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蓮琰一身火紅衣裳，就像是盛開的火色紅蓮，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笑意明媚，就像是三月裡的陽光。
紫影那紫色的瞳孔漲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羅明的胸前，俊美的臉因爲震驚而扭曲着。
羅明被突襲，身受重傷，神元大減，已經不能束縛紫影等人，但是紫影卻依舊保持着之前摔倒在地的動作，只是雙眼呆呆的看着羅明的胸口！
那裡兩枚瑩白的玉片在沉浮，淡淡的熒光流轉，赫然便是玄玉！
“玄玉？！怎麼會是玄玉！”羅明徹底震驚，竟然比發現蓮琰偷襲他更加難以置信！
不遠處的紫影更是震驚，對於玄玉，他了解的遠比羅明深刻的多。
玄玉是修煉御空訣的引子，在修煉之時早就和修煉者的靈魂相溶，所以能催動玄玉的唯有一人！
三塊玄玉便能組成至尊神器月華，月華有靈，終其一生都只會忠於一個主人，若是主人亡，那麼月華便會破碎，經過無盡的歲月之後纔會誕生新的玄玉，組成一個全新的月華，也才能被另一個人所掌控。
可是問天剛死，屍骨未寒，新的玄玉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凝聚！
蓮琰笑得明媚，火紅的衣袍飛舞，襯得那張風華絕代的臉更加絕美，他的右手微擡，上面還殘留着一絲能量，那不是銀色的仙元，也不是熾熱的紅蓮業火，而是透明的空間之力！
“叛神者的空間之力！”羅明駭然的說道！
空間之力！蓮琰右手上明明就是御空訣修煉出來的空間之力！
那是上古玉族的御空訣才能修煉出來的空間之力！
紫影愣愣的看着蓮琰手上透明的空間之力，那本應只出現在問天手中的空間之力！
御空訣的修煉需要玄玉爲引，因此每一個時代只能有一人修煉，御空訣明明是問天修煉的，爲什麼蓮琰的身上會有御空訣的空間之力！
“這……那問天……”紫影那雙紫色的瞳孔瞪得更大了！他猛然轉頭，卻發現原本倒在地上的問天已經不見了！那裡只剩下呆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葉青竹！
問天不見了！問天消失了！
難道……
紫影的腦中轟的一聲瞬間變成一片空白：“你和問天……”
蓮琰妖孽一笑，風華絕代的臉上噙着一抹驕傲：“事到如今，你還有疑問嗎？歷史上可曾出現過兩個同時修煉御空訣的人？對不起，要想騙過神主，必須騙過你們所有的人！”
問天就是蓮琰，絕對不能讓你們任何人知道！
紫影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御空訣的修煉需要以月華玄玉爲引，天地間的月華只有一個！所以修煉御空訣的只有一個！所以問天和蓮琰只能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
一時間，無論是紫影還是侑明，亦或是葉青竹都呆呆的，根本沒有人能夠反應過來！
曾經勢不兩立的仙帝和虛無殿殿主竟是同一個人！那經常鬥得你死我亡的蓮琰和問天是同一個人，之前還口口生生說要將對方殺死的兩人竟然是同一個人！
在場的幾人都無法接受這一個事實！
但是蓮琰手上，那瑩白的玄玉在沉浮，透明的空間之力在瀰漫，這一切都完全不能摻假！若不是同一個人，蓮琰不可能會有御空訣的空間之力，若不是同一個人，蓮琰不可能催動玄玉！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羅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明明是仙帝，明明是神主最爲看重的紅蓮業火，怎麼會是叛逆！怎麼會！
而且他們兩人之前明明還在打鬥，那場面不可能是幻影！那是活生生的兩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
“你沒有聽說過靈魂分裂嗎？”蓮琰的嘴角勾着涼薄的笑意。
“靈魂分裂？！”紫影大驚！就連侑明的眸色也瞬間變深，只有葉青竹不明所以：“靈魂分裂是什麼？”
紫影的面色發白：“那是一種禁忌的秘術，就是活生生把一個人的靈魂分爲兩半！”
