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斌才明白，服毒自盡和被逼服毒這可是兩種不同的死法，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路歷程！
自盡是他這個間諜在被俘中突然自己吃下毒藥，那是一種經過特殊訓練後選擇的一種心甘情願的死法。而現在，他卻面臨着被逼服毒，雖然同樣是服毒而亡，可這卻是實實在在的看着他人將自己活活謀殺呀！
他雙眼圓睜，緊緊盯着對方手上那粒正向他靠近的毒鈕釦，心臟突然狂跳不止，好像張開嘴就要從口中蹦出一般！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楊斌身前的常教授突然停住了腳步，剛還帶着嘲諷神色微微翹起的嘴脣突然張開了，一聲炸雷搬的吼聲跟着響起：“王八蛋，不是想死嗎？那老子現在就成全你！張嘴！”他的雙眼在吼聲中突然爆出一股怒火，直射楊斌的雙眼！緊跟着，他突然又用楊斌r語重重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罵聲。
本就緊張的楊斌隨着吼聲全身抖動了一下，他擡起眼睛向來人的冒着寒光的雙眼望去，顫抖的兩片嘴脣緊緊閉在一起，灰白的臉色已經在這瞬間突然變成了青色。
教授突然冒出的r語，像是一顆顆呼嘯的子彈直奔他的腦海中鑽來！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和家鄉那一幅幅熟悉的畫面，都在這呼嘯的聲音中突然顯現了出來。眼前這種被逼服毒的景象，跟他在被俘時萬念俱灰突然咬毒自盡，完完全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教授雙眼冒着寒光緊緊盯着楊斌驚恐的眼神，右手舉着毒鈕釦伸在楊斌眼前一動不動。過了好半晌，他又突然炸雷般大喝一聲：“來人，給我撬開他的嘴巴！”
隨着教授的吼聲，萬林的雙手已經閃電般握住了楊斌的腦袋，風刀雙手一錯，兩支大手一上一下，“咔”地一聲將楊斌緊緊閉着的下巴強行拉開了！
“啊……”楊斌突然從被咧開的大嘴中發出聲嘶力竭的喊聲，身子和腦袋使勁搖晃着，身下被固定的鐵椅都發出了“嘎嘎嘎”的聲響。可就在此時，他身前的常教授已經怒喝一聲：“不是想死嗎？老子成全你！”話音未落，他右手中指突然將食指和拇指捏住的毒鈕釦彈出。
“嗖……”，深褐色的鈕釦流星般從他手中飛出，呼嘯着飛進了正在拼命掙扎的楊斌嘴中。
此時此刻，正在拼命掙扎的楊斌突然靜止了，兩隻眼睛睜得牛鈴一般大小，凸出的眼球好像要跳出眼眶，死死盯着眼前的老人。
他知道，只要自己現在吞下這顆隱藏着劇毒藥粉的鈕釦，或者那顆就在他嘴中的毒鈕釦突然碎裂，他立即就會毒發身亡，現在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會在瞬間離他遠去！
周圍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同時睜大了眼睛！坐在審訊桌後的黎東昇、田處長和蕭處長也猛地站起，驚訝地望着目瞪口呆盯着前面的楊斌。
剛纔，他們都以爲教授只是要嚇唬楊斌這小子一下，可沒想到他會真的將手中的毒鈕釦塞進楊斌的口中，這個楊斌可是好不容易纔抓到的重要間諜呀！
此時，楊斌的腦袋被萬林死死按住，下巴被風刀使勁向下拉開，嘴巴張得大大的。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凸出眼眶的兩個大眼珠已經變成了死灰色，死死盯着眼前這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嘴中舌頭上橫躺着那粒剛剛被彈進的毒鈕釦，整個身子好像被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也不敢動。
常教授的臉上猶如覆蓋了一層寒冰，他緊緊注視着被嚇死了一樣的楊斌，突然又冷冷地對萬林和風刀大聲喝道：“放開他！既然他要選擇自盡，那就成全這個王八蛋！”
萬林聞聲立即將按在楊斌腦袋上的雙手縮了回來，可拉着楊斌下巴的風刀卻猶豫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萬林。此時他一旦鬆開拉着楊斌下巴的雙手，楊斌極可能咬碎口中的毒鈕釦釋放出裡面的劇毒毒粉，這個好不容易得到的活口就可能真的當場斃命了。
萬林看到風刀的神色，輕輕對着他點點頭。風刀這才慢慢將緊緊扣着楊斌下巴的手鬆開，目光緊緊盯着楊斌的嘴巴。
其實，現在萬林的心中也跟周圍幾人一樣，確實沒想到教授會突然將毒鈕釦塞進楊斌的嘴中，可他雖然不明白教授的真實用意，卻知道這個有着豐富對敵經驗的老特工，此舉一定有他特殊的目的！
周圍的黎東昇幾人都面色冰冷地望着楊斌，可心中都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唯恐這小子合上下巴咬碎口中的毒鈕釦。
可也怪了，這個楊斌剛甦醒時還急了火燎地想尋找這顆毒鈕釦咬毒自盡，可現在這顆毒鈕釦已經塞進了他的嘴中，又無人約束他的行動，他卻依舊大張着嘴巴、一動不動的望着眼前目光陰冷的常教授，全身上下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變得鐵青色的臉上冒出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好像已經被強行塞進他嘴中的這顆毒鈕釦嚇傻了！
審訊室的空氣彷彿在這瞬間凝固了，黎東昇幾人都屏住呼吸緊緊盯着楊斌的下巴，寂靜的審查室內只回蕩着楊斌拉風箱一般的沉重呼吸聲。
此時此刻，常教授冰冷的雙眼緊緊盯在楊斌的臉上，凝神注視着他臉上那一粒粒緩緩滑落的豆大汗珠。過了好一會兒，教授突然對着目瞪口呆的楊斌又發出一聲怒罵：“兔崽子，敢在我華夏的領土上胡作非爲，不怕死是嗎？好啊，老子成全你了，立即合上你的臭嘴，給老子咬碎鈕釦！咬碎鈕釦！咬碎鈕釦！”
教授連着吼出了三聲“咬碎鈕釦”，巨大的吼聲就像是死神手中敲響的追魂鍾一樣，帶着一種濃重的死亡氣息，一遍遍地迴盪在楊斌的耳畔。
巨大的吼聲在空曠的審訊室中一遍遍地迴盪着。楊斌被緊緊束縛在扶手上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捆綁在他手腕上的皮帶都在他緊張的躁動中發出着“咔咔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