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圈的各位大佬們還等着墨龍傳媒低頭的時候，一個消息悄然在帝都圈裡流傳開了。
墨龍傳媒、汪氏集團以及星寶源和海閏影業的幾位頭頭腦腦直接約出來見面了。
雖然見面商談的內容並未對外透露，但這次會面至少已經表明了一件事：墨龍在某些方面做出了讓步。
對於沒有參加會面的人或許會將其作爲墨龍低頭認慫的標誌，但只有真正的與會者才知道，李墨到底扔出來了個什麼東西。
不保證任何情況下的項目收益；
其他投資方在劇組的權力僅僅只剩下了財務監管以及推薦演員；
連算得上是劇組分量僅次於製片人的導演，在實際工作中也必須按照李墨給出的分鏡頭劇本進行拍攝，他手上真正的權力反而是劇組戲服的設計製作以及光線佈景等美工方向的調整……
這麼算起來的話，呂皓吉吉與其說是在擔任導演一職，還不如說是在做着美工師的工作。
呃……話說回來，貌似在墨龍傳媒拿出來的計劃書裡，確實是沒有美工師這個崗位的說……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次會面的更多細節也逐漸爲外界所知。
原來幾方合作的內容並不是一開始大多數人所以爲的電影或者是綜藝，而是一部電視劇。
對於電視劇這個切入點，大多數人覺得還是可以認同的。
畢竟不管是星寶源還是海閏影視，最初起家的地方都是在電視劇。
趙寶鋼雖然在電影圈只能算是個無名之輩，但論及在電視圈的影響力和過往戰績，他還是頗有能力的……
只不過隨着年齡的增大，趙寶鋼的作品水平的確是出於高低起伏不定的狀態，雖然去年執導的電視劇《北京青年》表現尚可，但相較於‘青春三部曲’的前兩部《奮鬥》和《我的青春誰做主》來說，不管是觀衆口碑還是收視率數據，都在呈現明顯的下滑態勢。
事實上，在李墨的原時空，趙寶鋼在完成了《北京青年》和《老有所依》這兩部電視劇之後，主動求變，以孫宏雷和桂輪美爲男女主角，投資八千萬元，拍攝了電影《觸不可及》。
不得不說，從《編輯部的故事》到《過把癮》，從《永不瞑目》到《奮鬥》，再到《北京青年》，趙寶鋼之前的履歷表的確華麗得讓人高山仰止。
如果說郭小四、韓涵等人是從碼文寫字跨越到電影拍攝，步子稍微有點大，所以纔會比較扯淡的話，按理說，趙寶鋼從小屏幕跨到大銀幕，距離遠比郭小四等人小多了，難度係數應該也沒那麼高才對……
可惜，很多事情並不是看上去美好，它就真的美好。
看似一步之遙，真到了走到路上的時候，可能腳下踩的就是天差地遠。
《觸不可及》在原時空票房最終報收7681萬，即便不計算影片分賬，也沒有超過成本線。
對於這樣一部電影，即便是最友好的評價也僅僅是‘平庸’二字……
反正截止到李墨穿越前爲止，趙寶鋼的最新作品《青春鬥》還沒有登陸各大衛視，也不知道這位在電視圈堪稱叱吒一時的人物還能不能崛起……
…………
在被李墨明槍暗箭的數落了一番之後，其實在離開酒店坐進車裡的時候起，趙寶鋼就已經沒那麼窩火了。
這倒不是因爲他想通了，純粹是被李墨身上那股子躍躍欲試的氣息給唬住了。
那種氣息趙寶鋼N年前也見到過，帝都方言裡有一個專門的詞就是形容它的——混不吝。
不管什麼樣的人，但凡是到了混不吝的程度，基本上也就表示他的底線到了。
再逼下去，那恐怕也就只剩下掀桌這一種情況了。
雖然這個時候趙寶鋼還沒搞清楚墨龍傳媒水面下的實力和人脈到了什麼程度，但從汪氏兄弟今天+的出現上，他看到了一種此前帝都圈大佬們極力避免的情況。
汪氏兄弟面對打壓，選擇了和同樣處於被打壓狀態的墨龍聯手。
姑且不論汪氏兄弟是否真的打算和帝都圈撕破臉皮，但所有人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汪氏集團和墨龍聯手的話，能夠壓制他們的方式還真的不多。
或許與帝都圈關係密切的導演和演員可以選擇不與這兩家公司合作，但可別忘了，墨龍和汪氏集團，一個是最近上升勢頭最明顯的新興勢力，另一個是目前國內民營影視傳媒公司的龍頭……
你們帝都圈不願意跟他們合作？正好，勞駕您把位置讓出來，多得是人想和他們合作呢。
所謂的帝都圈內號召，在名利權這三重誘惑面前，壓根就什麼都不是。
