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的話，芊芊已經聽不到了。
她頭痛到出現了耳鳴，只有嗡嗡的聲音在腦子裡響。
那團火在她臉上狂燒，痛得她失聲尖叫。
火般的燒，劇痛使得芊芊捂臉彎腰，若不是小隊長扶着她，瑟瑟發抖的她怕是會一頭跌坐在地上。
頭痛的原因她清楚，可這臉上火般燒的痛楚是怎麼一回事兒？
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皮肉裡爬，疼痛感漸漸收縮，聚到了她的右上臉上，她覺得血都充上了眼睛裡，並且在那火焰中沸騰。
好痛-
芊芊捂着右上半張臉，掌心都能感覺到眼珠在厲害的顫動。
她的心跳加快了不止兩拍，噗嗵噗嗵地快要蹦出胸口了。
芊芊痛得喘不過氣來。
“芊芊？芊芊？”
就在芊芊痛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兩隻強而有勁的手捉住了她的肩膀。
是奕非的聲音。
彎腰的芊芊在那股力量的支撐下一點點地直起來，她擡起的臉被凌亂的長髮半遮，透出一層薄發，她努力將目光焦聚在跟前那張擔憂的臉上。
“奕非-”她哆嗦地喚了他一聲。
“你看起來很難過，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找來的杜奕非說話的時候，擡起一隻手去將垂落在芊芊臉上的亂髮扒開，可才扒了一張，他的動作就戛然而止。
“？”跟前晃動的那張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芊芊甚至從那雙黑眼睛裡看到從未見識過的恐慌。
“這……”杜奕非雙脣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了？爲什麼杜奕非的表情這麼震驚和驚慌？
還有……周圍的氣氛也變了，芊芊環視一眼四周，大家都在盯着她看，就像是看到一個怪物一樣，他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甚至有一些女人在交頭接耳，脣角上掛着一絲譏笑。
啊-
那股火燒就像是鐵烙般，在她的右上半張臉上聚集，痛得芊芊渾身打顫。
她的右眼也疼得厲害，有什麼東西從溢出了眼眶，她的指尖觸動了那股溫熱，稍微挪看，定睛一看，竟然是血。
“呀-”她的右眼流血了，這個情況把周圍人嚇得輕呼，而扶着她的杜奕非也打了個寒顫。
“快，快叫救護車！”杜奕非大叫，從未有過的驚慌。
爲什麼她的眼睛在流血？
芊芊擡手去摸沿着面頰往下流的血，身子抖得跟寒風中的小樹苗似的。
周圍人像是看怪物們交頭接耳，他們再也沒有之前套近乎的熱情，詫異的表情還帶着幾分嫌棄。
杜奕非在跟她說話，她卻聽不進他說了什麼，她看了眼他一張一合的嘴脣，虛弱地轉身。
她離開杜奕非，忍着疼痛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間的方向去，周圍的人不自覺地給她讓出一條路來，用一種讓她受不了的目光一路看她。
才進洗手間，兩個正在洗手檯前補妝的女人因爲她的模樣嚇得呀了一聲，她才向前邁步，兩個女人驚慌地避過她，貼着牆從她身邊跑過，逃出了洗手間。
兩個女人的表現使得芊芊緊揪着心口的薄裳，畏畏顫顫地走到近洗手檯。
“芊芊-”跟上來的杜奕非也不管這是不是女洗手間了，走了進來。
還沒到洗手檯前，芊芊已從那張大大的鏡子裡看到了狼狽不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