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苗這次的事兒辦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因爲他好說歹說讓薛大哥親自走一趟.恐怕也就沒有我們的機會.大岐也就要錯過一個如此有用的人才了.
我們在雅間談天說地.最後到了興頭之上.也把關苗喊進來陪客.暮齊指點關苗道：“你主子戒了酒.你既是忠僕.她的那杯是不是你要主動代喝.”
關苗立刻知會.端起酒盅就敬薛讓：“謝謝你替主子解憂.你的恩典.關苗今生都將記着報答.敬你.”說完一飲而盡.倒是利索極了.
與這種利索同等的是他倒下的速度.依然利索.
薛大哥的神色很是驚訝.這、這就醉倒了.他手裡的酒還沒往嘴裡送呢.
暮齊伸手探了探關苗的鼻息.然後轉眼便揚起了嘴角：“……這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倒大俠’.真是百聞難能一見.”
我啞然失笑.
沒想到一個我這樣的千杯難醉的老酒鬼.竟然有這麼不勝酒力的手下.也是怪丟人的.一個大男人埋頭在桌上.我們也無法再繼續海聊.於是今日的局就這樣散了.暮齊計劃周全.在得知我有想法要讓薛大哥訓練新兵的時候.就在軍營給他安置好了一切.這會兒就直接讓僕從帶薛大哥入營休息了.
等目送大哥遠去.我再回身時.發現暮齊正將前來擡關苗回宮的下人屏退了.他自己扶着關苗.把他放在了裡間的牀上.我詫異着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然後還沒等暮齊答話.我就知道怎麼了.關苗這小兔崽子通過剛纔被人的擡扶.被弄醒了一些.現在開始說起胡話來.而那嘴裡的字字.都與我相關.
聆聽了會.我的表情霎時有些尷尬.
怪不得暮齊不讓下人再來扶.人多口雜.總會生惹出八卦事端……我可真不是那種縱情縱色連自己的左右手都不放過的君王啊.
宮門已經關了.這時候回宮的話我有點壓力山大.正在猶豫是否要命人開路時.暮齊就已經坐在了桌前.完全沒有要走的樣子.悠閒地就像畫中焚琴煮鶴的仙人一樣.
看他擺弄着桌上的茶具.便對他道：“聽聞你對茶道甚是精通.”
暮齊謙虛道：“說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那你便沏壺茶給他醒醒酒吧.”我指了指放在屋子一邊的黑檀案几.“沒問題吧.”
暮齊看了看.然後纔回眼對我笑道：“恕下官不能從命.一是茶道需要有新茶.甘泉與潔器.這裡的陳茶難以勝任.茶具也染了腌臢.甘泉更是沒有.二是就解酒來說.這位小兄弟醉的不是身.而是心.縱使下官再有辦法.也不可能讓人如意的.”
我的臉頓時就紅了：“你別誤會.我可沒跟他怎麼樣……”
暮齊打斷我：“明白.某年某月某日不小心擾了別人的心湖.蕩起了漣漪.你並不自知.也無心的.我明白.我也經歷過.他會醒來的.”
我更是囧了：“我當年調戲你的事你怎麼還放在心上…………說實話.我很後悔那時帶着人把你堵在巷子裡逼你就範.很久之後想起來我還一直有所擔心.生怕好好的一個少年一不留神就被我給搞彎了.還好你沒有彎.不然你爹現在一定不會站在我這一邊了……”
暮齊笑笑：“不早了.我送你到宮門口吧.就讓關護衛在這兒睡着.不會有事的.”
他岔開了話題.我也只好點頭：“嗯.”——
o00o——
隔天我們再去看時.新兵規整地集結在校場上.足有四五千人的規模.我站在臺上望去.他們都變成了排列整齊的小黑點.密佈地更像是棋盤上的黑子.
而薛大哥領命站在前排.那英氣以及硬氣讓我閃了眼.也震撼了我的心靈.暮齊在我耳邊輕聲道：“接下來他要教新兵擺陣.你覺得如何.”
靠的實在太近.暮齊呼吸出的熱氣似乎都噴到了我的脖頸.我很不自在地挪了挪.道：“那便開始吧.”
薛大哥懂得很多.行兵佈陣更是拿手.當時飛雲幫整體加入岐軍.獨立拎出來做飛雲營.也正是由於薛大哥的領導.這個營的死傷最少.重創敵軍的人數最多.他的威名.馬上就流傳開來.可惜的是戰後他就迅速隱匿.那個被人稱讚的戰場傳說變得神乎其神.有頭無尾.
我的眼充斥着滿場的陣型.真是讓我目不暇接.雖然士兵們還不夠熟練.動作有所滯後.但那股男兒士氣真是非常不錯.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這些新兵蛋子用最快的速度拜倒在了薛大哥的足下.任他揉捏教誨.
我終於能睡個好覺.我感覺我的羽翼在日漸豐滿.底氣也越發的足.
前線來報.援軍已到達目的地與守軍交匯.正和乾枝進行小範圍內的交戰.目前戰況良好.幾場小戰均有勝有負.總得來說局勢還是對岐軍有利.
暮齊告訴我.科舉已經開始了.他還推薦了各州數得上名的人才給我描述他們的才情.我聽了更是由衷的高興.於是也能認真地期待科舉的結果了.
“應該給你升個官.你用着還蠻順手.”我靠在御書房的龍椅上.眼界特別清明.好像壓在胸口的抑鬱已被一掃而空.關苗和暮齊.一個針對生活安全一個針對朝政煩憂.還有薛大哥.讓我的新兵有了指望.他們都給我獻策了紓解之道.我應該賞賜他們.
沒想到暮齊只是微微對我拱手：“不急.等你登基.我的仕途自然會穩.”
我道：“也對.你離經叛道地把寶全押在我身上.我要是不做出一番政績.讓咱們賢君良相的都名留青史.我都對不起你們的慧眼識珠.”
暮齊：“我倒沒有留名青史這麼偉大的念頭.只願你能萬事順心就好.”
“說來.你年齡也不小.都不是青春年少的人了.怎麼還沒有娶親.有心儀的姑娘嗎.我可以給你賜婚.”
暮齊：“……等皇上登基.我會請求皇上賜婚的.”
我笑道：“那好.一言爲定.我們暮大人既然看上了姑娘.我一定圓你夙願.你記着我的許諾就好.隨時適用.”
暮齊：“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