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屬公寓內，李夜來正在打掃着一片狼籍的房間。
他擦拭了地板和牆壁上的水漬，收拾了丟在地上和沙發上的睡袍與內衣。
在整理洗漱臺上，被坐倒的洗漱用品時。
李夜來看到了自己脖頸上，曖昧的紅痕與牙印。由於他的體魄的強大，這些痕跡正在快速淡去。
輕撫着脖頸上正在消失的痕跡，李夜來的臉色隱隱發紅。
他終於知道了，芝士那句下面給她吃是什麼意思。
他昨晚還真的做了三碗麪.不過，三人一口都沒吃上，他就被叫到了浴室裡.然後
這時，他的通訊器忽然響起。那是來自總部高層的機密指令。
讓他與陰火秘密前往總部大樓，彙報相關情報。
這讓李夜來有些疑惑，是昨晚的泰坦後續處理情況？
還是說，萬龍湖那邊有什麼問題，需要當面考證？
還得是秘密前往是不想被混沌的眼線發現。
難道，和混沌勢力有關？
“是因爲，昨晚那個詭道信徒嗎？”李夜來心裡思索着。
昨晚的寂滅泰坦，目前已經確定是詭道信徒的手筆。有專門的人員正在調查。
通過各項數據，以及周鼎在死前發出的詛咒。初步分析，那個詭道信徒應該是一位年輕女性，處理員們正在嘗試追蹤並調查。
其利用周鼎，解放了寂滅泰坦。
不過，最後疑似被長樂仙君擺了一道。
這次，叫自己過去，是這方面的問題嗎？
詭道啊.能被其他混沌派系稱爲狗日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李夜來心裡分析着，隨即來到臥室，看着牀榻上的女孩說道：“來指令了，我得去一趟總部。”
牀榻上，芝士一臉疲憊的癱軟在被窩裡，而玩偶則是穿着一件大號的T恤，修長的白腿並起，坐在牀榻邊。也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麼，玩偶的臉色紅的厲害。
“你去唄和我一個傷員說什麼？”芝士的聲音有些沙啞和慵懶，那雙桃花眼愈發勾人心魄。脖頸間隱約可見幾處紅痕。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的確是傷員，坐起來都疼。而兩人都有責任.
隨即，她指了指坐在牀邊的玩偶：“還有，把這個壞女人也帶走.我可不想再忽然被嚇一次。我就不該讓她進房間！”
這讓李夜來和玩偶的臉色愈發紅潤.
直到兩人都離去後，芝士才默默打開通訊器。
在官方數據庫內尋找，有什麼辦法，可以暫時關閉加護的效果.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芝士紅着臉嘀咕着：“這兩個傢伙，都是悶騷.”
李夜來在東城分部內，與陰火成功匯合。
兩人進入黑獄內的密道，通過地下網道，悄然離開了東城分部。
這是爲了避開那些混沌的眼線。李夜來作爲混沌的臥底和神選，白崖那幫人出於保護和策應的目的，安排了很多眼線。
現在，可不能被發現了。
通過密道，兩人來到了之前針對黑傘而使用的安全屋內。
在這裡做了些許僞裝後，驅車前往位於上城區的總部。
其實，以李夜來的速度，開啓鯤鵬翼，要不了多久就能抵達總部，但這樣便太過明顯了。
“陰火隊長，你知道這次總部，叫我過去的原因嗎？”車輛中，李夜來詢問着陰火。
“目前還不太清楚，到了就知道。總部是不會害你的。”陰火說道：“說起來，過幾天就是方舟集會了，你得尤其注意持書者那個傢伙。順便，嘗試再去聯繫一下見證者。看看能不能得知天衍行者的特點。”
李夜來頷首，持書者是知道‘銅面’便是神選‘帝隕’的。
至少在他的命運之書中，銅面的命運，似乎就是如此。
但他似乎還不知道李夜來是多神神選。
爲此，持書者還和李夜來交易過，讓其獵殺當時的冠軍代理，也就是李夜來自己。並送上了定金‘天地樊籠’。
可惜了，這個任務是完成不了了。大概率是拿不到尾款了。
至於見證者，老狐狸一隻.但立場還是站在人類這邊的。
兩個小時後，兩人來到了上城區的總部大樓附近。
還未靠近，就被指引來到了附近的地下車庫。並通過地下網道，來到了總部內。
而接待他們的，居然是霸主劍狂和絕靈者修女。
這讓李夜來怔愣片刻後，表情嚴肅起來。
這兩位雖然都是老熟人了，但讓他們同時過來，這絕不是什麼小事情。
目前，三號邊境城，也就四位霸主，沒有至尊。兩位霸主已經前往了萬龍湖，楊辰和劍狂留在巨城。
這種情況下，出動了劍狂霸主，以及人類的奇蹟絕靈者.
