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大勢如此，自作孽，不可活
曹軒在家半工半閒了近兩個月，終於在3月份復出，出席《狩獵》的開機儀式。
《狩獵》的拍攝地在東北，專門找了一個具有90年代風格的城鎮，老謀子去年年底開始，就曾數次過來，親自指揮置景，一直到春節後纔算是勉強滿意。
開機儀式在戶外，3月的東北還有些倒春寒，曹軒穿着羽絨服，搓了搓手，看着旁邊的愛愛小姑娘。
“冷不冷？”
“不冷。”
小姑娘搖了搖頭，她臉上還有點嬰兒肥，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很可愛和討喜，正是後來00花的代表張子風。
2001年8月份出生的張子風，現在11歲，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是出道數年的老戲骨了，5歲就開始拍廣告，7歲正式出演電視劇。
後來憑藉《唐山大地震》積攢了一定名氣，成爲童星，還拿了百花最佳新人獎。
這次拍攝《狩獵》，除了男主曹軒，最重要的角色就是一個10歲左右，正在上小學的小女孩，名字叫吳真真。
爲了能找到這個女孩合適的演員，劇組滿世界找人，前後起碼面試了上百個小女孩，最終還是在曹軒的提議下，選了張子風。
其實老謀子最初的預想，想要年紀更小一點，大概在8歲左右。
但曹軒覺得，8歲的孩子太小，這樣的孩子早熟，哪怕是一種朦朧的好感也略牽強，不如換成10歲左右，更符合現實。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實在沒有合適的演員。
會演戲的小孩或許有一些，很多孩子從小就有文藝細胞，尤其是一二線的城市孩子，有些父母會刻意培養這方面的興趣，然後進行一些系統性的學習，讓孩子哪怕面對生人，也是大大方方的表演。
很多童星都是如此，從小有一些表演慾，然後父母呢予以支持，通過各種渠道，接觸一些廣告、綜藝刷臉，等待劇組的召喚。
絕大部分的影視劇組，很難有精力和資金去大海撈針，所以除了用成名童星，基本上都是在廣告、綜藝裡扒拉。
既能看到一些孩子的表現，一般情況下，父母也不會反對孩子出來表演。
當然後續隨着互聯網的發達，也有一些“小網紅”成爲童星，但主要的渠道還是來源於廣告、模特、綜藝等渠道。
畢竟網紅可能大多數在家裡拍攝，與公開鏡頭下表演是完全兩回事。
而如果能配合鏡頭和劇本去拍戲的孩子更是少之又少，否則很多時候也不會反覆用那些童星，
就是因爲那些童星習慣劇組拍攝生活，不會輕易罷工，懂得配合，而且以演技天賦和靈性也比一些孩子要強，劇組肯定優先考慮。
當然也不排除有時會碰上個別民間未發現的璞玉，或者是和角色特別契合的量身定製演員，但這機率實在太小了。
《狩獵》是文藝電影，對孩子的表演要求不是那些電視劇或者是兒童劇能比擬的，更別說戲份極爲重要。
所以在面試很多素人孩子過後，老謀子和曹軒直接絕了心思，打算重點面試童星。
不客氣的說，曹軒+老謀子，哪怕是文藝片，也絕對是華語電影的天花板。
曹軒沒有參與太多面試，但也從資料照片上看到不少熟悉的人影。
除了張子風，還有關小彤、宋祖兒、趙金麥、蔣衣衣、張雪迎、李蘭迪………
幾乎後世有名有姓的童星，符合大概年紀的都報了名，可惜沒有曹軒最欣賞的文其和任敏。
就曹軒個人而言，這一批00後左右的女孩，演技方面他最看好的就是任、文，其次纔是頗有人氣的趙金麥和張子風。
不過很可惜的是，任敏並不是童星，她後來在2014年演了鹿寒的《勳章》MV纔算出道，並在兩年後考上了中戲，經過系統的學習，才正式加入演藝圈。
而且這姑娘1999年出生，年紀有點大了，並不符合角色。
而文其雖然是童星，但年紀偏小，原時空一年之後纔出道，很難擔當這麼大的角色。
同樣的，其他沒被入選的童星也各有各的缺陷，關小彤、張雪迎、宋祖兒年紀偏大，今年都13～14歲了，李蘭迪長相不太符合老謀子心理，趙金麥則是年齡偏小，太稚氣。
老謀子想要一個既擁有兒童的稚氣，又同時又透露着早熟的感覺。
年紀偏大的他不滿意，長相完全像個小孩，他也不認可。
所以殺到最後名單的一共就兩人，張子風和蔣衣衣。
最終張子風能贏，一方面是這小姑娘演戲多，業務水平在這幫同心裡都算是比較頂尖的。
還有就是因爲她長了一張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娃娃臉，氣質比較親和，老謀子和曹軒覺得反差感更強，才最終敲定。
看着帶着毛絨帽子的張子風，曹軒還是比較感慨的。