不過現在趙寶鋼和海鹽已經沒空去考慮以後當所有人都看出帝都圈的色厲內荏之後，整個影視傳媒行業中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了，他們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到底要不要像李墨說的那樣，搭上《太子妃升職記》這條船。
帝都的某住宅區裡，趁着兒子呂皓吉吉出門去的功夫，趙寶鋼和海鹽開始研究接下來要如何應對墨龍傳媒提出的方案。
進屋以後沒多久，趙寶鋼便率先開口道：“我不認爲李墨那小子會那麼老實，他肯定會在項目進行過程中玩什麼花樣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主動權根本不在我們手上。”海鹽摘下眼鏡，揉了揉發脹的眼眶，一臉的無奈，“那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李墨的耐心確實已經被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咱們再遲疑不決，我敢保證，那小子絕對會甩開我們和汪氏兄弟合作……”
“那咱們就再打壓他一次，”趙寶鋼臉色一肅，發狠道：“咱們做得了第一次，自然就能做得到第二次，反正橫豎是沒了臉面，只要能夠逼得李墨讓步，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情，我還是要臉面的……”
在心裡頗爲無語的吐槽了一句之後，海鹽無奈的勸說道：“可現在的問題是，汪中軍他們兩兄弟很有可能會接受墨龍傳媒的條件，到時候，孤立的就是我們了。”
“那兩個混賬，”聽到汪中軍的名字，趙寶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們沒大沒小的，又怎麼會讓李墨那小子那麼肆無忌憚。”
“呵呵，要不是你眼紅人家後來居上，發展得比你好，又怎麼會搞得現在騎虎難下……”
再次在心裡吐槽一句以後，海鹽終於還是忍不住勸說道：“老趙，現在說那些已經沒用了，我這幾天聽人說了，李墨別看年紀不大，魔都戲劇學院那邊的院長，表演系主任之類的人對他可是很看重的，咱們即便再想對他施加點壓力什麼的，估計還真行不通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海鹽最後還是忍住沒把抱怨的話說出口來。
雖然牽頭的人是趙寶鋼，但自從兒子呂皓吉吉經歷了曬傷、毀容、整容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海鹽近年來一直在考慮如何爲兒子的未來鋪路。
海鹽決定響應趙寶鋼的邀請出面後，也曾經從一些別的渠道聽說過關於墨龍傳媒的一些事，所以他其實一開始並不贊同這種類似於‘馴鷹練狗’式的極限施壓方案。
因爲大家都是從年輕時走過來的，年少成名的人會有什麼樣的傲氣，海鹽算是比較清楚的了。
作爲一個製片人、作家和公司老總，而且還是手上有多部成功改編作品的作家，海鹽對劇本和項目都有着足夠專業性的判斷，儘管出於與趙寶鋼的關係，不便主動開口去說，以免涉及到趙寶鋼的痛腳，但海鹽心中卻對《太子妃升職記》這個劇本有着明確的判斷。
李墨規劃給呂皓吉吉的這個擁有完整分鏡頭劇本的導演職位，不僅能夠完美的規避沒有足夠導演經驗的短板，而且還能發揮呂皓吉吉在色彩和鏡頭構圖上的優勢，簡直就是爲呂皓吉吉量身打造的位置。
以呂皓吉吉的境況，現階段絕對經不起任何一次失敗。
沒有人比父親更瞭解兒子的心思：呂皓吉吉並不甘心自己的演藝之路就此斷絕，不管是玩攝影還是當舞美，說到底，他還是想要以曲線救國的方式，重新回到公衆的視野之中。
從上次見面時墨龍拿出的計劃書，以及後續通過一些其他渠道的瞭解來看，海鹽非常確定，李墨和自己的兒子之前真的是素未謀面。
或許真如他所說，是在某個地方看到過兒子的攝影作品，然後便一直記在了心裡，而《太子妃升職記》想要在如今已經做爛了的穿越題材中脫穎而出，想要打響進軍網劇市場的頭炮，自然是需要一些和其他公司產品差異化的地方……
從這個角度來看，《太子妃升職記》的導演之位，正如李墨在臨走時所說的那八個字一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想到這裡，海鹽也只能先在心裡對趙寶鋼說一句抱歉，然後開始盤算起來，如何讓趙寶鋼放棄心裡那堆亂七八糟的‘範兒’，轉而接受李墨的方案。