紫影沒有解釋更多，但是葉青竹卻也能夠想到，靈魂是是最爲敏感的地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都會令人痛苦萬分，而要把靈魂徹底分爲兩半，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痛楚！就連撕心裂肺都無法形容出其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而且靈魂脆弱，一碰就可能會碎掉，甚至灰飛煙滅！要把自己的靈魂一分爲二，那幾乎是九死一生，甚至連一生都沒有！幾乎是必死的結局！當初蓮琰該有多絕望才被逼到將自己的靈魂一分爲二！
靈魂分爲兩半，那傷口永遠都沒有辦法癒合，那種揪心的痛楚將會時刻伴隨，痛不欲生！
葉青竹只覺得自己的腦海已經成爲亂麻：“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分裂靈魂的？問天從開始就是你，還是……”
一開始問天就是蓮琰，還是他們之中有人被殺，然後才被蘀代？
“問天只是我的一部分！無論是你前世的問天，還是今生所見，都是我的一部分！”蓮琰低語：“在千萬年前，我就已經將靈魂分裂，陪你一起進入輪迴中！所以，你每一生每一世愛上的都是我。”
葉青竹一個踉蹌，這麼說，問天一開始就是蓮琰！無論是前世的問天，還是今生在五行大陸中的問天，都是蓮琰！
難怪問天如此驚才絕豔，能在前世從一個孤兒一步步爬上世界的巔峰，難怪問天如此雄才偉略，能在短短的十幾年間建立一個可以和仙帝宮抗衡的虛無殿。
問天從來都不曾存在，只是蓮琰的一個幻影！
難怪問天始終如此完美聖潔，原來他只是一個虛影，從不存在！世間本就不存在完美的東西，完美的人更加不可能存在！
原來自己生生世世愛上的都是蓮琰，葉青竹已經無力了：“那前世的詛咒……”
“那是當年你還是祁雲的時候發下的毒誓！”蓮琰低垂眼簾，神色複雜。
葉青竹跌坐在地上，當年祁雲絕望悲慟，曾發下毒誓，不再愛上蓮琰。
問天和蓮琰是同一個人，她愛上問天，也就是愛上蓮琰！所以他們纔會被詛咒，原來一切都只是因爲當初祁雲的毒誓！
“靈魂分裂？”羅明倒吸一口涼氣：“原來如此！可你明明就是紅蓮業火！爲什麼能夠修煉上古玉族的御空訣？！”
因爲紅蓮業火不會是上古玉族的血脈，不可能修煉御空訣！更加不可能催動玄玉！爲什麼蓮琰可以！
“他從來都不是紅蓮業火！”不遠處的侑明掙扎起來，目光復雜地看着蓮琰。
“怎麼可能！在千萬年前，我明明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純粹的紅蓮業火之氣，分明就是紅蓮業火所化！”羅明不相信！
“紅蓮業火從未化形！”侑明眸光漸漸沉下來：“因爲早在被仙尊帶走之前，紅蓮業火就已經被人收服煉化！蓮琰的身上之所以有紅蓮業火的氣息，是因爲紅蓮業火早就被他煉化了！他是人族！是一個煉化了紅蓮業火的人族！”
紅蓮業火和九幽冥水相伴而生，對方是不是真正的紅蓮業火，身爲九幽冥水的侑明最爲清楚。
紫影開始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當年神諭中說過，能讓明谷中的神樹再生之人便是他的有緣人，跟着這個有緣人，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御空訣的傳人！
當年踏出明谷，他遇到了侑明，遇到了蓮琰，侑明是九幽冥水所化，不是人族，此刻，侑明說蓮琰是人族，那麼就是說蓮琰本來就是他要找的人！
蓮琰是人族，是人！
難怪當初侑明一次次的說他是人，難怪之前侑明還說他身爲人族，卻不懂人的感情，其實侑明已經一次次的說過蓮琰是人族了，只是他們從來都不曾注意！
一時間，紫影心中如翻到的五味瓶，原來御空訣的傳人早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了！
“人族？”羅明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煉化紅蓮業火可以掩蓋人族的氣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沒想到你纔是上古玉族之人！沒想到你纔是我們口口聲聲要討伐的叛神者！”
羅明氣得胸口發脹，胸前的鮮血不斷滴落，原本就陰柔的臉上更加蒼白。
“那千萬年前，神主有感，說這個仙界有神界的叛徒，結果我降臨仙帝宮，輕易就找到了江家的餘孽，這一切都是你安排，是嗎？”羅明想到千萬年前的那個女子，江家的餘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找到，只怪自己當初好大喜功，不加嚴查！
蓮琰冷笑：“什麼江家餘孽啊，那女子不過是我在路邊撿到的一個孤女！與江家根本就沒有半點聯繫！”