他的年紀真的可以當張子風的爹了，這姑娘和他閨女也就相差六歲，如果算上在韓國的某位小朋友，相差也就兩三歲。
曹老闆不是沒演過父親，但以前多數情況下都是扮老，今天才直觀的感受到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青年了。
或許再過個幾年，演他孩子的都得上高中了，角色保守歲數也得三十歲往上，否則就得強行扮嫩。
曹老闆是有些唏噓的，不過還算接受良好，如果換成東西二宮可能就沒那麼坦然了
別看兩人都當媽了，但要是在影視裡演十幾歲孩子的媽，那個心靈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之前他就和曾離聊過，再過幾年她想出去演戲，都得給男主演丈母孃了，結果差點被一腳踹下牀。
是不是，所以也不怪有些女明星一直“裝少女”，對於她們來說，歲數確實是個敏感話題，也同時意味着她們機會變少，商業屬性下降。
所以但凡還有資本的，輕易都不會演親子類媽媽的角色，嘲諷就嘲諷，反正錢是香的………
………
天氣比較冷，劇組也沒有磨蹭，老謀子和曹軒輪流上去講了幾句，大家剪綵敬香，就算開機結束。
不過開機儀式結束後，還有一個小型的發佈會。
畢竟外界還是很關注這部電影的，不可能只拍點照片就完事，必要的採訪環節不能省略。
當然，說是小型發佈會，但老謀子和曹軒加在一起，想想也小不了。
實際上，這個發佈會光是媒體就來了三十多家，甚至還有海外的，記者、攝影師零零散散得有五六十人，再加劇組上主創和工作人員，把專門騰出來的開發佈會的學校小禮堂擠的滿滿當當。
曹軒、老謀子居中，其餘的都是主創，除了張子風，全都是戲骨實力派。
元泉、辛柏青、餘南、譚卓、王景春、杜雨露、楊新銘、劉佳等。
這裡邊除了元泉名氣大一點，還有曾演過《雍正王朝》《神醫喜來樂》的杜雨露比較臉熟，其他人或許有些成就，但整體的名氣並不大。
之所以找這麼一個陣容也很簡單，《狩獵》是個文藝電影，不會追求票房，投資僅有3500～5000萬，所以也不會追求什麼陣容豪華與否。
所以除了曹軒，其他人都是從性價比出發，都是錢少活好的好演員。
哪怕是元泉也是如此，她這幾年主要深耕話劇，名氣尚可，但片酬不高，100萬輕鬆拿下。
其他人雜七雜八的也就幾百萬左右，把大部分的資金都留在了製作上面。
而好萊塢片酬已經達到2000萬美元的曹軒，這次出演《狩獵》是“零片酬”，不過擁有50%的收益分紅。
老謀子也是選擇了分紅，導演費象徵性的拿了200萬。
雖然這是一部文藝片，但有曹軒坐鎮，繁星內部還是覺得回本希望還是很高的。
當然，如果衝獎順利，很可能還能提高一些票房，海外版權也能賣得更高一點。
曹軒片酬體量在這，不管怎麼選，“虧本”不可避免，不過他也無所謂就是，但是老謀子的導演費還不算離譜，如果運氣好，搞不好還能小賺一下。
相比於曹軒往日的參加的劇組，《狩獵》可謂星光暗淡，但綜合演技實力絕對排得上前列。
所以面對記者的疑問，曹軒對主創的評價頗高。
“電影幾乎所有的主演都是我和張導一起選的，有的人和我合作過，有的沒合作，但我看過他們的作品，都是非常優秀的演員。
在我心裡，名氣永遠不是衡量一個演員的標準，我相信我們組的所有演員會一起配合張導完成一部出色的電影。”
老謀子也是讚不絕口，甚至誇起來比曹軒都要肉麻的多。
去年《金陵十三釵》上映時，他曾公開誇倪尼前途無量，認爲她有走向國際的潛質，很難說這裡面是真心實意，還是因爲倪尼是他旗下藝人。
其實這幫導演都是這樣，誇起人來，常有驚人之語，用詞時常帶着很強烈的誇張感。
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很多所公認的花瓶和流量，在很多大導演嘴裡都頗有褒義，所以很多時候聽聽就好，都是場面話。
反倒是曹軒，雖然評價朋友同事都多有褒獎和溢美，但用詞都比較嚴謹，除了一些老一輩頂尖演員，很少有什麼特別出格的評價。
包括胡戈、大蜜蜜、劉天仙幾個繁星頂流，在他嘴裡也都是還不錯、有進步、認真努力等略顯普通的正面評價。
從他出道以來，好像也只有小周、賈斯丁比伯等寥寥數位新人後輩讓他讚譽頗多。
以至於外界認爲曹軒要求嚴格，對後輩的誇獎讚賞堪稱“吝嗇”，一般人很難打動他。
但同樣的，曹軒誇的越少，他的誇獎含金量就越足，能夠得到他極高評價的後輩新人，甚至被粉絲津津樂道，視爲重要履歷。
這點毫不誇張，就因爲《失戀33天》曹軒誇了一句大蜜蜜演的不錯，劉天仙被蜜蜂們嘲諷了幾個月花瓶。
花花轎子人人擡，其他主創也表達了對這次能和曹軒、老謀子合作的激動。
這還真不一定是場面話，對於絕大部分的演員來說，能和這兩位合作一回，真的是很難得的機會。
