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問罪
嫺妃便冷冷一笑：“倒真是個美人兒，跟那些仕女圖上的一個樣兒。”
嫺妃這話立時叫周遭秀女對語琴生起憤憤之色。
嫺妃走過去，拈了語琴的籤牌瞧：“陸士隆之女，陸氏……喲，這牌子寫得倒真是有些不合規矩呢。”
嫺妃笑着擡眼瞟着語琴：“不過本宮想，興許是下頭人寫錯了呢？或者是你家入關之後就用了漢姓兒呢。那你現在親口告訴本宮，你家的老姓兒，是什麼呀？”
語琴一雙煙眉緊蹙：“回娘娘的話，民女……沒有老姓兒。”
“哈，沒有老姓兒也說得過去！”嫺妃瞟一眼一旁的婉兮：“就如她，便是漢姓人。漢姓包衣也無妨，同樣都是皇上自家的奴才。沒有老姓兒，可既然來選秀，必定有旗屬。你告訴本宮，你是哪個旗下的呀？”
語琴緊咬嘴脣，已是快要落下淚來。
整個園中，雖然人多，可是語琴卻已彷彿置身孤島之上，無人能救。婉兮在畔實在不忍，深吸口氣上前蹲禮：“稟嫺妃娘娘，語琴已蒙皇后娘娘記名。內裡一切情由，相信皇后娘娘心中自會有數。”
嫺妃霍地轉眸看向婉兮，鬢邊垂下的大紅珊瑚米珠串成的穗子泠泠地響：“哦？拿皇后娘娘出來壓服本宮？大膽秀女，何時又輪到你與本宮說話？！”
婉兮小心攥緊指尖：“奴才知罪。奴才只是提醒娘娘。奴才冒犯娘娘，情願領罰。”
一見事態變大，敬事房太監忙也上前跪倒：“嫺主子容稟，這名說話的秀女是摔傻了；而陸氏，的確已由主子娘娘記名……”
嫺妃一聲冷笑：“主子娘娘面慈心軟，今兒皇上又沒在，主子娘娘一個人獨撐大局，難免被你們矇騙。主子娘娘興許是隻看秀女相貌尚可，便吩咐記名了，卻未必知道秀女乃是漢女。可是此事既然被本宮撞上了，你們便別以爲本宮也能被你們給矇騙了！”
嫺妃擡手一指語琴：“此等漢女，已是犯了欺君大罪！你們立即送交內務府議處，或交有司論罪，或乾脆在內務府慎刑司裡打死！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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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處，軍機大臣擬畢傅恆擢升的聖旨，徐本悄然隨張廷玉退在一旁。
軍機處中唯有徐本與張廷玉兩名漢人軍機大臣。徐本又是去歲剛入軍機處，於是事事皆視張廷玉馬首是瞻。
徐本低聲道：“不知張大人對此事有何見解？”
張廷玉微微一笑：“你以爲傅恆年少，皇上此舉似有冒進？”
徐本點頭：“年未弱冠，便獲正三品武職。傅恆恩遇，前所未見。”
張廷玉拍拍徐本的肩：“你以爲傅恆爲中宮親弟，才獲此殊遇？你太小看他了……這位國舅雖年少，卻心機老道，不輸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