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奔雷聲響。
負責教導弟子們修行的王承仙聽到這陣響動微微一怔，他大步流星，很快來到內院。
內院空地，陸煉宵正在練劍。
練的是進行過一些改良的九霄雷動劍。
只是，王承仙僅僅看了片刻，已經忍不住面露驚容。
陸煉宵的劍術……
“出神入化！？”
他的身形忍不住向前幾步，可緊接着似乎又擔心自己會干擾到陸煉宵此刻的修行狀態一般，強行停了下來，只是，看着陸煉宵練劍的身形，他眼中仍然充滿着難以置信。
陸煉宵施展劍術，靜靜感悟自身劍術軌跡與天地自然的玄妙律動。
片刻，他再換成凌霄巨浪身法。
這門身法早在他修成先天道體時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推陳出新，出神入化。
此時此刻，藉着第二次超凡蛻變，當他施展出這門身法時，在直來直往擁有着驚人速度、爆發力的同時，他突然心有所悟……
他身形一陣顫動。
下一刻，空氣阻力變低了。
降低空氣阻力！
通過降低空氣阻力的方式，他的凌霄巨浪身法速度暴漲。
比之先前來，增長六成！
如果進行直線狂奔的話，爆發速度可達每秒七十米，八十米，甚至九十米的地步！
要知道，即便強如神境，根據修行身法的不同，爆發時的瞬間速度都不過五六十米上下，陸煉宵能將自己的速度爆發到七十米，乃至八十米的地步……
縱然是相較虛境，都已經不遜色多少。
速度和力量向來相輔相成！
速度的暴漲，會帶來殺傷力的暴增！
以此刻這等速度爆發斬出的一劍……
縱然不輔以大雷音術正面轟殺，他都能擊斃神境！
外形，外形。
這輪超凡蛻變沒有讓他挖掘出自身潛力，卻通過自身和天地自然的感知，讓他更好的調整自身和天地間的契合，擺脫天地對自身的束縛。
時來天地皆同力！
莫過於此。
“天地境？”
陸煉宵腦海中回憶着煉神天地境的描述。
天地境……
沒有這種神奇。
那麼……
“某種層面上來說，這已相當於一部分虛境領域了……只不過領域力量外顯，可撬動天地之威，我蛻變後的先天道體神韻內斂，領域弱小到只能護持自身。”
弱小！
不代表無用！
有了這個只能護持自身的領域……
他對虛境強者的天地之力更爲敏感。
他更能找出涉及到天地之力運用攻擊中的破綻，從而脫身而出。
他能更好的收斂自身的氣息，降低自己的威脅性。
此外，自身和天地運轉的敏銳感知，爲他未來領悟虛境之秘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大幅度降低他成就虛境的難度和時間。
這種變化，足以讓無數煉神衆生境夢寐以求。
“照這個趨勢下去，第三次，最多第四次超凡蛻變，就能讓我真正擁有領域？我要不要接下來將所有星光全部砸在‘外形’上，強行砸出虛境的天地力場來。”
陸煉宵心中思量。
可片刻，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虛境，以己心代天心。
實際上就是指神融天地的一個過程。
“神”在這一過程中至關重要。
“神”不夠強大，給他個領域他也無法撬動。
人不能太貪心。
儘快加“氣質”完成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修行纔是正途。
氣質屬性的超凡蛻變讓他領悟到了“真我爲一、天地爲一、衆生爲一”的真諦，一舉將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修行入門，並且精神暴漲。
等氣質到二十階……
估計就是他的“神”強化到媲美神境的時候。
……
由於已經感知到了王承仙的到來，陸煉宵不好再繼續感悟下去，收了劍。
這個時候，王承仙才終於敢發出聲音：“出神入化的劍術、出神入化的身法……怎麼可能！？陸宗主你明明……還沒有成就神境……怎麼會……還有你身上這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先天道體！？”
緊接着，他彷彿想到了什麼，身形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陸宗主，你……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修成了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
陸煉宵點了點頭，也未隱瞞：“王長老猜的不錯，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我練成了。”
“練成了！？”
王承仙眼瞳無意識大張：“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練成了？”
“是。”
陸煉宵再度頷首。
王承仙看着陸煉宵，神色中驚喜的同時，卻是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練成了……練成了……這纔多久……就練成了……”
