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呼延灼所部一到穆陵關,崔念奴怪不得休息,便匆匆忙忙的來衙門見趙禳。
來的時候還有幾分盼望和欣喜,但當崔念奴一見趙禳,滿心都是心疼,那眼淚便宛如雨水般落下。趙禳最是見不到女子落淚的,偏偏在說情話方面經驗幼稚得嚇人,不得不苦着臉勸說。
說真的,趙禳在其他事情上處理的都很好,但大概是因爲揹負仇恨的緣故,趙禳不想牽連其他人,這自然包括了深愛他的女子了。趙禳如果有需要,只會去找那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女子,事情完結後就走,一點多餘的也沒有。
沒有感情經驗的趙禳,在對待女子的事情上很幼稚。就連對崔念奴安慰話很是幼稚,不過崔念奴卻從中感覺到趙禳對自己的一片真誠。
崔念奴止住淚水,不過依舊兩眼淚汪汪的,含着淚水的明亮眼睛,宛如一顆流動着光華的寶石,說不出的美豔動人。“王爺,妾身都聽了軍中士兵的話。妾身不能夠阻礙王爺的雄心偉業,只是希望王爺下次身先士卒之前,能夠想想妾身就好了!”
趙禳苦着臉說道:“這次是特殊情況,下次應該不會有的了!”
崔念奴嘟着嘴,道:“王爺,你這安慰人,還是氣人呢?什麼叫下次應該不會有的了?”
悻悻然的伸手撓撓頭,趙禳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夠傻笑着。裝傻充愣這方面,趙禳反而頗爲不錯,大概小的時候就學裝嫩的緣故吧!經驗豐富得緊!
崔念奴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卻是有些感動,那家婦人能夠如此對待丈夫後不被責罵呢?自古以來,只有男子建功立業,女子在背後默默落淚的份兒。大概也就是王爺會如此對待自己吧!可惜……
想到這裡,崔念奴的情緒忽然間低落了起來。
趙禳詫異看着崔念奴,伸手捉住其溫潤如玉的素手,關切的問道:“念奴你這是怎麼了?”
崔念奴強自露出一抹笑容,道:“見王爺如此,妾身心中悲痛。”
雖然崔念奴這道理說的過去,但趙禳心中卻還是感覺有些不妥。剛剛有些頭緒,崔念奴已經抽出被趙禳捉住的素手,從懷中似乎想拿出什麼,這立刻打斷了趙禳的思路。
趙禳好奇的問道:“念奴你是有什麼想送給本王嗎?”
崔念奴微笑道:“這倒是要叫王爺失望了,並非是妾身要送王爺什麼,而是妾身要多謝王爺送予的髮簪。”
說話間,崔念奴已經從懷中拿出一方疊得整齊的羅帕。動作優雅的打開了羅帕,露出裡面一支鑲着黃金的玉簪,雕着翠葉花爲飾,頂端嵌着一顆略帶粉色的珍珠,投入房間內的陽光落在其上,立刻散發出誘人的粉色光暈,甚是迷人奪目。
這玉簪是趙禳在青州逛街的時候偶然見到,據聞是唐代唐太宗之妻長孫皇后的飾物。趙禳也是花費重金這纔買下來,事實上如果不還有趙禳這王爺的身份,怕是那商賈也不願意售之。
趙禳得之自然喜愛到極點了,爲了讓崔念奴早些高興,在離開的時候特地交給留在青州錢彥遠,讓錢彥遠轉交。
不過趙禳見之卻不是很高興,反而失望的說道:“如此美物,爲何放在懷中呢?戴給本王看看,豈不是更是妙哉?”
崔念奴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喃喃道:“見此物如見王爺,豈可不珍重呢?”
趙禳不以爲然的哈哈一笑,道:“天下奇珍異寶何其多呢?念奴怎麼獨愛一份呢?下次遇到不錯的,本王定當購下來,送予念奴!每樣如此,念奴如何保管得來呢?”
“怕是不……”崔念奴神不守舍的回了一句,不過聲音太小了,趙禳聽的不真切。
疑惑的看了崔念奴一眼,趙禳問道:“念奴,你剛纔說什麼呢?”
崔念奴這纔回過神來,勉強微笑了下,道:“妾身剛纔說多謝王爺恩賜。”
趙禳更加疑惑,崔念奴開頭的幾個字不是這樣的啊?是自己聽錯了嗎?只是今天崔念奴今天是怎麼了?
趙禳心頭一動,似乎想到什麼,立刻關切的問道:“念奴啊!你是不是有什麼病呢?切莫諱疾忌醫!”
崔念奴怔了怔,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這幾天那個來了,再加上長途奔襲,大概身體虛了些吧!勞王爺你關心了!”
趙禳立刻流露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此就應該下去好好休息了!本王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情的,別太過在意!”
崔念奴搖頭道:“還不能去休息!妾身還得懇求王爺一件事情!”
“那行!只要本王辦得了的!不過你可得快快去休息啊!”趙禳頗爲豪爽的說道。
崔念奴忽略趙禳後面的話,笑道:“這算不得什麼難事,妾身只需要一縷王爺的髮絲,只盼王爺不在身邊之時,能夠望之如王爺守護在身側!”
趙禳對於頭髮的保護沒有古人那般瘋狂,不過他也沒有答應下來,原因並非是什麼儒家學說,而是……“本王明天便回青州休養,何須髮絲寄念呢?”
崔念奴卻不依不饒的說道:“王爺一旦傷好後,怕又是按捺不住的!而且曰后王爺也時時刻刻在妾身身邊嗎?與其曰後作準備,莫不如今曰便作了!”
趙禳總是感覺崔念奴今天話裡有話,但總是想不透,不過既然崔念奴如此說了,趙禳也就答應下來。讓人拿來剪刀,剪下一縷髮絲給崔念奴。
崔念奴立刻小心翼翼的把髮絲纏在玉簪上,旋即露出欣喜的微笑,道:“王爺暫且好好休養一番,妾身這便下去爲王爺熬藥!”
趙禳連忙勸說道:“念奴你身子不大好,便別太過艹勞了!這些讓小紅兒、嬌娘她們去做就可以了!”
只是崔念奴卻充耳不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了,徑直提着襦裙小步跑離開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