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月漣幽死了這麼多年，他唯一存在的價值也只有這一張與月漣幽有幾分相似的臉了。
因爲這張臉可以給夜皇陛下留一個念想。
月貴君無力的扯着夜亦瀾的袖子，淚水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滑落，“陛下，你不能殺我……你需要一張與他相似的臉！你需要留一個念想！”
夜亦瀾冷笑着扯出月貴君握着的衣袖，月貴君因爲一時的重心不穩而從貴妃椅上跌落，華貴的衣裳蹭了上他之前打翻的血燕，看起來骯髒不堪。
沒有人會把這個披頭散髮，滿身污垢的男子，和溫文爾雅的月貴君聯繫在一起。
“念想？”夜亦瀾居高臨下的看着月貴君，“月漣塵，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哪裡還有半分皇貴君的樣子。”
夜亦瀾隨意踢了一塊鏡子過去，“自己好好看看吧，月漣塵，你和朕的幽兒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月貴君低頭，慌亂的在地上摸索着那塊銅鏡，地上被他砸碎額瓷器還沒有來得及清理，鋒利的碎瓷片劃破了手掌，他也毫不在意。
銅鏡之中，他面色蒼白，披頭散髮，下巴上全是血污，身上的華服也污濁不堪，宛如地獄中醜惡的鬼怪。
月貴君大叫一聲，然後把銅鏡扔出去老遠，“這不是本宮！本宮是夜皇陛下的月貴君，四大貴君之一！”
夜亦瀾嗤笑着扯着月貴君的頭髮，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本宮？在朕面前敢自稱本宮？”
月漣幽的瞳孔中，驚慌失措的神色一閃而過，他突然笑得很放肆，“夜亦瀾，你不敢殺我。我身後有西月皇室，我有着一張和那個賤人相似的臉！你不敢殺我！”
夜亦瀾眯起了眼睛，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用一張白色的綢帕擦乾淨了月貴君下巴上的血污，傷口是在他的下顎。
夜亦瀾下手很有分寸，完全沒有破壞月貴君的這張臉。
“朕不得不承認，你很會講條件。”夜亦瀾輕輕拍了兩下手掌，表示自己的欣賞，然而話鋒一轉，又說：“只是，敢和朕講條件的人，朕都不會讓他們開口的。”
夜亦瀾溫柔的撫摸着月貴君的臉，“你放心，你這張臉，朕會好好的保管的。”
月貴君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你要做什麼？！”
夜亦瀾笑得很詭譎，“你聽說過一種易容術嗎？是把死人的臉皮剝下來，然後經過特殊的工序製作而成的面具。聽說足以以假亂真。”
月貴君顫抖的摸上自己的臉，片刻之後，眸中呆滯的神色逐漸轉變爲陰鷙與狠毒，“夜亦瀾，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想要我這張臉！沒那麼容易！”
月貴君彷彿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樣，用手指上尖銳的指甲一下一下的劃破了自己的臉，原本俊秀的臉上，瞬間被指甲劃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月貴君一邊抓破自己的臉，口中一邊喃喃的唸叨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的！不會的……”
夜亦瀾卻是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制止月貴君自殘的行爲，“哈哈，月漣塵，你還真是愚蠢吶。”
月漣塵呆滯的抓着自己臉，聽到夜亦瀾這話，木訥的擡起了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