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蘭聽言，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只是脣角向上揚，顯得有那麼幾分陰冷。
敖御，看來，是有很久沒見了呢，不知道，他可還記得，這個世上，還有他這樣一個人。
小龍宮，點了幾盞燭，橘色的光芒，將一切都襯上一層溫暖的顏色。
“人的油？”凰輕挽隨意的瞥了一眼那些油燭火，道。
“在這龍宮之中，所有的蠟燭，都是從人魚和人類的脂肪裡提取的。”敖御給坐在她的對面，給凰輕挽斟了一杯熱茶，一雙藍眸，緊緊的落在她身上。
凰輕挽也不意外，早在冥界地獄的時候，屍鬼王用屍體煉油的場景，都已將她震驚了一番，現在，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倒是我見過的，最鎮定的人類。”敖御盯着她，手中捧着熱茶，輕輕的呷了一口，接着又道，“說吧，你到蓬萊來，究竟所爲何事？”
“人魚公主的眼淚。”凰輕挽絲毫不加隱瞞，在她看來，這個敖御，很有可能，是她的朋友，而非，敵人。
這是凰輕挽天生的直覺！
敖御喝了一半的茶，突然停了下來，擡起頭，略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想到，她竟是爲此而來。
“我這一生，遇到過不下上百名尋到蓬萊的人類，他們每一個，都是爲了長生不老，唯獨你，是爲了其他的東西，人魚公主的眼淚，呵呵，你可知，人魚公主，究竟是怎樣的鐵石心腸，還想要她的，眼淚？”
“我要的東西，必當想盡千方百計，也要得到。”凰輕挽的眼中，照進了燭火，雖是綠綺羅的模樣，此時，卻完全是她自身的氣質。
“這無盡歲月以來，能從蓬萊活着出去的人類，沒有。”敖御眼中的驚詫，也不過是剛剛那一瞬間而已，此時，他又開始低頭喝茶了。
這是墨蓮茶，從守護龍宮的墨蓮根莖旁邊的小墨蓮裡提煉出來的。
普通凡人喝上那麼一口，能延長五十年的壽命，修靈師喝了，能迅速的提升境界。
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凰輕挽卻一口都未飲。
“你呢，又究竟是什麼人？”凰輕挽也不想廢話，盯着他頭上的龍角，說道，“我看你不像人魚，倒，更像是龍族-”
“哦？龍族？”敖御當即便來了興趣，眸眼深處的驚詫，一閃而過。
“我還沒見過長角的人魚，再加上，你恰好姓敖-”
“果然是個有趣的人類，呵-”敖御長嘆一聲，卻笑了起來，本就俊美無雙的容顏，這一笑，襯着燭火，就更加明豔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龍族，紫微星上，海洋的最初統治者！”
“所以呢？”
“龍族與人魚族，從一開始，就相輔相成，他們，曾是最溫婉的大海族類，每一隻魚兒，都曾那麼善良，那麼天真可愛-”敖御說着，眸光裡，閃過一絲眷戀之色，像是回到了無盡歲月之前一樣-
凰輕挽也不打擾他，繼續等待着敖御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