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亦瀾輕輕的笑了兩聲,“方纔李愛卿對朕說,封十一爲皇太女,於理不合?”
“十一皇女夜笙歌,爲幽後所出,是朕的嫡女。朕要立她爲皇太女,如何不行?”
李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陛下說得極是,方纔是微臣愚鈍,一時之間考慮不周,所以才失了禮儀……”
“既然是失了禮儀……那麼李愛卿覺得,禮部太常寺少卿這個位置……”夜亦瀾並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夜皇陛下的意思了。
李妍頓時跪在了地上,悽悽然道:“此事是微臣失察,微臣難以擔當禮部太常寺少卿的重任……”
夜亦瀾輕描淡寫道:“那就做個太常丞吧,回去好好讀幾遍禮教方面的書。”
“是……”李妍哭喪着臉領了旨,這太常丞是正六品官員,而太常寺少卿是正四品官職,莫名其妙的被降了兩級,就算是誰都會哭喪着臉吧?
跪在殿前的百里丞相幽幽的擡起了頭,方纔磕頭的時候太過用力,蒼老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血。
她面帶悲痛的神色,痛心疾首道:“陛下一意孤行,難道就不怕上天降下懲罰嗎?!”
夜亦瀾冷哼一聲,重重的揮了揮衣袖,反問道:“責罰?”
“朕是天子!朕即國家,上天是不會責罰於朕的!”
“反倒是你們!爲臣子卻拉幫結派,明明是賑災之事,卻偏偏牽扯到了黨爭!”
“你們就不怕上天的責罰嗎?!”
“陛下啊!您不能一意孤行啊!”百里丞相跪在地上不停的拍打着青磚,痛哭流涕,看上去十分可憐,就好像她真的是在一心爲民一樣。
“上天已經對南夜降下了災難了啊!夜州與晨州的天崩地裂,就是上天對陛下的警示啊!”
跪在地上的文朝也學着百里丞相,跪坐在地上悲痛不已。
夜笙歌不自覺的抽了抽眼角,這些臣子居然連耍賴的手段都用上了,爲了達到目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暗影……”夜亦瀾絲毫沒有顧及殿下涕泗橫流的臣子,問道:“你倒是和朕說一說,上天到底降下了什麼責罰啊……朕怎麼記不清了啊……”
夜亦瀾這一手裝傻充愣,也真是沒誰了,夜笙歌無奈的翻了翻白眼,難道南夜的大朝議上都是這個畫風嗎?
暗侍君面無表情的說道:“殿下,夜州與晨州遭受了山崩地裂。夜晨江對面的北晨也遭受了同樣的災難,並非只有南夜一個。”
夜亦瀾故意拍了拍胸口,“哦……原來是這樣,朕還以爲,朕真的得罪了上天,需要頒佈罪己詔呢。”
“既然北晨那邊也遭受了天災……那麼朕倒是想問一問百里丞相,這天災啊,到底是上天降給誰的呢?”
此話一出,跪在地上哭爹喊孃的羣臣瞬間鴉雀無聲。
百里丞相顫顫巍巍的擡起了頭,聲音卻哽在了喉嚨間,半天都不能發出聲音,“那自然是……”
百里丞相還沒能說出後面的半截話,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百里丞相暈倒了!”
羣臣連忙手忙腳亂的上千將百里丞相扶了起來。
夜笙歌瞧着百里丞相還在微微顫動的手指,掩嘴一笑,“百里丞相年紀大了,母皇不如讓百里丞相告老還鄉好頤養天年吧~”
“可!”夜亦瀾眼皮都沒有擡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