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芊芊放下手裡的活兒，出了廚房。
吳媽正坐在客廳裡削蘋果做水果拼盤，任羽風則倚在屋檐的走廊石柱邊講電話。
在好多年前，任羽風和吳媽就沒有什麼話可說的了。
吳媽在他眼裡，也只是曾經的任家傭人而已。
任芊芊坐到吳媽的身邊，和她談小晴打算輟學打工的事。
“您勸勸她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之前新生報到後就休了一學期的學，現在您的情況也穩定了，她應該回去上課了。我會讓人過來照顧您，錢的事也不用擔心……”
“芊芊啊，我知道你關心我們，而且你爲我們也做了很多了。我和小晴有手有腳的，不能這麼一直依賴着你的照顧。我也勸過小晴了，可那孩子也是倔，根本不想爲我和你增加負擔。”
吳媽打斷芊芊的話。
“由着她吧，能唸書固然好，不行就好好工作，不是說了嘛，行行出狀元，路是人走出來的，你說是不是？”
連吳媽都這樣，芊芊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小晴找到工作了？”任羽風不知何時打完了電話，站在門邊聽她們說話。
“哦，還沒有，下星期就去市裡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活兒。”吳媽回答。
“高中畢業能在市裡找的工作無非就是服務員店員之類的，”任羽風若有所思，“家裡還需要一名女傭，小晴要不要去試試？”
“小晴這孩子勤快，如果您樂意要她，那就太好了。”
吳媽對任家有感情，而且芊芊和小晴感情也好，如果能在任家做事，那她對年紀尚輕就在外工作的女兒就放心太多了。
“芊芊這些年都在國外唸書，在這邊也沒什麼朋友，就當讓小晴去做個伴好了。她考上的是魔都哪個大學來着？”
“東海職業技術學院。”吳媽回答的時候，小晴正好洗好碗從廚房裡出來。
“小晴可以去上學，除了上學時間外就幫着打掃家裡照顧芊芊好了，月薪不會太高，三千怎樣？”
任羽風說完這話時，睨見芊芊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脣角輕揚。
“工作賺錢還能上學，這是最好的事情了。小晴，還不快謝謝大少爺！”吳媽放下手裡的水果和刀子，站起來向任羽風感恩地鞠躬。
“謝謝大少爺！”這是這兩年來小晴聽到過最好的消息，高興得溼了眼睛。
“不要仗着和芊芊關係好就工作馬虎，好好幹，知道嗎？”任羽風提醒小晴。
“嗯，我一定會好好表現，謝謝大少爺，謝謝！”小晴連連向任羽風鞠躬。
任芊芊沒想到羽風會做這麼好的一個安排，她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下了。
晚上九點，芊芊跟着任羽風坐車回市裡，心情好的她在城隍廟叫司機停了車，拉着他一起逛街。
她買了一串糖葫蘆，像從前一樣，和任羽風分着吃。
任羽風很久沒看到她開心的樣子了，他陪在她的身邊，靜靜地享受着這難得的美好時光。
街道的前方，有人在打架，不怕死的路人竟然圍着幾個打成一團的年輕人，拿着相片咔嚓咔嚓地拍下‘精彩’的畫面。
“哇，那是個女的吧，好生猛，幾個小夥被她揍得半死。”也有怕波及的路人匆匆走過打架現場，芊芊聽到走過的兩個大叔這樣說。
女的？
芊芊一聽來勁兒了，女中豪傑啊這是？
芊芊將最後一顆糖葫蘆咬住，右手裡的長竹籤嘶地抽走，丟進路邊的垃圾筒裡，含着糖葫蘆噠噠地小跑去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