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記憶13

白虎國皇宮外,端木汐抱着皇甫滄哭得稀里嘩啦的,一會兒囑咐他路上小心,一會兒讓他注意身體。

被端木汐撇在一旁的端木雪和皇甫澈,都是不滿地抽了抽嘴角。同樣都是今天要離開的,怎麼待遇就差這麼多呢,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們生的啊!

看着兩人那幽怨的眼神,軒轅墨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道,\"此去朱雀,路途遙遠,父親母親,請多保重。\"

端木雪和皇甫澈聞言欣慰地點了點頭,女兒把他們當空氣,所幸女婿還是能看見他們的。

皇甫澈上前拍了拍軒轅墨的肩膀道,\"替我們好好照顧汐兒。\"

軒轅墨聞言鄭重地點頭道,\"父親放心,我會的。\"

一旁的軒轅烈看着軒轅墨一口一個父親,母親的,心中微微有些酸澀。這臭小子對他可從沒這麼恭敬過。

那邊皇甫滄和端木汐道別得差不多了。

皇甫滄爲端木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過去看看你父親母親吧,免得他們一直眼巴巴地看着。\"

一句話讓端木汐破涕爲笑,點頭轉身往端木雪和皇甫澈走去。

看着端木汐離開,皇甫滄又對着不遠處的軒轅墨喚道,\"墨小子,你過來。\"

軒轅墨聞言對着那邊的端木雪和皇甫澈微微俯身,然後才走到皇甫滄身前垂首,\"爺爺。\"

皇甫滄目光復雜地看着眼前恭順的軒轅墨,許久之後纔開口道,\"朕不管你爲什麼會忘記汐兒,也不管你以後會不會恢復記憶,總之不許傷害汐兒,好好對她,如果你以後敢辜負她,朕一定不會放過你。\"

聲音很低,像是不想讓別人聽到,卻又很威嚴,帶着絕對的強勢。

軒轅墨並沒有因爲皇甫滄的話生氣,反而爲她有這樣疼愛她的爺爺感到高興。他也似乎明白,他娘子爲什麼這麼喜歡眼前這個威嚴的老頭了,他真的很疼愛她。

軒轅墨擡眸,看着皇甫滄堅定道,\"我愛她,今生今世我軒轅墨只會有她一個妻子,絕不會再娶。\"

這世間除了她,再沒有其他女子有資格成爲他的妻子。

皇甫滄聞言漆黑的眸子裡閃過滿意之色。

一旁的龍日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上前對皇甫滄恭敬道,\"皇上,時辰不早了,該啓程了。\"

皇甫滄聞言輕輕頷首。

今天來送行的人很多,軒轅烈,司徒空,納蘭西,倒是梅洛沒有來。大家見皇甫滄等人要走,都紛紛上前道別,司徒空更是送了很多極品丹藥給皇甫滄。

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很快皇甫滄和端木雪,皇甫澈就都上了馬車。

掀開車簾,再次深深地看了眼端木汐後,皇甫滄放下車簾,沉聲命令道,\"啓程。\"

兩輛馬車,兩隊人馬,同時啓程。

端木汐看着離她越來越遠的馬車,心中酸澀,深紫色的眸子裡也起了一層水霧。

軒轅墨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哄道,\"別難過,以後我們一有時間就去青龍,還有朱雀,娘子想住多久都可以。\"

\"阿雪……\"端木汐摟着軒轅墨,將臉整個埋在他懷裡。

……

皇宮御書房裡,軒轅烈看着眼前的諸葛未明和廉正宇微微蹙眉,\"不知攝政王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諸葛未明聞言微微俯身道,\"本王今日是來向國主辭行的。\"

軒轅烈詫異地挑了挑眉,\"攝政王和廉小將軍是要回玄武了嗎?\"

諸葛未明聞言臉上的表情僵了僵,\"是,長公主已薨多日,本王必須儘快將長公主的遺體帶回玄武,也好讓吾皇和太后見她最後一面。\"

青龍太女和白虎戰王已經成親,他再呆在白虎國也沒有意義了。雖然他可以用長公主之事發難白虎,但現在青龍,朱雀,白虎已經連成一線,玄武這個時候絕不能輕舉妄動,所以他只能先回白虎從長計議了。

軒轅烈漆黑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看着諸葛未明道,\"死者爲大,攝政王考慮的極是。既然如此,那朕就不留你們了。\"

\"本王告辭。\"諸葛未明對着軒轅烈拱了拱手,和廉正宇一起離開了御書房。

……

戰王府的書房內,軒轅墨正在畫着一個女子。

女子一身白衣,若仙若靈,如墨的長髮,只用一根白色絲帶簡單地束着,絕色傾城的容貌,仿若九天下凡的仙女,一雙如紫色花海般的水眸,魅人心魂,而脣邊那一抹盈盈的淺笑,更是讓她美得像是從幻境中走來的仙子。

