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探訪

“啊!疼疼疼疼疼!”

羅林從睡夢中醒來,頭痛欲裂,昏昏沉沉。羅林知道,這是大醉第二天經常會有的感覺……以前自己在洛薩經常這樣醉生夢死,所以這種感受深有體會。他跌跌撞撞下了牀,想去喝口水,可是到了圓桌旁才發現,竟然除了酒什麼都沒有了!

羅林苦笑,然後大聲喊道:“有人嗎?”

“公子,有什麼吩咐?”門外傳來丫鬟的聲音。

“給我些水,我渴了。”

“是,公子。”

喝水之後,又歇了歇,昏昏睡去。到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羅林走出房門,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昨天喝梨花酒沒感覺什麼,卻沒想到後勁那麼足,突然間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羅林會想昨天在酒樓的事情,大概這麼快睡過去也和昨天透支一樣地使用眼睛有關係吧……

在義莊和笑棲風的訓練中,羅林越來越發現自己的奇異能力,比如能看清楚笑棲風的行動軌跡,正常來說,一個高手水平都不到的人竟然能看穿以速度爲主的宗師的身法,這是根本不可能的,然而羅林卻能做到。

漸漸地,熟練了自己的眼睛之後,他就發現,越發用力地使用眼睛,在雙眼痠痛的時候,眼睛就會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沒錯,是不一樣的世界,他就好像一個旁觀者,將自己身周的一切都納入眼簾,好像將這些建築和人物納入了一個沙盤中,而自己如神一般地旁觀。就是用這個方式,他在趴在桌子上的時間中,大概數遍了整個樓的花朵,當然數值不會那麼精確,但是想來也不會有那麼較真的人去一朵一朵查驗吧。

可是這個能力的後遺症,就是雙眼痠痛,而且腦袋昏沉,就好像瞪着什麼東西看着三天三夜沒閤眼一樣,需要飽飽睡一覺才能緩解這份疲勞。

現在精神正佳,又沒有誰過來打擾,羅林便想起了笑棲風幾月來給自己的鍛鍊。捱揍間,也學會了笑棲風一些招數,雖然實力上的限制導致大部分都用不出任何威力,但是學學樣子等今後變強了再用也不差嘛!所以羅林就在院中打起拳來。

笑棲風揍他的時候可從來沒有什麼整套的招數,要羅林說,就是怎麼傷害大怎麼打,踢襠、挖眼、摳鼻子,什麼都幹得出來,羅林也只能堪堪躲過,但是身上其他部位就不免要捱揍。回想一下,這些招數對人的損害似乎比正常的拳打腳踢大些……至少在精神層面上。

如此,千家的小廝們便看到這個“王公子”在院中打拳,但是動作奇怪,而且沒有什麼虎虎生風的力道,也不存在變化詭異的招式,好像來來回回就是踢腿和兩指攻擊……唯一值得稱讚的是,腿踢起來很是用力,而且兩指刺的力道也不差。

難道是什麼神功?小廝們紛紛瞪大眼睛。要知道他們不會武功,不會詩文,只能做些粗活,是府中地位最差的,如果從羅林身上榨取一點用用,也許就能成爲護院,薪水和待遇那都是成倍上漲啊!

但是所有人都看的迷茫,看不出套路,似乎來來回回就這麼幾個動作,這要如何學起?終於,一個小廝按耐不住,硬着頭皮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顫聲問道:“王公子,小的斗膽問問,您這是什麼套路?”

“嗯?”羅林不經意地說道:“我這個啊,我這個是無敵神拳!”

“哇!這腿法呢?是無敵神拳哪一路?可否……可否……”那小廝眼睛一轉,啪地跪倒在地:“請王公子教教在下,在下感激不盡!”

“嗯……好吧,我教你……”羅林看着身前的小廝,點點頭。

“哇,小竹的運氣真好!”周圍圍觀的小廝們七嘴八舌起來,一個個投來了羨慕的眼神,如果得到這個“王公子”傳授一招半式,小竹一定一步登天啊!不禁所有人暗自神傷,爲什麼剛剛我沒鼓起勇氣上前請教,真沒想到這個“王公子”如此好說話……

“看,這腿踢出去,要穩準狠,自己要站穩,用盡力氣上撩,最重要的是準,正中目標,狠不狠其實看你自己,如果踢得不夠狠對方倒下可以再補一腳。”羅林一邊演示一邊教授,聽得小竹一愣一愣的,然後還跟着羅林踢,總的來說看起來比羅林更加有板有眼。

“王公子,可是,目標是哪裡?說看準目標,踢什麼地方比較好?”小竹不明白,這樣踢也就能踢踢下盤,似乎沒什麼殺傷力……

“這招?叫斷子絕孫腳!”

