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一聽,頓時吃了一驚,她沒想到皇后下手竟然這麼迅速,何奇沒有照她的意思去辦,竟然立即派來了魏清荷。想到這兒,清風將藥方往魏清荷懷裡一扔,說道:“魏太醫若想謀害裕妃娘娘的話,何必經奴婢的手?還不如直接將藥煮好派人送過來呢。”
魏清荷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魏某沒有將此事聲張已經是仁至義盡,你爲何又扯到裕妃娘娘頭上?”
清風冷笑道:“怎麼?魏太醫還敢聲張嗎?本來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哪裡還敢告訴別人?你去告訴皇后,就說清風雖然身爲奴婢,但不會懼怕她分毫,大不了魚死網破。既然婉妃娘娘已死,清風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她想要繼續加害裕妃娘娘的話,趁早死了心,只要清風在鍾粹宮一天,就不會讓皇后得償所願!”
魏清荷只覺清風所說句句鏗鏘有力,字字擲地有聲,但卻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只得笑道:“看來是你誤會了魏某的意思。”
清風道:“哦?奴婢誤會了大人的意思?那奴婢倒要問一問,這墮胎是何人指使?”
魏清荷道:“哪有什麼指使?墮胎是爲了救你的性命啊。”
清風聽了這話,更是一頭霧水,忙問道:“救奴婢的姓性命?這話聽不明白。”
魏清荷道:“你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經身懷有孕?”
魏清荷此言一出,清風頓時腦袋“嗡”的一聲,然後呆呆的望着魏清荷,一字一句的說道:“大人是說奴婢身懷有孕?”
魏清荷嘆氣道:“如果魏某沒有猜錯,想必你已經快兩個月沒有來月事了吧?即在宮中爲奴,爲什麼這麼不檢點呢?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啊!昨日魏某沒有將此事公之於衆,就是想放你一條生路。這藥你喝下去後,三個時辰之內就能將胎兒打掉,以後你好自爲之,切不了貪一時之快而送了性命。”
清風此時有些慌神,於是問道:“大人不是和奴婢開玩笑吧?”
魏清荷道:“人命關天,魏某怎麼可能和你開玩笑呢?你已經懷胎兩月有餘了。”
清風心裡一驚,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她也知道此時關係重大,於是急忙跪下道:“奴婢懇請大人一定要爲奴婢保守秘密啊。”
魏清荷扶起清風道:“放心吧,魏某想要至於你死地的話,昨天就會去和內廷總管說了。你快些把胎兒打下來吧,拖得越久,就越難了。”
清風忙說道:“奴婢明白了。”
魏清荷於是轉身要走,不過他突然有想到些什麼,於是問道:“剛纔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皇后要害裕妃娘娘?”
清風忙擺手道:“奴婢胡說的,大人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否則奴婢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魏清荷道:“放心,魏某既然能幫你保守秘密,這件事也一定會守口如瓶,告辭。”
清風笑道:“魏大人菩薩心腸,讓人欽佩。”
魏清荷道:“不必客氣,大家在宮中都不容易,凡事又何必趕盡殺絕呢?你好自爲之,魏某告辭。”說完便轉身去了。
清風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又驚又喜。她沒想到,自己只和皇
上有過一次魚水之歡,便能夠懷有身孕,她覺得自己終於有能力與皇后抗衡了,可清風明白,現在時機未到,決不能輕舉妄動,自己懷孕的事情,也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包括皇上。
清風暗自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手中的這張藥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將其撕碎,順手撇了出去。
這日輝宗早朝之後,便踱步來到鍾粹宮看望裕妃。言語之間,裕妃覺出輝宗有些怏怏不快,於是笑着問道:“皇上有心事?”
輝宗道:“沒有啊。”
裕妃笑道:“皇上還瞞臣妾,都寫在臉上了。”
輝宗笑道:“也沒什麼大事。”
裕妃道:“那就和臣妾說說看。”
輝宗想了想,說道:“還是寧王的事情,林鬥勳雖然親自去勸寧王,但寧王好像並不想善罷甘休。”
裕妃道:“怕是寧王覺得您送去的金銀珠寶還不夠?”
輝宗氣道:“如果那些還不夠的話,那朕就只能送他江山了。”
清風站在一旁聽得明白,於是道:“奴婢有句話,不知能不能說。”
輝宗看是清風,於是笑道:“說吧,朕聽聽。”
清風道:“寧王一直身處偏遠,怕是皇上也未曾想到過他,如今他要起兵造反,皇上倒記起他來了,奴婢覺得,皇上前些年對寧王太過冷落,所以寧王纔會耿耿於懷。”
輝宗道:“朕哪裡是冷落他?不過是讓他自由些,不想幹涉他罷了。”
清風道:“但寧王畢竟是您的兄長,您沒有像對待兄弟一樣對待他,他自然和您也就慢慢的沒有了感情。”
裕妃道:“清風說的也有道理。”
輝宗道:“那事到如今,有什麼辦法?”
