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輕輕搖頭，微紅的雙眸泛着閃爍淚光，嘴脣倔犟的緊抿着，破碎中透着乖巧。
嚴素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揉皺後，又被溫柔的撫平，酸脹難忍。
她深吸一口氣，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男人開口：“把你那天晚上說的話，再說一次。”
韓子彬愣了兩秒後反應過來。
他扶着牆慢慢站起來，斜上方照過來的燈光，將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精緻分明，有一種堅定的虔誠。
“二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別人相親？”
“我喜歡你，很久了。”
與上次的慌亂震驚不同，這一次，嚴素清晰的聽見了胸腔中心跳的聲音。
撲通撲通。
“我比你大十歲，我已經三十八了。”
“我知道，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誰規定喜歡一個人，要看她的年紀。”
頓了下，又說：“何況，我一點也不覺得你年紀大，在我心裡，你只是一個需要照顧和呵護的女人。”
嚴素什麼也沒說的往前邁了一步，照着男人的脣吻上去。
不帶慾望的吻，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
男人眼神溼漉漉的，像小狗一般注視她，聲音有些委屈，又帶着莫名的期盼。
“這算什麼？”
“你不讓我去相親，是不是應該賠我一個男朋友？”
像了中了大獎一樣，眼底滿滿都是不可置信的驚喜。
大膽的環住她腰身，語氣卻小心翼翼：“我把我自己賠給你，你要不要？”
“唔，可以考慮。”
等不及進門，兩人便抱在一起激吻。
不知過了多久，殘存的理智讓嚴素停下，在男人耳邊低喃：“進家裡。”
“好。”
……
激情過後，兩人依偎躺在大牀上。
韓子彬將嚴素摟在懷裡，歡喜的就像摟着寶貝一樣，“我以後可以喊你素素了嗎？”
兩天兩夜的舟車勞頓，加上剛纔的體力消耗，嚴素累得眼皮都睜不開，卻還是強撐着精神應答：
“我不同意，你就會不喊了嗎？”
像是得到了喜歡的糖果，韓子彬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不會，我喜歡喊你素素。”
“隨便你吧。”
聽出她聲音裡的疲憊，韓子彬垂眸看着她，臉上滿滿心疼。
“困了？你睡吧，我陪你。”
嚴素眼皮動了動，倒是沒睜開，“小彬，跟你商量個事。”
“爲什麼叫我小彬，我又不小，我都二十八了。”
和嚴素芥蒂比他大十歲這件事同樣心理，韓子彬也很介懷自己比嚴素小這事。
他不想做她的弟弟，而是想做她真正的男人。
“那我叫你什麼，阿彬？”
韓子彬抱着她晃了晃，以表達喜悅的心情，“這個好，我喜歡。”
真是跟個孩子一樣，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一點不加掩飾。
嚴素脣角忍不住彎了彎。
“素素，你想跟我商量什麼？”
“唔，我們的事暫時對外保密，可以嗎？”
“不可以！”
韓子彬的拒絕顯然出乎嚴素預料，在她看來，韓子彬就是一隻溫順又聽話的小奶狗，會對她的話百依百順纔對。
她睜開眼，在對方年輕俊美的臉龐上，少有的看見了生氣。
“素素，你把我當成什麼？見不得光的情人，還是金屋藏嬌的小白臉？”
她解釋：“我沒那麼想，我只是還沒做好公佈你身份的準備。”
“我不管，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你敢。”
兩人無聲對恃半響，最終韓子彬敗下陣來。
他垂頭喪氣的就像打輸了架的小狗：“我明白你的顧慮，本來就是我配不上你。既沒有顯赫的家世，出生也不光彩，我們在一起，你會受到很多非議和嘲笑。”
“我沒有這麼想。”
“你就是。”
說着，堵氣般背過身不理她。
嚴素有點頭疼，這年輕弟弟怎麼這麼難哄。
她拍拍他肩膀，“生氣了？”
“你不用管我，反正我什麼也不是。”
“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
聽她這麼說，韓子彬這才轉過身重新抱住她，“好吧，我願意等。”
……
轉眼臘八節。
下了班，嚴素便讓司機開車送她回老宅。
家裡雖然不干涉她的生活，但卻立下了規矩，逢年過節都要回家吃飯。
路上，她抽空給韓子彬去了電話，告訴對方晚上不回公寓，以免對方白跑。
過臘八節，自然是要喝臘八粥，以寓意五穀豐登、人畜興旺。
今年的臘八粥熬的不錯，香甜，軟糯，濃稠，入口即化。
注重身材保養的嚴素都忍不住喝了一整碗。
喝完，她單獨去了廚房，讓保姆幫她用保溫壺裝一些，晚點送朋友。
從廚房出來，嚴母喊她到跟前說話。
“還記得你表姑母家的長子閔學勝嗎？小時候你們見過的，跟你年歲相當，如今是雲城市委的二把手。他情況跟你差不多，前些年有過一段婚姻……”
“媽，我最近談了一個對象。”嚴素打斷嚴母的安排。
迎着全家人好奇的目光，她硬着頭皮將和韓子彬的事講了出來。
原以爲會遭到反對或質疑，但出乎她意料，家裡人都很平靜。
嚴母笑：“小靜說你最近戀愛了，我還不信，以爲她蒙我呢，難怪看你氣色好了不少。”
嚴素赧然望向淡定喝茶的嚴靜，“姐，你怎麼知道的？”
嚴靜揶揄：“我只是年紀大了，又沒耳聾眼瞎。”
嚴屹出聲：“二姐若是真心喜歡，不妨抽空帶他回來，讓爸媽見見。”
嚴父喝着茶沒吱聲，顯然默許。
嚴素如釋重負，心裡說不出的開心。
……
晚上九點。
韓子彬鎖好店門，跟兩個同事往公交車站方向走。
“噫，那不是二小姐的車嗎？”
嚴素經常到沈記用餐，又跟沈明珠這個大老闆關係密切，沈記員工私下都親切的稱呼她爲二小姐。
看着街對面泊停的香檳色賓利車，韓子彬止不住的驚喜。
考慮到嚴素不喜歡兩人的關係暴露，他強壓住內心的歡喜，藉口家門鑰匙落在了店裡，讓兩名同事先走。
話還沒說完，對面的賓利車卻降下了車窗。
“阿彬。”
輕輕柔柔的一聲喊，引得兩名同事都驚詫的盯着韓子彬。
韓子彬同樣不知所措。
他當然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和嚴素的情侶關係，又害怕嚴素會不高興。
“阿彬，上車。”
“我先走了，你們回家注意安全。”
親眼目送韓子彬坐上賓利車離開，兩名沈記員工就跟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