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人後，蘇素便脫掉面紗，坐在窗前看着不遠處的假山流水發起呆來。
等了好一會兒，纔等到門開的聲音。
“你來了。”
那開門的人腳步一頓，隨即才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會再回來。”
蘇素轉過臉看着不遠處美目盼兮的蔣雨桐道：“直覺，女人的直覺。”
“既然這般，我們也不要繞圈子了吧，我就明說了，你究竟是誰？”
蘇素站了起來，爲她倒了杯水笑道：“我是誰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是知道了，只是不敢肯定罷了。”蔣雨桐順勢坐在桌子前，認真地看着眼前人精緻青春的面容，希望能找到與記憶中的那人美豔傾城的容貌的一點相似之處。
蘇素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別看了，你是找不到我任何的破綻的，除非是我自己將這**，不然任何人都不能讓我露出真面目。”
蔣雨桐愕然道：“你果然是蘇氏！”
蘇素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怎麼還這般吃驚？”
“那都是我的猜測罷了。”蔣雨桐嘟囔道：“原來你真的沒死啊？你怎麼會沒死呢？”
蘇素笑道：“這便是穿越女的光環啊，想死也難。”
蔣雨桐見她在自己面前毫無忌諱地說出這個秘密時，美眸更是瞪得更大些了：“你、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蘇素有些無語道。
“我雖然是猜到了，但是你也不用這麼毫無預兆就說出來了吧，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蔣雨桐搖搖頭道。
“夠了啊，既然我們兩個能在這房間裡坐下來詳談，就證明我們不是敵人，而且我也不想與你爲敵，所以我們還是坦白一些吧，別再猜來猜去了，累不累人啊？”
蔣雨桐一愣，隨即纔有些釋然地笑了笑：“也就你才能這般直白了，我怕是做不到的了。”
“你心裡的怨恨太多了，裝了太多的事，你這樣怎麼會開心？”
“我回來就是爲了報仇的。”蔣雨桐擡眸，笑得越發美豔道：“只要那些人得到該有的報應，我便能開心了。”
蘇素看了她良久後才嘆息道：“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你受了什麼苦，只希望你報完仇之後能放過自己。”
“你果然是知道了，是玄慧大師說的吧。”蔣雨桐笑道。
蘇素點頭道：“嗯，他說你身上怨恨太重，應該是涅槃重生的，而你是穿越女這事是我自己猜的。”
“猜的？你怎麼猜的？”蔣雨桐疑惑道：“我好像並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吧。”
重生回來的這一輩子，她不再像當初一般通過盜竊別人的詩文而大放異彩，一直都是循規蹈矩地做個大家閨秀，並沒有任何破綻能看出來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吧。
“因爲你身上有與我相似的氣息。”蘇素輕輕道：“當初初次見面時，我便能察覺到了。”
“你真是厲害。”蔣雨桐輕笑道：“我突然慶幸我們不是敵人。”
“你不也一樣，能猜出來我是誰。”
“那是因爲我比你多活了一輩子啊。”蔣雨桐眼中露出些許滄桑道：“你知道你們最大的破綻是什麼嗎？”
“是什麼？”蘇素好奇道。
蔣雨桐得意地笑道：“是林哥哥！”
“是他？爲什麼是他？”
“因爲上輩子的林哥哥自從你死後，他便一直鬱鬱寡歡，終生沒有另娶，這般情深義重的林哥哥，怎麼可能不爲妻子風光大葬，而且在妻子死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便移情別戀呢？唯一的解釋便是你沒死。”
蘇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你上輩子的林哥哥不是爲了我才終生未娶的，而是爲了真正的蘇素，而我只是一個冒牌貨而已。”
“林哥哥知道了？”蔣雨桐見狀，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素點了點頭，語氣裡有些嘆息道：“他知道了。”
“那他……”
“不談他了，對了，你今日來找我是所爲何事？”蘇素打斷她的話，很明顯是不想再談下去了。
蔣雨桐低着頭道：“根據我上輩子的記憶，皇城很快便會因爲北威國來犯而有動亂，而當年的林哥哥因爲舊傷復發，根本無法迎戰，可我北威皇朝雖說是泱泱大國，可是這帥纔是少之又少，何況之前因着南境那邊又有敵軍來擾，本根無法再分出軍隊來抗衡北威國，所以景帝無法了，只能採取和親的手段來緩解戰事了。”
“和親的人選是？”蘇素皺着眉頭問道。