“斷……!!”小竹一驚,隨後恍然,大叫到:“難道目標……”

“不錯,你想的一點也不錯!”羅林一臉陰險地搓手笑道:“一腳下去,對方再無戰力,連踢幾腳,保證你勝券在握。”

“呃……領教了……”

就這樣,羅林教了這個叫小竹的小廝一直到中午吃飯,臨走的時候,小廝蔫頭耷腦,已經沒有最開始的那份活躍,而羅林則精神滿滿,吃飯的時候還多吃了一碗。

雪家的事,無論是有意隱藏還是的確不知道,在千紫蘭口中羅林是絲毫也問不到究竟了,而在整個百花天國,似乎他也只是認識這麼幾個人。何禮、葉非對自己得敵意滿滿,羅林也知道爲什麼,可是即便他再怎麼解釋自己跟千紫蘭沒有關係,想來這二人對自己得敵意也不會少;千涅凰雖然平易近人,但是很明顯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即使他知道,也不會亂說。

羅林想來想去,也只有去民間打探打探了,所以他向丫鬟說了一聲,就獨自一人出府了。

百花天國非常繁榮,市場一條街連着一條,幾乎都被店家佔據,叫賣聲充斥於耳。雖然百花天國到處是花,但是街市上卻看不到一個賣花的店家,大概東西太多了,賺錢也就少了吧,賺錢少的職業,想來也是沒多少人愛乾的。

走到一個街角,羅林終於看到了幾個要飯的,看着這幾個衣衫完整身體乾淨的乞丐,羅林不禁感嘆百花天國的百姓幸福度要有多高……如果不介意他真想把洛薩王都地下街中那幾萬乞丐都送到百花天國來……

“嘿,你們幾個。”羅林絲毫不客氣地蹲到乞丐們面前:“你們誰是百花城的本地人啊?”

“這位大爺要幹嘛?”看到羅林衣衫鮮亮,而且羅林的現在的表情實在有點神秘,嚇得乞丐們紛紛向後躲。

“躲個屁?”羅林一撅嘴,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金子:“大爺問你們幾個問題,打出來了,大爺滿意了,這個就是你們的了。”

一看到金子,乞丐們瞬間從綿陽化作餓狼,兩隻眼睛都放出光來,看的羅林心中突然毛毛的……他嚥了一口唾沫,故作鎮定地說:“你們幹嘛這麼激動,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沒飯吃,有什麼看見錢這麼開心的?”

“大爺,我們可六天沒吃飯了!”其中一個乞丐顫顫巍巍地說道。

“哈?那你們怎麼這麼幹乾淨淨的……”

“不幹乾淨淨的,巡城大人們就要把我們打出去了,那更慘了!”乞丐們紛紛說着下淚。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百花天國乞丐們都有飯吃有衣穿……”羅林心中嘟囔着。隨後,他站起身來離開,重新回來時,帶回來了很多饅頭和水。

“大……大爺!這是給我們的?”

“你們吃吧,吃完回答我的問題。”

“好嘞好嘞!”乞丐們如餓狼一樣撲向饅頭,吃饅頭猶如羅林吃肉,看的羅林心中竟然有一絲不忍心看下去的感覺,在乞丐們風捲殘雲的攻擊下,這點饅頭幾乎瞬間一乾二淨,乞丐們每個人都塞了滿嘴的饅頭,塞得連咀嚼都做不到了,只能不斷地蠕動着口腔。

等了好久,他們將饅頭嚥了下去,羅林纔開始發問。

“吃飽喝足了?”

“是了,大爺,您隨便問,小老兒知無不言!”乞丐中一個長者上前說道。

“嗯……”老人家往往知道的多,這個羅林還是懂得:“你在百花城多少年了?”

“嘿嘿,足足當了三十年乞丐!”老乞丐一臉諂媚。

“你知道,雪家麼?”

雪家兩字出現,所有乞丐都有一絲恐慌,老乞丐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麼諂媚了,而是一臉恐慌和警惕:“大爺,您問這個做什麼?”

“想了解一下,雪家,你知道不知道?”

“知……知道……”

“他們是什麼樣的家族啊?”

“雪家靠販賣止痛藥和仙人醉起家,是那些年百花城的霸王,就算是千家、葉家、何家都拿他們沒辦法,雪家很厲害的,打羣架從來都是雪家能贏。”

“這麼厲害爲什麼突然滅門了?”

“那是天譴!天譴啊!大爺!”老乞丐突然高聲說道:“那是天譴!還記得那年,六月飛雪,無數被雪家害死的冤魂來找雪家索命,一夜之間,雪家大宅就被屍體和血盛滿了,那股腥臭氣三月不散!所以百花城纔開始到處是花驅散臭氣的啊!”

“天譴?”羅林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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