“劍狂閣下，修女同志。”李夜來在與兩人打過招呼後問道：“這次究竟是”
“先別打聽，跟上，你很快就會知道。”劍狂微微搖頭，帶着李夜來和修女陰火。繼續深入總部地下。進入了一個金屬走廊中。
當李夜來踏上地板的瞬間，便察覺到了地面對他的靈能屏障有着隱隱的排斥。這裡.全是厭靈金屬？
而且，李夜來看到了一些一絲仙宮傳承的文字刻符。其被銘刻在牆壁上，似乎展開了某種古怪的立場，讓李夜來的靈感都不再敏銳。
這是花了很大手筆，打造的隱秘之地！
而在進入一個房間後，李夜來的臉色一怔。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而桌子上則是擺放着，數卷羊皮紙。
而在李夜來對面的椅子上，則是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中年人。
說是中年人，但其實他年齡應該不到四十。但頭髮花白，顯得他有些老態。
看着他那張在大街小巷都出現過的臉，李夜來有些驚訝。
“城主閣下？”
這位，便是三號邊境城的城主，老狂王的侄子，姜博天。
是巨城名義上的最高統帥。
城主的靈能強度並不是很高，似乎也就五覺左右。而且，似乎是被什麼給壓制住了。
“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第九冠軍”城主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我聽說，你與姜泠的關係不錯。謝謝你，那孩子因爲詛咒，可沒有什麼朋友。不過，聽說昨天她收了個紅包？倒是客氣了。”
“姜泠是很可靠的隊友。”李夜來微微頷首：“是您叫我來的？”
“是議會同意通過的方案。但得由你我來對接。”城主迴應着。
而李夜來則是注意到城主的身體似乎有些奇怪。表情有些漠然，情緒起伏也不是很大。似乎是壓抑了自己的情感。
“您的身體.”
“別在意，我這個位置，太容易被腐化了。這些都是必要的措施，加上我自身詛咒可以壓抑情感。”城主迴應着：“否則，我連睡覺都無法安穩.以你的身份，應該是知道的。混沌的腐化是多麼的無孔不入”
而爲了抵禦混沌那無處不在的腐化和保持絕對的理性。
城主需要依靠壓抑情感的藥物輔助。
極力的抹消自己的衝動與慾望，或者說人性。
同時，還大刀闊斧的改造了自己的身體。
脊柱，神經，器官都經歷過了改造。
只有這樣，他的身體才能長時間承受住藥物的摧殘。
這也是成爲邊境城城主的代價。
雖是城主，但更像是一個理性的人形處理器。
巨城的高層都是混沌腐化的主要目標，唯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抵禦混沌的侵蝕。
他當然可以選擇輕鬆一些，不進行改造，而是以自己的意志進行抵抗。
可上一代城主的崩潰自殺，讓他看清了現實，面對混沌又豈能沒有代價？
在他睡夢中，都將遭受混沌的蠱惑。
或是榮耀的廝殺，或是獲得權力的虛榮，或是香豔的美妙，亦或是某些秘密的真相。
而一旦被蠱惑的後果.歐洲的那座被極樂徹底腐化的巨城，便是下場！
“可惜，我並非絕靈者，不然也能輕鬆一些。”城主看向修女，露出一絲笑容，點頭示意。
隨後，在大門關閉，房間內僅剩下兩人後。
李夜來問道：“厭靈金屬，絕靈者.霸主親自看護。城主到底是想要與我說什麼呢？”
城主拿出了一卷羊皮紙。
“請來看看吧，第九冠軍，以你的能力，是否可以簽訂這種契約。”
李夜來心裡忽然明白了這次請他過來的原因，沉默的接過羊皮紙後，果然看到了心中所想。
‘永生軍’計劃契約‘敗亡者’計劃契約。
這讓李夜來陷入了沉默。
沽月啊，沽月你們的提案被官方認可了啊。
在李夜來帶着冠軍一隊攻陷養屍地時，沽月就曾提出這種計劃。