“是姜嵐長公主。”蔣雨桐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因爲站錯陣營了，一力輔助姜淮登上帝位，全力打擊姜牧等人，加上溫貴妃得**，皇后日漸式微，即使是知道自己的愛女要被送去和親，也實在無能爲力，只能每日終日以淚洗臉，最終**病榻。只怪自己當初太年輕，心高氣傲，分不出姜淮是人是狗！才害得公主皇后等人鬱鬱而終。”
“你放心，今生不會再出那樣的事了。”蘇素能看出來蔣雨桐平靜雙眸下的波瀾和愧恨，忙握住她的手想要給些安慰給她。
蔣雨桐笑了笑，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道：“我知道，因爲這輩子你出現了，而我也回來了，絕對不會重滔覆轍的！”
“之前他對我說過，你所做之事都是十分危險的，要是被姜淮和景帝知道，便會落入萬惡不赦的地步，你可要小心點。”
“沒事的，我有了上輩子的經驗，絕對不會出事了。”
蘇素笑道：“所以姜淮勢力的不斷削弱都是你在暗地裡做的手腳？果然好手段。”
蔣雨桐有些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想當初我可是姜淮那賤人的軍事呢，要沒兩把刷子怎麼能站在他身邊。”
蘇素見她這般可愛的模樣，也跟着笑了起來道：“果然是足智多謀的才女。”
“不過這輩子因爲你的出現，事情很多都大不一樣了。”蔣雨桐笑道：“例如王一煬的事，例如土匪山的事，紀家的事……全都與上輩子的軌跡不一樣了。”
蘇素聳了聳肩道：“都怪我這隻蝴蝶帶來的效應太強了。”
“這土匪山的事雖然查不多姜淮的頭上，不過這一次他可是損失了不少人脈錢財了，我就得看看沒了江南的勢力，他是否還能有登天之時。”蔣雨桐說着說着，眼中的恨意越發濃了。
蘇素見狀，也不好勸慰，只是嘆息了一聲。
“對了，這次我來是爲了林哥哥的身子的。”蔣雨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着說着又跑偏了。”
之前林哥哥因爲中了王一煬的毒藥，每日都要沉浸在毒藥的折磨煎熬下，身體越發消瘦枯萎了，最後竟連**都下不得了，一代戰神，只能臥病在**，再也不能馳騁沙場了。
“你放心吧，他身體沒事了。”蘇素擺擺手笑道：“這回北威國要是再敢來犯，你林哥哥肯定能將他打得落花流水了。”
“你竟這般肯定？”蔣雨桐搖搖頭道：“那藥毒性可謂十分兇猛，很難從人體裡全部排出的。”
蘇素笑了笑：“你可知我爲什麼能從萬丈懸崖中掉落而能生還，爲什麼我臉上會有這麼一塊**，爲什麼我身爲一村婦卻越發美豔動人，爲什麼我來了之後穎兒和婆婆的身子便好了許多？”
蔣雨桐恍然大悟道：“你有了空間！”
蘇素搖搖頭道：“我的不是空間，而是仙人遺留的洞府！”隨即將雪鼬和小白從洞府中喊了出來。
“啊！”
當兩團白毛憑空出現在蔣雨桐面前時，蔣雨桐大吃了一驚，隨即纔敢上前細細地打量這兩團白毛。
“這是什麼東西？”蔣雨桐看着雪鼬渾身雪白，黑漆漆的大眼，很是靈性十足，又看了看小白，竟看到她身後竟有兩條尾巴，很是驚訝了一番。
蘇素將小白抱在懷中笑道：“這便是我洞府的守護神獸雪鼬，而這一隻兩尾狐狸便是它的女朋友。”
“神獸！”蔣雨桐很是好奇地繼續戳了戳雪鼬，小聲道：“這神獸怎麼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啊？”
雪鼬翻了翻白眼道：“這又不是我的真身，當然和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了。”
“你會說話？”蔣雨桐嚇得後退了兩步。
雪鼬點了點頭道：“修爲高就能口吐人語，你這都不知道？”
“知道，但是沒見識過。”蔣雨桐小心翼翼地伸出小胖手，點了點雪鼬的額頭道：“你好，初次見面，我叫蔣雨桐。”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帶着怨氣逆天改命的小丫頭嘛。”雪鼬很是裝逼地說道。
果然蔣雨桐一臉崇拜地看着它道：“你一早就知道了？”
“看一眼便能看出來了。”雪鼬毫不在乎道：“上次在皇宮時，你身上就因爲煞氣和怨氣太重，引起了那玄慧和尚的注意了。”
蔣雨桐突然一拍手掌，頓時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我明白了爲什麼玄慧大師會這般盡心盡力地幫你，爲什麼玄慧大師能從城外**之間便來到了京城了！”蔣雨桐興奮地笑道：“那是因爲玄慧大師也知道了雪鼬的存在！所以他在你的脅迫之下幫你的！”
蘇素滿臉黑線：“什麼叫做我脅迫了他了？”
“不是嗎？”
蘇素笑道：“我那是威脅加利誘了。”
“你用什麼利誘他了？”蔣雨桐好奇地問道：“玄慧大師可是世外高人，早已對世間俗物不甘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