清風道:“依奴婢看來,不如下旨宣寧王進京,與皇上共敘兄弟之情,俗話說‘血濃於水’,只要皇上和寧王能夠重歸於好,那必然不會刀兵相見了。”
輝宗笑着點頭道:“清風說的有理啊。”
裕妃道:“臣妾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與其互相猜疑,不如當面說清,也是大丈夫所爲。”
輝宗道:“好,朕這就下旨請寧王進京。”
輝宗第二天便與羣臣商議,然後又一次派林鬥勳攜聖旨前去請寧王進京一敘。
臨行前輝宗和林鬥勳道:“愛卿此去可有把握請寧王過來?”
林鬥勳道:“臣自當竭盡全力,但寧王若是不來,皇上有什麼打算?”
輝宗道:“朕料他會來。”
林鬥勳道:“皇上何出此言?”
輝宗道:“因爲寧王也不想猜疑下去,必然會來京城和朕說個明白。”
林鬥勳道:“皇上說得有理,臣一定會陪着寧王一起回京。”
林鬥勳走後,輝宗心中多少有些擔心,所以這幾日也便懶的走動,下朝之後無非就是給太后請安或是去鍾粹宮看望,其他的時間就一頭紮在養心殿裡批閱奏章而已。
這日輝宗正在養心殿中看着摺子,突然太監進來道:“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輝宗擡起頭,只見宮女將大殿的軟簾掀起,皇
後走了進來。
輝宗道:“皇后怎麼來了?”
皇后嘆氣道:“我怕皇上把臣妾忘了,所以過來看看。”
輝宗笑道:“這是什麼話?”
皇后道:“皇上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去坤寧宮了,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
輝宗道:“還能忙什麼?無非就是國家政事。”
皇后道:“所謂的政事是不是也包括寧王進京的事情?”
輝宗道:“不錯,寧王怕是不久就要來到京城與朕一會。”
皇后道:“皇上會他做什麼?”
輝宗看了看皇后,說道:“皇后一向不問政事,今天怎麼突然這麼有興趣問起此事?”
皇后道:“臣妾怕這個皇后當不了多少時日了。”
“哦?”輝宗道,“這話怎麼講?”
皇后道:“皇上這次請寧王進京,無非就是想和寧王重歸於好,免得彼此爲了皇位之爭大動干戈。臣妾愚見,此次寧王來京必定會與皇上化干戈爲玉帛,從此安分於封地,不再兵戎相見。”
輝宗道:“何以見得?”
皇后笑道:“寧王之所以想要謀朝篡位,無非就是因爲皇上無有能繼承大統之人,如今裕妃娘娘身懷有孕,而且天下太平,五穀豐登,近無民怨,遠無外患,他能有什麼理由造反呢?再說皇上亦兵權在握,兵馬數量和寧王不相上下,如果打起來,寧王一則出師無名,不得民心,二則兵力不見優勢,只怕未必能勝,所以臣妾料定,寧王此次進京,必定會和皇上重歸於好。”
輝宗道:“皇后所言與朕的心思一樣,那你爲什麼卻說你的皇后之位不保呢?”
皇后嘆氣道:“皇上想一想,寧王若真的從此偃旗息鼓,安分守己,那這朝中功勞最大的豈不是裕妃?要不是她身懷龍裔,只怕寧王早已帶兵攻入京城。寧王之事一了,太后必定會以裕妃功高且身懷龍裔爲名,廢掉臣妾,另立她爲皇后的。”
輝宗聽了這話,大笑道:“皇后多慮了!現在裕妃腹中胎兒是男是女尚不知曉,如何就能廢你立她呢?再說立廢皇后之事關係重大,並非兒戲,怎麼能因爲有沒有子嗣而妄下定論呢。”
皇后道:“可是皇上一向以孝行示天下,朝中誰不知道皇上對太后唯命是從?今天皇上說不會廢掉臣妾,可明日太后硬要立裕妃爲後的話,皇上能有什麼辦法?再說自古以來,立儲關乎社稷安危,母憑子貴的例子不勝枚舉,臣妾怎麼能不多想呢?”
輝宗道:“你真的是想太多了,難道就裕妃能懷有身孕,而你就不可以嗎?”
皇后臉紅道:“皇上說的簡單,您都快一個月沒有去坤寧宮過夜了,臣妾哪裡能懷孕呢?”
輝宗看着皇后粉撲撲的臉龐,心中到是覺得有一絲愧疚,想來這些日子確實冷落了皇后,於是拉起皇后的手說道:“朕這些日子心裡事情多,是將你冷落了,既這樣,朕賠給你就是。”
皇后羞答答的說道:“皇上怎麼賠?臣妾倒想聽一聽。”
輝宗伸手攬住皇后的腰身道:“隨朕來自然就知道了。”說完二人便推推搡搡的進到暖閣中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