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不是有人在看着我們？”
男人緩緩點頭，“是……是上層的貴客。每次都會安排品鑑會，讓貴客們看看貨物……”
“每次？”
“是……是的，每隔一段時間，諾亞方舟就會迎來這樣一批貴客。”
貨物……
不會又是搞什麼邪惡獻祭那一套吧？
銀蘇：“那貨物是怎麼挑選的？”
男人：“我不知道，你們登船的時候，就已經被標註了。”
“這麼說，是旅客上船前，就被標註了？”
男人不是很確定：“……可能？”
銀蘇讓男人繼續說，可是男人腦子裡一片漿糊，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要不……您問我答？”
銀蘇點下頭：“24號的舞會你知道嗎？”
“知……知道，我負責那天的菜品。”
“舞會什麼情況？”
“……也是慣例，每次有貴客登船的時候，就會舉辦假面舞會，會熱鬧一個晚上。”
“參加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所有人都可以參加。”
銀蘇停頓片刻，問他：“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男人想了想，給出一個較爲準確的時間：“七年了。”
“鄧麗莉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鄧麗莉……”男人重複一遍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鄧麗莉……鄧……啊！我想起來了！她也是貨物！”
男人說大概是三年前，鄧麗莉登船。
他記得這個人，是因爲鄧麗莉曾試圖逃跑，結果誤打誤撞跑進了廚房，向他求助。
鄧麗莉當然沒能跑掉，被乘務員帶走了。
之後發生了什麼，男人就不知道了，畢竟他負責的工作區域只是廚房。
看來那個鄧麗莉應該是前面幾批受害者。
所以貨艙裡的那些行李箱，都是被挑選成貨物的受害者的。
那麼多行李箱，爲什麼特意將鄧麗莉列爲線索？
難道整個副本是以鄧麗莉死後變成非人怪物復仇爲主基調？
“你知道船長在哪兒嗎？”
“不……不知道，平時很難見到船長。”男人稍稍頓一下，補充道：“不過舞會他會出現。”
之前那個NPC也說船長會在舞會的時候出現。
男人只是一個廚師，知道的東西有限，銀蘇問不出更多東西，從操作檯上下來。
“最後一個問題，今天的食材爲什麼味道不一樣？”
“我不知道，我是按照統一標準做的。”
銀蘇看他。
那冰冷的眼神看得男人哆嗦一下，聲音也跟着抖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負責做，都是同樣工序，味道不應該有差別。”
問題不出在做的人身上，那就只能是送的那些NPC了。
男人試探開口：“我知道的都說了，你是不是會放我走？”
“如果我被你抓住，你會放我走嗎？”
“……”
少女衝他緩緩一笑，男人心底的恐懼潮水一般涌上來，“不……”
黑暗再次覆蓋上來，男人的聲音被隔斷，操作檯上只剩下被頭髮纏起來的人形物。
而那個人形很快消融，最終只剩下一堆頭髮。
頭髮開始收縮，快速爬嚮往外走的少女，順着她衣襬，沒入她頭髮中。
……
……
銀蘇從廚房出去就倒黴遇見個神經病……真神經病，衝出來抓着她就喊‘媽媽’。
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喊完媽媽後，還十分不孝順，當場就想送她這個新媽下地獄！
這是什麼新型孝順大法？
喜當媽的銀蘇還以爲對方最多和那些乘務員一個戰鬥力，但很快她就發現新閨女的戰鬥力比乘務員厲害多了。
甚至比貨艙裡那些東西都厲害。
“你爲什麼不來救我！！”新閨女厲聲質問，屈指成爪，抓向銀蘇面門，眼底都是猙獰的恨意：“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你怎麼可以忘記我？！”
下一秒，新閨女的聲音又變得幽怨起來：“媽媽，我好想你，你爲什麼不來找我……”
“你來陪我好不好。”
“我好想你……”
新閨女猙獰着一張臉，五指抓向銀蘇，銀蘇擡起鋼管一擋，鋼管剛好卡進新閨女手指裡。
銀蘇將鋼管一轉，新閨女手指咔嚓兩聲，隨後半個手掌齊刷刷斷掉。
“嘭！”
新閨女砸在牆上，她不顧手上的血，撐着地面一躍而起，再次撲向銀蘇，大聲嘶吼：“媽媽，你來陪我吧！”
銀蘇彎腰，從新閨女側面滑過去，抓住新閨女後腿往後一扯。
新閨女撞到後面的牆，腦袋瞬間頭破血流，身體止不住的痙攣幾下，卻還想再次爬起來。
銀蘇一腳將她踩下去，鋼管自上落下，徑直穿過新閨女的心臟。
少女冰冷的眸子俯視着她：“想我陪你，你可不夠資格。”
新閨女瞪着一雙眼，擡起手去摸心臟的位置，粘稠的血從指縫流走，她張了張蒼白的脣，喉嚨裡開始發出模糊的聲音，“回……回家……我想回家……媽……媽媽……”
銀蘇垂眸看着瞪着眼，死不瞑目的新閨女，她身上的血還在繼續流出。
非人怪物雖然也有血，但那都是假象，死後很快就會消失。
……居然是普通NPC。
銀蘇抽出鋼管，帶出來的液體卻不是鮮紅色，而是散發着惡臭的黑色。
銀蘇：“……”
銀蘇盯着胸口那些略顯噁心的黑色液體，半晌嘆口氣，蹲下身去，翻找出一把手術刀。
……
……
“嘩啦——”
齊妙從臺階上滾下來，同時掉下來的還有碎玻璃，她在碎玻璃裡滾一圈，身上被擦出不少血口子。
齊妙撐着地面爬起來，不知牽扯到哪裡的傷，張嘴就是一口血吐出來。
她擡手隨便擦一下，忍着全身散架的痛起身。
“嗖——”
泛着火紅顏色的珠子從虛空飛過，它們並不是直線，彷彿有自我生命一般，劃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長長的紅痕。
無數顆珠子滑行而過的軌跡在虛空交織成一張網，大網從虛空落下，籠罩住齊妙。
齊妙面如死灰，緊咬着脣，迅速翻過旁邊的欄杆，縱身一躍。
“嘩啦——”
齊妙砸穿玻璃，本以爲會砸在地上，誰知道砸在軟綿綿的物體上，身後瞬間被奇怪的粘液滲透。
濃烈的血腥味和惡臭味交織，爭先恐後鑽進她的鼻腔。
她一扭頭就看見滿手染血，拿着刀，一臉複雜表情看着她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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