“可我明明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有江家的本源氣息！”羅明肯定道。
“那是我放上去的！”蓮琰的臉色變得異常的冰冷：“當年我給了她選擇，用她的命和我做交易！只要她死了，我就幫她報血海之仇，幫她滅掉司徒家！她答應了！所以我成全了她！”
“蘀死鬼？！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個陰謀，根本沒有什麼江家餘孽，神主發現的異象是因爲你這個叛神者的存在！”羅明閉上眼睛。
“你的神主英明神武，怎麼會算錯呢！他確實是看到了江家的血脈！”蓮琰微微一笑：“只可惜你弄錯了人而已！”
弄錯了人？羅明渾身一震，突然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葉青竹，身形頓時一僵，良久才顫抖的擡起手指指向葉青竹：“她纔是江家餘孽，纔是真正的江家之女對不對？”
蓮琰含笑默認，葉青竹卻猛然怔住了！
祁雲不是小草化形而來嗎？爲什麼會變成江氏一族的血脈了？
一時間，葉青竹覺得自己的腦海更加混亂了！
“原來她纔是真正的江文萱，難怪你會如此護着她了！”羅明似乎有些明白了！
上古玉族曾經輝煌一時，被萬古族羣置於神壇之上極近膜拜，而江氏一族就是玉族時代中神界的第一世家，也就是上古玉族附屬世家中的第一世家！最得玉族的庇護，所以蓮琰會護着江家的餘孽並不奇怪！
江氏一族曾經是神界最爲強大的世家，可惜當年上古玉族被羅氏滅，江氏一族也失去依靠，很快就被羅氏一族取代，江家不保，凡是江家的血脈都被羅氏一族追殺！
“她是江家之女，但並不是江文萱！”蓮琰向前一步，紅衣飛舞，笑得風華絕代，可眼底卻沒有一絲溫度：“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姓玉，名蓮，字王炎！你們羅氏一族可還記得我玉蓮？！”
姓玉，名蓮，字王炎，所以稱蓮琰！
“玉蓮？玉蓮……”羅明喃喃的念着這兩個字：“似乎有點耳熟。”
“玉蓮？！”紫影卻大驚失色：“你是二公子！”
“玉族的二公子？！”羅明震驚了：“那她就是……”
“江文韻！當年的江家第一天才江文韻！也就是我玉族二公子的夫人！”紫影轉頭，看着已經陷入呆滯中的葉青竹說道。
沒想到她居然是當年神界的第一天才江文韻！
難怪蓮琰會說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已經許了蓮琰永生永世！
當年在神界，玉蓮公子和天下第一天才的江文韻互許終身一事曾神界的一段佳話，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們！
“竟然是江文韻！”羅明也很是震驚：“那個資質逆天的傳奇女子！”
“不錯，她就是我的新婚妻子江文韻！”蓮琰冷笑，眼底一片冰冷：“當年那人趁我娶妻之時，趁玉族大喜之日，在我玉族的酒中下毒，讓我玉族血流成河！讓羅氏一族的鐵蹄踐踏我玉族的河山，這一筆血債，你羅氏一族是必定要還的！而且還是千百倍的還！”
當年玉族和江氏聯姻，兩家歡慶之日，竟然變成流血滅族之時，蓮琰心中的恨意幾乎能夠毀滅一切：“今天你死，只不過是你羅氏一族還給我們玉族的一點點利息！”
“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活着！”羅明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你故意將問天的空間之力傳到神主面前，引我下界，然後故意在我面前殺掉問天，就是爲了讓我徹底地相信你，放心的將掌握整個仙界生靈的神令交給你，然後殺掉我！好周密的計劃！好一個仙帝！好一個玉族！當真是步步爲營環環相扣！”
“看來你還不是太笨！”蓮琰輕蔑一笑：“若是千萬年前，你也能這麼聰明，那麼你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
“千萬年前？”羅明面色慘白：“原來你的算計從千萬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蓮琰脣角微微勾起，諷刺一笑：“當年玉族被滅，我幾乎魂飛魄散！雲兒不得已帶着我的魂魄跳入無盡的空間裂縫中逃命，正好來到這一個仙界！那時候我們都只剩下一點點微末的本源，根本無法生存，我不得已附在紅蓮業火之上，雲兒便附在火旁的小草之上！原本我們以爲就這麼平靜的過下去！沒想到在雲兒化形之時引來天地異象，讓你們注意到了我們。我逼不得已下山，尋來一個女子李代桃僵！”