軒轅墨看着筆下的女子微微出神,她好美!他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她,只是下意識畫成了這樣,彷彿是印在他腦海最深處的記憶在指引着他。

\"王爺。\"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放下手中的筆,輕輕地拿起桌上的那幅畫。

離殤進來對着軒轅墨恭敬道,\"王爺,您找我?\"

\"嗯。\"軒轅墨一邊漫不經心地應着,一邊小心地將畫收了起來。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離殤偷偷地瞥了眼那幅畫,只看到一個白色的衣角。

軒轅墨並沒有及時回答他,而是完全將那幅畫收好後,纔開口道,\"本王和王妃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離殤聞言微愣,隨即恭敬道,\"王爺和王妃具體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屬下不知,屬下只知道王爺以前很愛王妃。\"

先前聽龍月和御影他們說王爺忘了朱雀太女,他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軒轅墨眉心微蹙,\"將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本王。\"

他想知道他和她的每一件事。既然他想不起來,那就讓其他人來告訴他,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忘記。

離殤聞言想了想道,\"王爺以前不近女色,除了王妃,任何女子都近不了王爺的身。四年前,王爺回王府讓屬下將墨淵居換成了雪瀾院,以前屬下不明白王爺的用意,後來見到王妃屬下才明白,是因爲王妃喚您阿雪,所有墨淵居才變成了雪瀾院。一年前,王爺爲了王妃,帶了十萬大軍到玄武國邊境,迫使玄武國從朱雀國邊界撤兵。十天前,王爺將王妃帶回了戰王府,王妃本來是來求親的,卻因爲王爺失去了以前的記憶,而答應了王爺的求親。\"

即使王爺忘了王妃,他們也仍然走到了一起,這似乎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軒轅墨聞言若有所思,原來這就是雪瀾院的由來,以前他總是想不起墨淵居是何時改成雪瀾院的。離殤說的這些他都沒有印象,不過他會記住他說的每一件事。

看着深思的軒轅墨,離殤又道,\"王爺,屬下知道的事情實在不多,王爺可以問問鳳五,她跟在王妃身邊多年,一定知道很多王爺和王妃的過往。\"

軒轅墨聞言眸中閃過一道亮光,看着離殤吩咐道,\"去把鳳五找來,不要驚動王妃。\"

\"是。\"離殤聞言立刻躬身應是,轉身就要走出門去,卻又被軒轅墨叫住。

\"等一下。\"

離殤聞言立刻回身問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讓府裡的繡娘給本王和王妃做十套紅衣,十套白衣,把本王衣櫥裡的黑衣全都扔了。\"

離殤聞言直接呆了,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王爺竟然讓他將黑衣全都扔了,王爺不是隻穿黑衣的嗎?

看着離殤那副呆樣,軒轅墨有些不悅道,\"還不快去。\"

離殤立刻回身,躬身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一盞茶之後,鳳五到了書房。

\"軒轅公子。\"

軒轅墨聞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總叫他軒轅公子,卻也沒有讓她改口,只淡淡道,\"本王找你來,是想問問你,本王和王妃以前的事。\"

鳳五聞言微愣,隨即皺眉問道,\"軒轅公子爲何不直接問殿下?\"

這些事直接問殿下不是更好嗎?即使她經常跟在殿下身邊,可是有很多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軒轅墨身子一僵,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憂傷。片刻之後,才悠悠道,\"本王不想她傷心。\"

問她,他不是沒想過,只是想到那晚她在他懷中哭泣的樣子,他就一陣心痛,他不忍心問她,他不忍心跟她提前過去。

鳳五聞言點點頭,看着軒轅墨的眸子軟了下來,不似剛纔那般犀利了,就連聲音也緩和了不少。

\"軒轅公子有心了,爲了殿下,屬下會將知道的全部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訴軒轅公子。\"

鳳五整整講了兩個時辰,她講得很詳細,軒轅墨也聽得很認真,有時也會出聲問上兩句。

\"軒轅公子,屬下知道的就這些,希望對您恢復記憶有幫助。\"

她希望他可以恢復記憶,只有他儘早恢復記憶,他和殿下才能真正地回到過去。

軒轅墨聞言,看着鳳五點頭道,\"謝謝你,你下去吧!不要將今天的事告訴王妃。\"

鳳五微愣,隨即恭敬道,\"是。\"

鳳五走後,軒轅墨再次將桌上的那幅畫像打開,看着畫像中的絕色女子,慢慢閉上了眼睛,想象着剛纔鳳五說的情景。

隨着腦海中的那些畫面越來越清晰,軒轅墨額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接踵而來的就是一陣陣熟悉的劇痛。

那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讓軒轅墨死死地捧着自己的腦袋。

\"啊……\"一聲慘叫過後,腦袋又變成了一片空白。

軒轅墨緩緩地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裡沒有痛苦,只有內疚。他還是沒能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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