……趙寶鋼這次之所以能夠發動這麼大的能量，首先利用的是帝都圈內對於汪氏兄弟不守‘規矩’的戒備和提防，其次則是在經濟利益方面，成功的調動起了所有人對於利益的追求和紅眼病，於是乎，在帝都圈內部找不到宣泄口的情況下，才能這麼順利的把矛頭對準了看上去沒什麼背景，然而又異常‘可口’的墨龍傳媒。
然而經過上次與李墨的會面，海鹽不知道趙寶鋼有沒有發現，至少他在李墨的身上，看到的除了年輕人特有的傲氣之外，更有着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狠勁。
要是早知道李墨是這種吃軟不吃硬的性子，海鹽絕對不會答應趙寶鋼的要求的。
還沒等海鹽想到辦法，趙寶鋼那邊又開口了，“汪中軍兩兄弟之前一直和李墨不對付，如果我們去找他們一起出面……”
“老趙，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本來還沒有想好怎麼開口的海鹽，突然聽到了汪中軍的名字，腦子裡突然蹦出來個想法.，於是少有的開口打斷了趙寶鋼的話，“老趙，你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汪中軍他們兩兄弟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汪中軍兩兄弟……爲什麼會出現？”
趙寶鋼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海鹽的話，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問題問的讓人還能怎麼回答？
他們既然受邀成爲投資方，不出現在那裡，難道還能出現在哪？
呃……不對！
趙寶鋼很清楚，自己能夠攪動這麼大動靜，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他認定了一件事：汪氏兄弟目前還不會和帝都圈決裂。
但是如果這個依仗沒有了……
又或者是汪氏兄弟在面對壓力的情況下，選擇了與墨龍傳媒靠攏……
那麼到時候‘逼反汪氏兄弟’，讓帝都圈丟失了電影行業內重要節點的‘罪名’必然會由他一個人來承擔。
如果真的出現那種情況，趙寶鋼很清楚，自己失去的東西，可就不是一點點的利益了。
最關鍵的是，從上次見面的情況看，汪氏兄弟明顯和墨龍傳媒走得更近……
想到這裡，趙寶鋼直接把剛纔繼續對魔龍極限施壓的想法扔到了腦後，開口詢問道：“老呂（海鹽原名侶海巖，文中避諱用呂字），有什麼建議不妨直說。”
“老趙，其實你仔細想想就能明白，”海鹽坐在沙發上，平靜的開口道，“我們在這件事情上，能做的選擇並不多。”
“要不接受墨龍的計劃書，獲得參與劇組的機會，以此爲契機，瞭解網劇和普通電視劇的差異，積累經驗，爲我們以後自己製作打基礎；或者爲了所謂的面子，放棄這個機會，兩手空空……”
說到這裡，海鹽兩手一攤，“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做決定一點都不難吧？”
“可是，老呂，你真覺得李墨不會在劇組實際運作中搞什麼花花腸子？”
說到底，趙寶鋼還是有點不大放心。
“老趙，別的方面咱們不敢說，但是論起電視劇製作，咱們入行的時間比李墨的年齡還要長了吧？怎麼拍攝，怎麼剪輯，場面如何調度，這些東西不管是什麼平臺，都不可能會有什麼決定性的差異……”
“這個，那是自然的了……”說起自己玩了半輩子的領域，趙寶鋼終於有了點自信的樣子。
“那不就行了？何況吉吉還在劇組擔任導演，手上還有李墨提供的分鏡頭劇本，即便墨龍那邊再想搞什麼花樣，也不可能連導演手上的劇本都不完整吧？”
“…………”
幾天後，當趙寶鋼和海鹽一行帶着呂皓吉吉來到墨龍傳媒簽約時，他們並沒有看到李墨的身影。
當他們詢問李墨去向的時候，宗帥笑得很神秘。
“小墨有些急需處理的事情，必須要離開一下，關於簽約的事情，他已經擬好方案，幾位只需要在這裡簽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