過了？”
沈明珠一個眼風掃過去，裴颺立刻換了討好的語氣，“想過的，我就是開個玩笑。”
想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銀行卡上也從來沒有五百萬這麼多錢，如今卻要把這麼一大筆財富拱手相讓。
現在缺錢了，又跑上門找她們幫忙，什麼玩意兒！
而偏偏，裴颺又是個尤其看中情義的男人。
沈明珠哼了哼，“最多五十萬，要打借條，註明最後還款日期，還得算上利息。他要同意就借，不同意就拉倒！”
原本，裴颺今天主動過來答應借錢，他心裡很感動，覺得這個兄弟沒白處。
喬雅疑惑，“怎麼會多了五十萬，你帳戶上不是隻有一百五十萬嗎？”
周書桓之前看過照片，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哪怕這份兄弟感情要做切斷，他也不會做揮刀的那個人。
“沒什麼好商量的，不借，沒有。”
三十年的兄弟，到頭來還不如一個女人對他好，他算是看透了。
但凡正常男人，聽到這話只怕都要氣得跳起來打人。
“能的。”
跟裴颺去銀行辦完轉帳手續，周書桓接到喬雅電話，說已經將三百五十萬轉到了他帳上。
沈明珠伸手將他高挺的鼻頭捏住。
高華良的皮囊是真的沒話說，但眼底的貪婪和精明卻瞞不過周書桓的雙眼。
但人是感情動物，而情感又是這個世界最複雜且不可控的事物，你無法簡單的用對錯去衡量和取捨。
裴颺看了她一會，看出她是認真的，點點頭應好。
累死累活掙下的身家，到頭來白白便宜了小白臉。
沈明珠一個眼風掃過去，裴颺立刻道：“我還沒答應呢，這不回來跟你商量嗎？”
第二天，當週書桓到民政局門口時，沈寶蘭人已經到了，同行的除了律師外，還有高華良。
不甘和怨憤的情緒，就像長滿尖刺的藤曼緊緊纏繞在心口，讓他心痛難當。
“算他有點良心，口口聲聲說把你當兄弟，連借點錢都不願意。”
生平第一次，恨一個女人恨到想要對方死。
“他問你借多少？”
打完電話，周書桓摸出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盯着桌上的銀行卡發呆。
裴颺將她拉回牀上，伸手將燈關了，抱着她柔聲哄道：“睡了，不管他們的閒事。”
不過她對周家和沈寶蘭的事都不感興趣，也不想理會。
“好，我明天跟他說，睡了，老婆，晚安。”
裴颺摟緊她，“我聽你的，不借。” 沈明珠翻過身，與他鼻尖對鼻尖，“這錢不借出去，你睡得着嗎？”
可竟然連利息都要算得清清楚楚，還限定他在兩年之內分批歸還。
在沈明珠看來，周書桓就是一個小人。
她起身將燈打開，轉頭瞪着一臉懵逼的男人，“你煩不煩？睡不着就出去，別影響我。”
沈明珠放鬆的將身體沉入對方懷抱，心情也鬆泛了不少。
今晚的裴颺顯然有心事，在牀上翻來覆去的，吵得沈明珠也沒法睡。
……
“你想借就借吧，以後周家的事你也別跟我說，我不想管。”
“我錯了，我不吵你了，睡吧。”
見周書桓盯着高華良看，沈寶蘭挽住高華良胳膊，故意炫耀：
……
“夠五百萬了吧？”
在她看來周書桓不是好東西，但在裴颺的角度，兩人是幾十年的兄弟，儘管周書桓身上有很多毛病，自私自利。
“嗯，夠了，還多了五十萬。”
“還得多謝你們，幫我找了個這麼好的男人，等我們辦完離婚手續我就跟小高扯證。你給我的那間別墅，正好做我跟小高的婚房，你有空可以回來喝我們的喜酒。”
熄燈睡覺。
說着，他將腦袋拱在沈明珠肩窩處，長臂環着沈明珠的腰身，親暱道：“跟你說個事。”
“記着呢，其實那會我心裡也挺不舒服，覺得很寒心。今天書桓找上門借錢的時候，我找藉口推了，他也沒說什麼。但後來我認真想了下，過去了這麼多年，對那事我好像沒那麼在意了，反而時常很懷念小時候一起玩，那時候多單純啊，無憂無慮的，除了吃就是玩。”
沈明珠沒說話。
這個年代的五百萬可不是一筆小錢，價值等同於三十年後的一個億。
沈明珠心情莫名有些煩躁。
“一百萬。”
說着就當着她面閉上眼睛。
語氣明顯開心不少。
她鬆口借錢，並不是爲了幫周書桓，而是想成全男人對情義的執着。
沈明珠卻覺得未必，至少，不會全是喬雅懷孕的原故，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原因，讓周書桓不得不妥協。
沈明珠有些吃驚。
裴颺抓住她的手按到懷裡，啞着嗓音嘟囔道：“有人要謀殺親夫了。”
這是周書桓告訴裴颺的離婚理由。
“放。”
“喬雅懷孕了，書桓想早點完婚，所以想盡快跟沈寶蘭了斷。”
“颺哥借了我五十萬。”
沈寶蘭貪財她是知道的，可她驚奇周書桓居然能同意沈寶蘭的條件。
籌夠了錢，周書桓也不想拖泥帶水，當晚就聯繫律師，把離婚的日期提前到了明天。
“都說患難見真情，我現在算是深切體會到了。小雅，這世上也只有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我向你保證，日後定不會辜負你，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善終。”
當初她們出錢投資周書桓辦電子廠，可電子廠辦起來還沒一年，周書桓就將她們一腳踢開了。
“書桓找我借錢，他跟沈寶蘭要離婚了，沈寶蘭要了五百萬，他手頭拿不出來……”
“當初電子廠的事，你都不記仇嗎？他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你居然還想借錢給他，萬一他借了不還呢？”
得知裴颺可以借出五十萬，周書桓非常高興，對於裴颺要求的借條和利息，他也連連表示是應該的。
裴颺讓他寫借條他也認了，畢竟五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百萬她有，但卻不想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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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周書桓卻一臉平靜的讓律師辦手續。
雙方的律師都很效率，一個小時後，兩人就辦妥了全部手續並拿到了離婚證。
懷揣着五百萬鉅款的沈寶蘭美滋滋準備帶高華良去民政局扯結婚證，周書桓卻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