哪怕元泉都是如此，別看她和曹軒這麼熟，但一起拍戲的還真沒有幾次，更別說是老謀子的電影了。
託當年常麗老師的福，天天給他們灌輸大導風采，讓這幫中戲96班學生對出演老謀子的作品，有着非同一般的情懷和執拗。
當年劉火華演了《滿城盡帶黃金甲》，就和同學感慨，從此大學的心願算是了了。
毫不誇張的說，國內的這些大導演能單靠自己的名聲請動東西二宮加盟的，可能也就老謀子了。
早幾年陳大導或許也可以，但這些年他們倆聽曹軒吐槽多了，便漸漸對其不再感冒，大學僅剩的那點情懷和心結，都在老謀子身上了………
主創們說的真情實感，但媒體並不太關心，他們所有人的關注點，30%在老謀子，70%在曹軒身上。
“我想問一下兩位，爲什麼會合作這麼一部電影，因爲在此之前，曹老師似乎更傾向於演商業片。”
曹軒和老謀子謙讓了一番，由他出來回答問題。
“我記得我不止一次的說過，我從來不牴觸文藝電影，只不過很少有人找我拍，可能是嫌我貴（笑）。”
活躍了一下氣氛，曹軒認真回答：“這些年一直出演商業電影，主要是爲了公司發展，另外一方面，也確實沒有合適的本子。
《狩獵》是我從國外收的原創劇本，然後漢化改編爲國內背景，一直沒拍，就是找不到心儀的導演。
後來張導來了繁星，看中這個本子，我倆一拍即合，就達成了這次合作………”
記者刷刷記錄，之前曹軒突然參演文藝片，讓很多人都不解。
外界本來以爲是老謀子打動了曹軒，沒想到是曹軒拿着本子找的老謀子。
於是，這番話也讓在場幾個曹軒的影迷安下了心，老謀子的劇本一向是弱項，如果是他牽的頭，這電影劇情質量還真不好說。
但要是曹軒主導就不一樣了，繁星這些年劇本質量口碑還是有保證的。
尤其是曹軒看重的本子，不說無一失手，但也幾乎沒有翻過車，最差也是良好以上。
記者們圍着問了許多關於新電影的問題，曹軒和老謀子挑了幾個能回答的，其他的都回避了。
畢竟不是商業片，不用顧慮太多宣傳噱頭，能聊的聊，不能聊也不用勉強。
而記者們也沒有太多關注電影，沒過多久就問起了八卦，比如前不久六子犯事被抓，他們很想知道曹軒的看法。
“好好改造，出來重新做人。”
曹軒給了10個字評價，記者忍不住繼續追問：“外界普遍認爲這種涉毒藝人應該被封殺，也有人覺得浪子回頭金不換，您是持什麼態度。”
“……”
曹軒沉吟了一下，還是堅定回答：“我向來反對一刀切，但作爲公衆人物，有些事我們可以容忍知錯就改，但有些錯誤不可原諒，這不是苛刻，而是原則底線問題。
我不知道有關部門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凡是涉毒藝人，我們繁星絕對不會和其展開任何維度的合作。
如果有繁星藝人涉毒，將會被無限期全面封殺………”
臺下掌聲雷動，曹軒卻沒有太高興，他知道自己這番話說出去會得罪不少人，不過他不後悔。
曹軒道德水平沒那麼高，娛樂圈那麼多髒事爛事，他也是不置可否。
甚至在他看來，什麼男女方面的問題，只要不犯法，沒有強迫行爲，犯不着太大驚小怪。
娛樂圈髒，但不見得別的圈子就乾淨。
旁的不說，金融圈、健身圈、攝影圈等圈子，糜爛程度比娛樂圈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娛樂圈是名利場，很多問題被放大了。
當然娛樂圈也不冤，你因爲名利場掙錢了，同樣也要爲此付出代價，必須潔身自好，不能有絲毫差錯。
所以曹軒信奉就是因果報應，你可以做，但回頭栽了，也是活該。
人非聖賢，曹軒自己也不是好人，對一些事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但唯獨兩件事眼裡容不得沙子。
涉毒和國家立場不正確。
只要沾上這兩件事，就甭想在曹軒心裡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後面那件事，基本上等同於死人。
對於其他的，違反犯罪該抓就抓，該罰則罰，和他沒啥關係。
下午，曹軒就看到了微博頭條上出現了自己的“封殺宣言”，網友們自然振奮不已，甚至還鼓動有關部門直接行動起來。
曹軒也通過渠道，得知一些人的不滿，但他也無所謂。
一羣烏合之衆，他指着鼻子當面罵都不怕，還在乎背地裡嘀咕幾句。
只是有些可惜，其中有幾位還是他比較看好的人，之前碰上也勸過，但還是沒啥用處，還連累了老父親友來回奔波。
曹軒說出那番話，唯一可能有那麼一丟丟的歉疚，就是針對那幾個曾經幫助他的前輩，不過就算他不說，早晚也會出臺相關規定。
大勢如此，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