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鏡花水月」
藍染惣右介臉上的詭異笑容，沒有人能夠看見。
不僅是沒有看見這個笑容而已，就連艾澤那句“你們攻擊的不是藍染”衆人都沒有聽見，竟是依舊進攻着，最終引起了大規模的慘劇。
“轟！”
阿散井戀次的狒狒王蛇尾丸猛的擊中了藍染惣右介，可最終從漫天的沙塵及碎石中倒飛出來的卻是幾個副隊長，讓他們通通慘叫着砸在了遠處的廢墟中。
更木劍八揮劍砍向藍染惣右介，結果砍到的只是一道虛假的幻影，然後其自身就被如浪潮般涌來的無數櫻花給包圍，全身濺射出大量的鮮血，直接倒下。
狛村左陣的黑繩天譴明王砍中的也不是藍染惣右介，而是衝到前面去的碎蜂和四楓院夜一，日番谷冬獅郎釋放出來的暴風雪將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給凍結了。
然後就是位於後方的朽木白哉、阿散井戀次、狛村左陣和日番谷冬獅郎，前面兩人分別被市丸銀的神槍給擊中，一個腹部中刀，一個胸前被砍出一道巨大的創傷，後面兩人則是被東仙要釋放出來的無數利刃給貫穿，當場變成了刺蝟。
九名隊長級的死神，其爆發出來的攻勢，最後便都落到了同伴的身上，根本沒能給藍染惣右介帶來傷害。
只有黑崎一護一人，不偏不倚的衝到了藍染惣右介的面前，向他揮出了超高速的斬擊。
但……
“叮！”
細小的漆黑刀刃斬出的那一瞬間裡，一根手指便抵住了它，將其擋下。
“什……”
黑崎一護睜大了眼睛。
“差點忘了，你並沒有被催眠。”藍染惣右介一手抵着黑崎一護的刀，一手則不知何時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臉上掛着微笑，道：“不過沒關係，這並不會對我造成太大的影響。”
“畢竟，螞蟻只有成羣才能咬死大象。”
“當螞蟻只有一隻的時候，那就會比任何事物都渺小和弱小。”
說着，藍染惣右介手中的斬魄刀動了。
“鋥！”
刀光在空氣中閃過，彷彿冷冽的寒芒，清冷的月光。
“噗呲！”
黑崎一護的腰部頓時血光乍現，灑出大量的鮮血，當場身受重傷。
“————！”
黑崎一護睜大的眼睛逐漸縮小，隨即倒向了地面。
鮮血在其身下漫開，很快便形成了一塊血泊，刺眼又血腥。
一擊！
僅僅使用了一擊，藍染惣右介便秒殺了習得卍解的黑崎一護！
不，應該說，在一衆隊長級的死神們齊齊發起進攻的數秒鐘後，包括黑崎一護在內，所有人就都被藍染惣右介給解決了！
而令人感到詭異的是，周圍那麼多的副隊長在場圍觀，竟是完全沒有一人看到一衆隊長級的死神們是如何落敗的。
他們只看到一衆隊長級的死神們衝向了藍染惣右介，緊接着這些隊長級的死神們便要麼莫名其妙的倒下，要麼被自己人的攻擊給擊中，當場失去了戰鬥能力。
連艾澤都是如此。
“果然變成這樣了……”
明明和衆人視野一致，都沒能看到真相，艾澤卻彷彿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一般，握緊了手中的天冠王。
緊接着，艾澤握住身周環繞的無數斬魄刀中的一把，突然轉過了身。
“鏘！”
如月光般清冷的斬擊沒有任何前兆的落在了他架起的斬魄刀上，在上面摩擦出了大量的火星子。
藍染惣右介的身影便不知不覺的出現在了那裡，看着擋下自己攻擊的艾澤，黑框眼鏡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果然，你沒有完全被鏡花水月的能力迷惑。”
藍染惣右介極爲篤定的說出了這句話。
鏡花水月，藍染惣右介的斬魄刀，其曾在數十年前的那起事件中當着艾澤的面解放過一次，並聲稱其能力乃是通過霧與水流的亂反射來擾亂敵人，進而使敵人自相殘殺。
然而，這是一個謊言。
“你的鏡花水月是幻覺系的斬魄刀，其真正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艾澤注視着藍染惣右介，冷冷的出聲。
“只要是曾經看到過一次鏡花水月的始解之人，從其看到鏡花水月解放的那一瞬間開始，其便會成爲鏡花水月的俘虜。”
