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可能是房子。
正所謂一言驚醒夢中人，大家不由自主地順着老黑的眼神看向房頂，特別是那條橫在中間，最是刺眼的老房樑。
隱約抓到一點頭緒的林立仔細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最終問道：“小凱，墩子，你們還記得這些老房子是幾時建起來的嗎？”
小凱露出回憶之色，而黑墩子則是馬上回道：“我記得爺爺說過，這些房子似乎是建國後那個大混亂時期建起來的。”
小凱隨後喊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老爸說過，大混亂時期把周圍的古廟、地主家、古蹟等等都給拆了。不過後來人口大幅增多，結果就廢物利用，用拆後的材料建了這一區安置房。”
林立和老黑對視了一眼，不由分說就把老房裡所有能照明的都點上，並第一時間找梯子上個探個究竟。最終沒有人字梯，大家用老式的實木桌子疊上硬木椅，就這樣開啓驗證工作。
之所以直接鎖定橫樑，皆是因爲放眼整個房間，就只有這東西最是出衆。其他的東西或許有點年頭，但基本都有殘缺，而且材料明顯都是便宜的廉價物，根本不用花費心思去推敲。
雖然橫樑拿不下來，但橫樑可以拍照嘛。
林立他們清洗了滿是灰塵、煙燻的橫樑，將橫樑的本來面目迅速還原。本以爲看起來很髒的橫樑木經過簡單的清洗後，居然本體是黑色的，而且還有一股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香氣。
“黑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齊吞口水。
在明清兩代，老紅木、紫檀、黃花梨並稱爲宮廷專用的三大貢木，地位極其超然。而在粵省經常被稱爲“酸枝木”的黑檀雖不是三大貢木之一，但無論是在歷史上，還是在現代社會都擁有特殊的地位。
黑檀最明顯的特徵是顏色深紅至黑，常夾有深讓人心動的天然條紋，給人以古色古香的感覺。這種材料在紫檀供應量急劇縮減後，特別是乾隆時期以後迅速成爲上流社會的主流，倍受推崇。
如果從價格來講，最誇張的自然是被冠爲“皇家木材”的金絲楠，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基本就只能在一些古代皇家傢俱裡找到一點蹤影。
而紅木裡的佼佼者
——海南黃花梨也是價格貴得離譜，因爲存世量越來越稀少的緣故，海南黃花梨每噸的價格從原來的300萬元直接漲到800萬元，完全超越了普通民衆的承受範圍。
緊接着的就是紫檀，每噸的價格接近百萬元，同樣離譜。而作爲紫檀替代者而存在的黑檀，價格自然不可能那麼高，但也是異常離譜，目前每噸的價格接近20萬元，同樣屬於脫離普羅民衆的承受界限。
黑檀重，而林立眼前這一根老黑檀橫樑至少過噸，甚至有可能接近兩噸，其價值不言而喻。如果周圍的老房子全都是這樣的橫樑，那其中隱藏的價值將絕無法估量，難怪連身爲地產開發商的海大富會如此之急切，硬要把這裡吃下來。
這一下真相大白，大家自然知道怎麼操作。
於是乎，就在當夜林立他們把當地最出色的木匠給拉了起來，連夜商議了一種不破壞老房子但可以把橫樑取出來的夥計。一直商議到天亮，他們也顧不得休息，第一時間拉來了高薪聘請了簽署了保密協議的泥土工人，然後就開幹。
因爲事先有告訴謎底的，這片老房區的戶主們都知道這是自家的利益，不能隨意泄露，一個個都主動起來，嚴防死守，有的主動當泥土工、木木匠，有的負責封鎖周邊的出入口，根本不給陌生人靠近搶奪自家財富的機會。
在海大富不知道的情況，他最大的利益已被人秘密抽走。
看着熱火朝天的場面，特別是警戒的場面，林立不由自主地唏噓開來：“金錢果然是萬能的，之前那麼自私的一羣人都主動配合起來，估計現在海大富和樂哥他們再過來，還沒到老房子前就被打死了。”
老黑一邊看着筆記本一邊答道：“這就是現實，也是一種殘酷，適應了就好。”
林立嘆息道：“倒沒什麼不適應的，主要是覺得噁心。不過算了，我家這一次也算是既得利益者，也不能評判太多。”
說到這裡老黑就想到一個問題：“你打算怎麼賣這些難得一見的黑檀橫樑？你向大家開價每噸12萬元，把全部都收購了過去，難道你已有銷售渠道了嗎？”
林立笑着點頭道：“這事沒那麼難，借了古總的渠道跟幾個傢俱商達成了初步的聯繫
；況且現在的黑檀產量可沒那麼多，更不說這等保存了這麼久、而且還這麼完整的巨型老檀木了。你放心好了，這比買賣保證不虧。”
老黑點了點頭，顯然在商業方面不怎麼感興趣。
不過說到賺錢，林立就想起之前夭折的計劃，追問道：“老黑，那谷田先生怎麼最近一點消息也沒有的？還有我們那個貪婪的徐向榮徐大老闆，他怎麼不再問鳥見名劍了呢？”
老黑淡然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被盯上了，不僅是我，那兩個傢伙更是重點關注目標，我之前特地調查了一下，徐大老闆的古玩店被文物部門突襲，查出不少假冒的贗品，目前正焦頭爛額呢，怎麼還有心思再跟我們做交易。反倒是那個谷田先生比較積極，暗中打聽我的下落，只可惜文物部門查得比較嚴，害得他不敢來華夏。”
說到這裡，老黑瞄了林立一眼，問：“怎麼樣，需要我主動聯繫谷田先生嗎？”
這是老黑的試探。
老黑那個文物販賣商的身份一直被監視着，如果林立堅持爲了利益而讓他冒險的話，老黑會幫林立這一次後，以後不再聯繫。但如果林立懂得體貼老黑的忌憚，避免他風險而拒絕，那老黑就會真正接受林立這位兄弟。
是的，是兄弟，如他跟猴子那種情誼。
林立搖頭道：“算了，沒必要，以後這事我來處理吧，你別再冒險了。”
老黑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問：“還是我來吧。畢竟這事一直都是我跟着的，你貿然介入只會讓事情更加混亂而已。”
林立卻拒絕道：“不，我是打算收尾了，鳥見名劍的事情從此隱藏，以後再找機會坑其他的島國人吧。”
老黑疑問道：“那些流落出去的完美仿民國古瓷呢？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最終坑的只會是華夏人而已。”
“啊！不好！”
“警察來啦！”
“大家聯合起來，打跑這些喪門星啊！”
就在此時，一個吶喊引起了全場的震動，而林立也是頓了下來。他本以爲海叛昨天晚上受了那樣的教訓，肯定會老實一段時間，甚至有可能出去避風頭，不想居然就這樣殺過來了，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