當年他修行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用了多久！？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也就罷了，最重要的是，二十年，他都沒能夠完成紅塵煉心，悟透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的真諦。
換句話說他蹉跎了二十年歲月，連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的門都未能跨入。
可陸煉宵……
“這就是修仙天才的世界嗎？”
王承仙喃喃自語。
這一下，他似乎終於明白爲什麼太上長老王道庭爲了助陸煉宵紅塵煉心，險些和混元宗鬧翻。
他身上那種自然而然的氣息，分明是先天道體。
有這等道體傍身，若不踏上修仙之道，簡直是暴殄天物。
而就如同傳說中記載的那般，陸煉宵並沒有讓人失望。
他……
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居然就完成了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的修行。
只需感悟天地、衆生，神魂就會不斷滋養、壯大，最終直接步入神境巔峰，站在虛境大門前。
而若他能在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的道路上再進一步，踏入第二層……
虛境！
儘管修仙體系練出來的虛境以養氣長生爲主，實戰能力比之武道虛境來差了一些。
但……
虛境就是虛境！
再弱的虛境，所能擁有的影響力和威懾力，亦遠不是神境所能想象。
“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練成了……”
王承仙臉上失魂落魄的情緒持續了好一會兒，漸漸的被一種激動，甚至遏制不住的顫抖所替代：“好！好！好！我混元宗……後繼有人了……我混元宗的混元太墟聖典後繼有人了！”
陸煉宵看着王承仙，並未說話。
他多多少少能夠理解王承仙、王道庭，包括萬物生這些修仙之人心中的想法。
修仙路……
太難了。
至少混元宗的這條證道真仙的道路就是如此。
激動良久，王承仙的目光重新落到陸煉宵身上，眼中隱隱閃爍着一種爲護道，甘願赴死的信念：“陸宗主，好好練，加油練，宗門中的其他事，儘管交給我即可！”
“我會盡快將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修行圓滿。”
陸煉宵道。
王承仙重重點了點頭。
他轉身離開，佈置天道劍宗的防禦去了。
而陸煉宵則擦拭着自己的四九劍。
在擦拭佩劍時，他能精準的感應到，他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和運用似乎又增強了不少。
他細細體悟了片刻，猛然氣血涌動，凝成一股，化爲一股狂暴的勁道一拳打出去。
“嘭！”
氣浪炸散。
十米外草屑崩碎。
“罡氣大成！”
陸煉宵看着自己的手。
剛纔他打出去的罡氣已經調動了所有氣血之力，這是罡氣大成的特徵。
片刻，他腦海中回味着先天罡氣的種種介紹，通過氣血流轉，猶如在體內形成一個力場、一個循環。
緊接着，連連出手。
“嘭！嘭！嘭！嘭！嘭！”
他一口氣連出十四拳。
每一拳都傾盡全力，爆發罡氣。
每一拳打出的勁力都讓院落如被颶風席捲，石屑濺射。
“生生不息，先天罡氣。”
出拳片刻，陸煉宵收手，臉上帶着一絲笑容。
罡氣生生不息，正是凝罡圓滿的特徵。
“想不到我也享受了一回百年一遇武道天才的待遇……不，我這待遇比上官劍心、冉師姐這些天才來更加優秀，上官劍心凝罡後用了近三個月才罡氣大成，冉師姐用了四個月，而我……凝罡到現在，兩個月不到，不止罡氣大成，還直接悟透生生不息的先天之秘，直接罡氣圓滿……”
陸煉宵小小的驕傲了一下。
不過片刻，他心中的驕傲已經消散了。
當年他將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修行入門時，太上長老王道庭就斷言，他只需要十天半個月就能凝罡，再等十天半個月就能罡氣圓滿。
他凝罡後熬了這麼久……
似乎已經算慢的了。
“罡氣圓滿，已經可以發揮出肉身極限力道的六成……”
陸煉宵稍稍估算着。
不過……
混元太墟聖典第一層的修行就是感悟天地衆生，他將“外形”完成第二輪超凡蛻變，對天地有了全新的領悟，在他消化這一輪領悟時，精神亦會隨之增長。
直接達到能發揮出肉身全部力量的神境還差一點，但七成總會有。
“接下來，就等星光繼續增加了，星光積累到將氣質加到二十，產生第二輪超凡蛻變，精神應該就能增長到讓我達到媲美煉神真我境的力量運用。”
陸煉宵耐心等待。
不過，這種安寧持續了兩天，被一行不速之客打破。
灕江劍派少掌門蕭正和長老李江山前來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