“他們的五感會遭到鏡花水月的控制，會對某一個體的姿態、外形、質感、觸覺乃至是味道都產生誤解，可能會將蒼蠅視作巨龍，也可能會將沼澤視作花田。”
“無論何時何地，只要鏡花水月解放，作爲持有者的你都可以讓這些俘虜看到自己想讓對方看到、聽到、聞到以及感受到的一切。”
“這，纔是你的斬魄刀真正的能力。”
這就是艾澤爲什麼在明知藍染惣右介是一切的幕後黑手，結果一直以來都選擇性的將其無視，不去揭發他，亦不去向他人曝光自己知道的真相的原因。
因爲，整個護廷十三隊的隊長、副隊長以及那些能力出衆的重要人物，都在這一百多年的時間裡，先後見到過鏡花水月的始解，成爲了鏡花水月的俘虜。
包括艾澤，其在數十年前的那起事件裡，同樣見到了藍染惣右介刻意解放的斬魄刀。
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都是鏡花水月的俘虜了，不管是看到什麼，聽到什麼，聞到什麼，感受到什麼，都有可能是藍染惣右介用完全催眠的能力製造出來的假貨。
艾澤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裡一直能夠感受到的窺視感及違和感，就是藍染惣右介藉助鏡花水月的能力隱藏住自己的蹤跡，在其周圍觀察他所引起的結果。
他在五番隊隊舍裡遭到市丸銀和東仙要襲擊時，那兩人同樣是因爲鏡花水月的能力纔沒被艾澤看到，或者說是被艾澤看到了，卻被他認成了其他無關緊要的東西。
還有藍染惣右介那具死在艾澤手中的屍體，那同樣是別的東西，只是因爲鏡花水月催眠了所有見到那東西的人，使衆人將那東西看作是藍染惣右介的屍體，衆人才以爲艾澤當時就殺死了藍染惣右介。
一衆隊長級的死神們還以爲自己攻擊的是藍染惣右介，實際上他們的五感早就被鏡花水月擾亂了，攻擊的根本不是藍染，而是身邊的同伴。
只有黑崎一護，這位十幾歲的少年之前一直生活在現世，此番是第一次來到屍魂界，第一次進入瀞靈廷，也是第一次見到藍染，根本沒看過鏡花水月的始解。
所以，他是唯一一個沒被鏡花水月催眠的人，能夠準確的捕捉到藍染惣右介本人，對其發起攻擊。
可惜，面對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達到死神極限，各方面的能力都遠遠超過普通的隊長級死神的藍染，黑崎一護這個半路出家的死神還是太弱了。
即使他現在已經習得卍解，堪比隊長級的死神了，在藍染的面前，依舊走不出一招。
而被艾澤當面揭發斬魄刀的真正能力，藍染惣右介卻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畢竟，此前艾澤已經數次展現過了，就算身陷於鏡花水月的催眠中，他都不至於會像其他人一樣，引頸就戮。
雖然還是不知道艾澤爲什麼會對自己這麼瞭解，但藍染惣右介一向都不會寄希望於他人爲自己解惑。
他會以自己的方式來找出答案，也只有靠自己找出的答案纔是真相，別人口中所說的一切都不值得信賴。
比如……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不是破解了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而是靠五感以外的方式來避開鏡花水月的迷惑吧？”
藍染惣右介悠悠的笑着。
“你半封閉了自己的五感，摒棄了五感傳遞給自己的信息，靠着虛無縹緲的第六感或本能之類的東西來進行戰鬥。”
說着，藍染惣右介臉上的笑容再次變得詭異。
“不得不說，這種方法確實是厲害，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能夠這樣逃過鏡花水月的完全催眠。”
“可你並不是沒有被鏡花水月的能力影響，只是靠着虛無縹緲的第六感或本能來應對外來的攻擊，投身於戰鬥之中而已。”
“也就是說，你固然不會忽視他人的攻擊，亦知道自己該往哪裡攻擊才能擊中敵人，卻不會知道是誰在攻擊你，更不會知道自己擊中了誰。”
