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長安城外的管道上來了一隊浩浩蕩蕩的人馬,這對人馬足有百人,三人一排,由一位騎在戰馬上的英俊男子帶領,整整奇奇的來到長安城門下。
百人隊伍其實人數不多,可每個人精氣神充足,精神面貌極強,每一個都是武道高手,一人足以抵擋千軍萬馬,百人聯合組成的氣勢不下於萬人軍隊。
隊伍最後面有一輛可供十人乘坐的馬車,密不透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馬車雖然在隊伍最後,可整隻隊伍的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身後,沒有一刻放鬆。
官道上原本還有一些行腳商人,看到隊伍後都選擇遠遠的避開,尤其是看見隊伍打出的旗幟後,更是退避三舍,以免惹來麻煩。
隊伍的旗幟不是中原標誌,而是高麗的皇家旌旗,代表着高麗皇家的威嚴。
當年楊廣勞費百萬民力三徵高麗,雖然以失敗告終,可高麗也是損失慘重,國內更是陷入軍閥混戰,最近纔剛剛被蘇蓋文一統,建立新朝“漢”。
中原與高麗可說是仇深似海,多年老死不相往來,可今天官道上卻出現高麗皇家旌旗,還暢通無阻的來到關中地帶,只能說明高麗和大隋再次建立邦交,這支百人隊伍是高麗派來的使團。
高麗使團緩緩靠近長安城門,爲首的一位英俊高大男人遠遠就看見不遠處一位身穿大隋朝服的男子,帶着一隊人馬在城門下等候。
“前面來的可是高麗漢朝的太子蓋天恆殿下?”
爲首的英俊男子聽見來人的詢問,兩腳一拍馬腹,越衆而出,騎着馬站到男子身前。
“正是本太子!”
蓋天恆座於馬上居高臨下,很是倨傲,頗有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裡的氣概,問話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怒色,可很快收斂起來。
“在下大隋禮部主事李元吉,見過太子!”
李元吉雖然心中溫怒,可面上一點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主動見禮道:
“小臣奉大隋帝國陛下之命,來此迎接殿下。”
蘇天恆聽見李元吉自曝家門後,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嘴裡嘟囔道:
“隋國怎麼就派了個小小主事迎接?”
蘇天恆從未到過中原,自然也不知道李元吉的身份,看楊林只派了個禮部六品主事迎接高麗使團,心裡頗有不滿,嘴上難免有些抱怨,只是他嘟囔的聲音頗大,近在咫尺的李元吉聽的一清二楚。
李元吉的太陽穴跳了跳,要不是在長安城的大門口,他真想給這個自大的蘇天恆兩巴掌。
“天恆太子殿下,小臣已經爲您和您的手下準備好了住處,你們稍作休息後,小臣就帶您拜見陛下。”
蓋天恆點點頭,倨傲的說道:“你在前面帶路吧。”
李元吉強忍着心中的怒氣,對蓋天恆說道:
“長安城禁止攜帶兵器,太子殿下還請您和您的手下將兵器交給小臣保管,等使團離開長安時,小臣會將兵器如數歸還。”
“你要我兵器!”蓋天恆怒呵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卸下兵器。”
蓋天恆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李元吉心中的熊熊怒火,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受過這種氣,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將要動手的時候,寇仲的聲音傳來。
“這是怎麼了,怎麼在城門口吵起來了!”
寇仲帶着一隊禁衛軍趕到,與高麗使團形成對立的局面,隱隱站在李元吉這一邊。
“長安腳下,何人在放肆!”
經歷過血與火的戰場後,寇仲身上的威勢極重,哪怕就是站在那大喝一聲,就驚動的蓋天恆胯下戰馬亂蹄,蓋天恆好不容易將戰馬安撫住,怒呵寇仲道:
“你又是什麼東西?”
“放肆!”寇仲並未動怒,可他帶來的手下聽見蓋天恆的不敬之語,立刻憤怒的大吼一聲。
三百人整齊的說出“放肆”二字,氣勢如宏,極爲嚇人,整個長安都能聽見,蓋天恆的氣焰頓時被壓下。
“太子殿下,本將軍有必要提醒你,這不是你的高麗國,而是長安,大隋的國都!”
寇仲的臉看上去帶着笑容,可蘇天恆卻覺得寇仲像是一個吃人的獅子,只要他說錯一個字,下一刻就會血濺五步。
寇仲與李元吉不同,他被楊林封爲一等軍侯,憑的不是和北冥雷的師徒關係,而是六年來血與火的戰爭,是從屍山血海裡拼殺出來的功名,而他手下都是跟隨他許多年的精兵,以一當十不成問題。
蓋天恆看到寇仲的強勢,氣勢頓時矮了一截,不過作爲高麗太子的面子又讓他無法下臺,就在他最尷尬的時候,一個女音爲蓋天恆解了圍。
“小仲威風了,連我都敢攔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寇仲高興的回過頭來,看見傅君婥的俏容興奮的叫道:
“孩兒寇仲見過乾孃!”
來的正是寇仲和徐子陵的乾孃傅君婥,母子兩人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
傅君婥走近寇仲,發現六年不見寇仲變化很大,不僅個子比她還要高大,身體也壯實了不少,臉上少了幾分稚嫩,多了些成熟。
“小仲長大了,爲娘卻老了!”
寇仲嬉皮笑臉道:“乾孃哪裡老,不知道的人見到您,還以爲您是我妹妹呢?”
感受到寇仲一如既往的態度,傅君婥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蓋太子是和爲娘一起來的,看在孃的面子上,就不要讓他們卸了兵器吧!”
寇仲面色一正道:“國法面前不容私情,雖然小仲也想給乾孃方便,可國法難容。”
傅君婥氣結,卻又無話可說,她真的覺得寇仲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少年,而是一個頂天立地,與天下任何英雄不逞多讓的男子漢。
“姐姐,你這乾兒子好大的官威呀!”這時傅君婥旁邊走過來一位和她長的一摸一樣的女子。
“君瑜,小仲也是盡忠職守,不是故意爲難我們!”看見妹妹臉色不渝,傅君婥左右爲難起來。
後來的女子正是傅君婥的同胞妹妹傅君瑜。
“廢話少說,若是我們就是不卸兵器,你想怎樣!”傅君瑜挑釁的看着寇仲道。
“既然諸位不肯卸下兵器,那就等同亂黨,本將有權將諸位就地正法!”
隨着寇仲話音剛落,他帶來的手下戰刀出鞘,閃耀着驚人的寒芒,雙方氣氛一時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