讓身爲永生神選的李夜來與人類簽訂混沌契約，給予一些不大不小幫助。而代價則是對方死後，必定會化作活屍！
“其實.”城主頓了頓說道：“你如今有着極樂和永生的混沌力量，可以提升巨城的人口增長。但涉及太過廣泛了，暫且按下了。”
極樂和永生的力量？的確，一個是藝術與享樂、愛情。
一個是生生不息的繁衍或‘永生’。若是操作得當，的確可以讓巨城的人口增長速度攀升。
李夜來獲得的混沌契約之中，就有‘生命織縷’的契約被契約者，獲得子嗣的概率提升。但這種契約，對高階的靈能者效果不大，強者們生育依舊是很困難的。
而且，這種混沌的契約，一個不留神，會生出什麼東西可就不好說了。更何況，這種範圍真的太大了，一旦出事，可就是災難性的。
李夜來看着手中的兩份計劃。
永生軍，便是沽月所說的。以混沌之力與人類戰士簽訂契約。在其死後化作活屍，並以養屍地的特殊效果，強化屍體。使得人類戰士在死亡後，依舊能爲人類再戰。
而‘敗亡者’則是血神派系的力量。在確定自己是留不下屍體後，果斷觸發契約，立刻畸變，即便是變成毫無理性的怪物，也要對人類之敵揮出最強一刀！
都是極爲無情的計劃.
李夜來仔細看完要求後，臉色有些複雜。
他當然知道，人類需要更多的力量。
若是他即將戰死，也會選擇當場擁抱混沌，在死前與敵人血戰，最好能換掉敵人。省得隊友傷心送葬。
但如今，讓他去與這麼多戰士去簽訂這個契約，這依舊是給了他很大壓力。
“我的確可以擬定這種契約，這是我獲得的混沌知識。也是我能行使的權力。”李夜來沉默片刻後說道：“但這種代價，你們應該是知道的。混沌的力量，從來都不是公正的。在簽訂這種契約後，迎接他們的，就只有這兩條路了。”
死後，屍體相對完整。活屍化，然後同志們帶走，送到養屍地，成爲永生軍的一員。
死前，確定自己要死無全屍了。直接畸變強化自己，與敵人進行最後的血拼。無論敵人死活，畸變都是不可逆的。
若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化作活屍或畸變怪物，出現在自己面前。
若是老妹，玩偶，芝士，星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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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來.估計真的會被刺激到扭曲的。
“就不能再仔細研究考慮一番嗎？”李夜來問道：“你知道代價是什麼！”
“考慮過了，考慮過了很久很久了。”城主看向李夜來：“在第一次得知你能夠模仿混沌神選，欺騙混沌諸神的力量與賜福的時候。我們就想過這種方法。人類勢微，面對禁區和混沌，以及那些人類叛徒。我們只能苦苦掙扎，太需要這份力量了。直到養屍地的出現，我們才確定了這個方案。並通過禁忌物誓約者，多次試驗，確定了這個契約！”
“李夜來我很敬佩你。”
城主平靜說道：“你勇武且正義，願意爲了人類，爲了巨城。深入禁區，臥底混沌。也曾在戰場上衝擊敵陣，揮刀向更強者！”
“我的確不知道你身後是否有什麼存在，究竟是什麼目的？但我依舊認爲你是我們的英雄，依舊敬佩你的付出而你，也請給我們一個付出的機會。”
城主頓了頓，似乎是笑了：“你總不能一個人白嫖混沌的力量，讓我們一起白嫖一下.”
這個笑話很苦澀.
李夜來沉默了很久：“每一個簽訂契約的人，都必須是自願。”
“這不是問題！”
虛境之中，來自永生和血神的神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那位多神神選，似乎正在腐化巨城，有人類強者陸續獲得了混沌的力量.
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