說到這裡的時候，藍染惣右介的聲音以及外貌都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我說的對吧？艾隊長？”
市丸銀對着艾澤露出有如毒蛇般的笑容，讓艾澤瞳孔猛的一縮。
“鏘！”
就在這一瞬間裡，艾澤的身後出現了斬擊，擊中了環繞在其身周的刀劍。
“轟！”
艾澤握着天冠王的手驀然向後一斬，驚人的力量掀起了一陣壯觀的氣爆，轟碎了其身後的一大片區域。
“清蟲二式·紅飛蝗！”
東仙要出現在半空中，揮舞清蟲，釋放出無數利刃，令利刃似暴雨般落向艾澤，卻和剛剛的斬擊一樣，只在艾澤身周環繞的無數刀劍上碰撞出一陣金鐵交擊之聲，沒有一根能夠觸及到艾澤本人。
“射殺它！神槍！”
市丸銀同樣解放了斬魄刀，手中斬魄刀的刀刃化作刀光暴起，伸向了艾澤，卻被艾澤身周的無數刀劍給擋下。
艾澤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見到的攻擊和實際上受到的攻擊並不一樣。
東仙要那如暴雨般落下的利刃並沒有擊中他頭頂的刀劍，反而擊中了他身側的刀劍，市丸銀的神槍看似是從正面射殺而來，實際上卻是與自己身後的刀劍產生了碰撞，讓火星在身後迸發。
於是，他無視了這些現象，閉上眼睛，將五感完全封閉，將心神完全寄託在手中的天冠王之上，一邊與天冠王身心合一，一邊體內燙金紋路鼓動，令其身體自然而然的動了起來。
“鏘！”
閉着眼睛的艾澤便陡然向前衝出，對着一塊岩石斬去，與那塊岩石碰撞在一塊，激起清脆聲響。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艾澤卻是不管不顧的對着那塊岩石攻擊着，手中天冠王化作無數道的刀光斬出，每一道都是又急又快，又沉又重，攜着莫大的力量，幾乎能將地面轟碎，卻沒能轟碎那塊岩石，反而像是和一把看不見的刀刃持續交鋒着似的，不停傳出鏗鏘之聲。
“轟！”
岩石所在的地面承受不住那莫大的力量，最終還是爆裂開來了。
藍染惣右介的身影從中疾掠而出，一邊暴退，一邊感嘆似的開口。
“這就是你的斬魄刀的力量嗎？”
“果然很強，我先前刻意去窺探你的做法確實是有必要的，可惜你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有防範，讓我什麼都沒能窺探到。”
“幸好，山本元柳斎重國幫我逼出了你的始解，不然我還真有可能被你打個措手不及。”
藍染惣右介的這番話，艾澤根本就沒有聽到。
已經完全封閉了自身的五感的他，現在就只是憑藉着驅使武器的本能在戰鬥而已，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亦看不見外界的一切。
艾澤就這麼閉着眼睛的繼續衝向了藍染惣右介，換來的只是藍染惣右介低沉的詠唱聲。
“破道之九十·黑棺。”
當這個詠唱聲響起時，艾澤的身周，深邃的黑暗出現了。
黑暗化作漆黑的光壁，從艾澤的前方、後方、左方和右方分別升了起來，彼此連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材，將艾澤關在了裡面。
下一秒鐘，無數的影刃在棺內爆發，化作無處不在的斬擊，斬向了艾澤。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
激烈的金鐵碰撞聲頓時再次在艾澤身周環繞着的無數刀劍上響起，讓無數火花迸現了出來。
無處不在的斬擊被佈滿艾澤身周每一個角落的斬魄刀給擋下，根本突破不了矢刃矩陣。
“砰！”
艾澤一刀斬下，天冠王上匯聚的驚人力量輕易的擊碎了黑棺，令其破碎成無數的碎片。
“……雖然是捨棄詠唱以後威力還不到完全詠唱的三分之一的黑棺，但能夠這麼輕易的突破九十號的破道，你那把斬魄刀的力量還真是誇張呢，艾隊長。”
已經退出一段安全距離的藍染惣右介臉上首次失去了笑容。
即便是他，這會也對艾澤束手無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