羅明面色大變：“所以你故意在我面前成婚，將那女子帶到我的眼前，本就是爲了讓我殺她的！對嗎？我殺了她，就會以爲任務完成，就會返回神界！你就有了千萬年的時間休養生息！而且經過這千萬年的時間，你還能不斷取得神主的信任，騙取到神主手中統治這一個仙界的神令！保住已經飛昇到了神界的師兄弟！好一個仙帝！好一個蓮琰！好一個玉族！”
蓮琰冷笑，左手之上神令沉浮，流轉出一縷縷的金色光芒：“如今我已經舀到神令，你可以死而無憾了！”
“殺了我，你就不怕神主發現？”羅明冷笑道。
蓮琰笑了，笑得明媚：“神使怎麼忘記了！你還要留在仙界助我一臂之力呢！我早年化形的時候身有暗傷，難以晉入神級，神主不是早就知道嗎？怎麼還會查探你的下落呢？”
“你早就算好了一切？”羅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所以你可以安心的死了！”蓮琰右手印訣一變，玄玉沉浮，一道道透明的利刃向羅明刺去。羅明被偷襲，原本就深受重傷，閃躲了兩下最終體力不支，被蓮琰的利刃刺中雙腿，身法變得更加不靈活，很快，就被成千上萬道利刃刺穿！
蓮琰向前，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你放心吧，將來我不僅會好好爲神主‘盡忠’，還會爲他送終！以報答當初他對我玉族的‘恩情’還有對我這些年來的‘恩寵’！”
“當年，你之所以千方百計的要置我於死地，根本不是爲了一統仙界，而是因爲我看出了你的真實身份！是因爲我知道你是人族對嗎？”侑明突然問道。
蓮琰紅衣飛舞，那風華絕代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神色：“紅蓮業火掩蓋了我所有的氣息，就連玉族的功法都被遮掩，神界之中根本不可能有人查出我就是玉族血脈，而整個仙界中，所有的人都以爲我是紅蓮業火所化，就連我的師父仙尊都是如此！除了你，所以你死了，這個秘密就永遠是秘密！”
“既然如此，那你殺我簡直是易如反掌，爲何還要費盡心思，要祁雲遞給我那一杯毒酒？”侑明垂眸，聲音飄忽而又搖擺，就像是隨時都會傾頹的大廈。
蓮琰有很多機會殺他，而且身爲上古玉族血脈，手段武器更是層出不窮，想要殺掉他一個區區的魔域之主，也不算太難！爲何偏要選這一個傷人傷己的辦法！
“那時候我剛剛分裂了靈魂，實力大降，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別說是殺你，就是傷到你都難！若是不雲兒將毒酒遞給你，你會喝嗎？”蓮琰反問！
“爲了殺我，你連她都可以利用？”侑明眸色驟然加深！
蓮琰幽幽的開口：“當初我下山，曾經千叮萬囑，讓雲兒不要下山！可惜她最終還是沒有聽進去！她下山了，她到了仙帝宮，甚至被羅明看到了，我害怕羅明有一天會起疑，他一旦起疑，那麼我和雲兒都難逃一死，所以我唯有兵行險招，讓雲兒進入輪迴中！”
“你早就算到她會散盡本源救我？”侑明聲音低沉。
“雲兒至情至性，我又傷她至深，她絕對不會有任何求生的念頭，必定會散盡本源救你，只要她散盡本源，羅明就徹底感受不到她身上那屬於江家的本源之力，到那時候另一個我就可以陪她一起輪迴！等到羅明離開，那另一個我就能帶她回仙界。”蓮琰的目光黯淡了：“可惜我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雲兒會如此剛烈，竟然會發下毒誓永不愛我！若是愛上我，便在塵世中輪迴千萬年！”
侑明沉默了！祁雲轉世，愛上了蓮琰的分身，毒誓應驗，祁雲纔會在塵世中輪迴千萬年！
“那當年我在明谷的時候，也是你引祁雲去的？”紫影問道，他記得當年祁雲的手上有一張地圖。
“我想要你保護好她！”蓮琰淡淡的說道。
紫影深吸一口氣：“那在明谷外的那一次偷襲，你口口聲聲說要殺掉侑明，最後還誤傷了祁雲，那也是……”
“那不是誤傷，我是故意的！若是雲兒不重傷，你會願意做她的本命魔獸嗎？”蓮琰反問。
紫影氣憤：“你怎麼知道我會一定會救她？你這是舀她的命來賭！”
“你若是不救，我會救的！”蓮琰神色不變。
“你——”紫影怒不可逼！
“謝謝你，紫影，謝謝保護了她這麼多年！你並沒有欠問天的，也沒有欠我的！”蓮琰真誠道。
蓮琰真誠道謝，紫影的怒氣發不出來，只能一甩袖子，轉過臉咬牙切齒：“沒想到，這麼多年，我們都是被你算計了！”
當年就知道蓮琰妖孽腹黑，城府極深，沒有想到竟然深到算計了他們千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