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悲劇的袁紹

虎牢關城樓中,李傕、郭汜、華雄三人賓主落座,商議軍事。

華雄拱手道:“李將軍,諸侯盟軍新敗,軍心不穩,人心浮躁,這樣的情況,正是西涼兵主動出擊的大好機會。只要再一次擊敗諸侯盟軍,不僅能提高西涼士兵的士氣,也能打擊諸侯盟軍,讓他們一蹶不振。”

郭汜接着說道:“老李,諸侯們心思各異,人心不齊,都想着保存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可以說是面和心不合。我們現在主動出擊,正中諸侯盟軍軟肋,只要一戰擊潰諸侯盟軍,他們距離分崩離析也就不遠了,我看華校尉的建議不錯,下令吧!”

李傕微眯着眼睛,頷首微笑。

他伸出右手中指輕輕的敲打着案桌,發出砰砰的聲音。郭汜、華雄見李傕不說話,也都沉默了下來,議事廳頓時變得安靜無比。

良久,李傕才睜開了眼眸,說道:“諸侯營中有高人吶!”

“呃?”

郭汜、華雄面面相覷,不明白李傕話語中的意思。

李傕笑着解釋道:“諸侯營地中傳出來的謠言都聽說了吧?”

“嗯,聽說了!”郭汜點點頭。

不過,郭汜依舊是滿頭霧水,不明白李傕葫蘆裡面放的什麼藥?華雄端坐着,一邊點頭,一邊看着李傕,期待着李傕出言解惑。李傕的能耐,在諸侯盟軍夜攻虎牢關的時候,已經徹底得到了證明,華雄打心底的佩服李傕。領兵作戰不動如山,動則如雷霆,厲害得讓人歎爲觀止。

李傕笑說道:“爲了聚攏軍心,諸侯們謠傳太師要把參與造反的人株連九族,這樣一個謠傳不僅使得諸侯們奮起反擊,也讓盟軍的士兵不得不努力拼命,有道是狗急了還要跳牆呢?盟軍上下害怕太師株連九族,纔會有現在的‘衆志成城’,想要攻破虎牢關。”

華雄一臉驚愕,問道:“李將軍,那我們怎麼辦呢?”

不知不覺,華雄已經把李傕當做無所不能的人。

李傕聽了之後,冷哼道:“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我們只需要這樣做…然後這樣,到時候……嘿嘿,事情就由不得他們了。”

李傕眼眸中精光閃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華雄、郭汜腦袋如同小雞啄米連連點頭,臉上也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三個大男人,在議事廳中惻惻冷笑,讓人頭皮一陣發麻。

盟軍營地,袁紹召集了各路諸侯,商議攻打虎牢關的事情。

袁紹臉色紅潤,神色頗爲得意,目光落在曹操身上,笑說道:“我養病這段時間,天幸有孟德主持大局,穩住局勢,誒,有孟德從旁輔助,盟軍之福,袁紹之福啊。”頓了頓,袁紹站起身來,走到曹操跟前,彎腰拜道:“孟德,這一拜是紹代表盟軍士兵表示感謝,希望孟德能夠再接再厲,爲討伐董卓而努力!”

風度翩翩,恍如孟嘗君再世。

曹操心中冷笑,袁紹這廝真本事沒多少,作秀卻相當厲害。

不過,袁紹如此禮賢下士,曹操也不敢居功自傲。他站起身朝袁紹揖了一禮,說道:“盟主,此乃操之本分,盟主無須如此。”

袁紹大袖一揮,搖頭哈哈大笑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孟德爲了穩定軍心,整日繁忙,爲盟軍做出的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記在心中,豈能視而不見,孟德啊,我們雖然敗了一次,但是機會還有,只要把握機會,就能擊敗董卓。”

王燦坐在曹操下方,心中暗自搖頭。

袁紹這廝好名聲,只知道扯皮,虎牢關都沒攻下,有什麼值得沾沾自喜的。穩定軍心,他袁紹就能夠穩坐盟主之位了麼?大軍剛剛穩定下來,袁紹就站出來,又想着攻打虎牢關,真當各路諸侯的士兵是棋子,想放上去就放上去,就拉下來就拉下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

袁紹安撫了曹操一番,纔回到坐席上,目光掠過坐在大帳中的各路諸侯,問道:“諸位,我意再攻虎牢關,諸位可有信心?”

“有!”

突兀的一聲大吼在大帳中響起,洪亮渾厚的吼聲讓諸侯們爲之一振,孫堅四下張望,居然沒有人迴應袁紹。雖說諸侯們答應了整軍備戰,但是真正敢衝上戰場的人卻少之又少。除了孫堅,沒有一個諸侯願意迴應袁紹。

王燦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之外。

諸侯雖然願意攻打董卓,但並不代表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強行攻打虎牢關。

僵持,也是一種戰法。

各路諸侯都是人精,沒有足夠的利益,怎麼可能被袁紹說動,上一次攻城是因爲西涼軍士氣低下,有機可趁,但是遭到了李傕的埋伏,心中都有了疙瘩,不願意主動攻打虎牢關。

可以說,袁紹真的很悲劇,滿懷信心,卻突然冷場了。

曹操見沒人附和袁紹,心中突然覺得相當的解氣。

攻打虎牢關不順利,軍心紊亂,袁紹就縮到烏龜殼裡面躲着,將一盤爛攤子推到曹操手中。等到稍微有點起色的時候,袁紹就站出來摘桃子,振臂一呼想要號令諸侯,可不想遇到這般情況,還真是諷刺呀。

氣氛尷尬,曹操也沒有站出來替袁紹打圓場。

袁紹訕訕的笑了笑,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目光望着孫堅,神色複雜。

孫堅出聲附和袁紹攻打董卓,袁紹本應該高興纔是,但是隻有孫堅一個人響應,讓袁紹尷尬到了極點。若是孫堅不說話,所有人都沉默不言,袁紹還好受些,笑一笑,就能夠把事情帶過去。然而孫堅出聲附和,使得袁紹說攻打虎牢關不合適,不攻打虎牢關也不合適,左右爲難,陷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

“孟德,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袁紹神色尷尬,反應卻相當快,率先把曹操拉下了水。

曹操遊說諸侯們抵抗董卓,肯定是不能說不攻打虎牢關的。

曹操想了想,說道:“盟主,虎牢關城高牆厚,又有李傕把守,強攻虎牢關難度太大,恐怕損兵折將都無法攻下虎牢關。但是我們要逼近洛陽,就必須攻打虎牢關纔有機會擊敗董卓。綜合考慮,操認爲攻打虎牢關還得從長計議,等待機會。”

“孟德,你?”

袁紹指着曹操,心中滿是怒火。

曹操表明了立場,卻也說了現在強攻虎牢關不適合,明顯是扇了袁紹一巴掌。曹操發言了,公孫瓚也拱手說道:“盟主,孟德之言有理,盟主三思呀。”

袁術也說道:“盟主,兵家大事,不可不慎重啊!”

各路諸侯,都站出來支持曹操的決定。

即使諸侯們要反抗董卓,心中還是不願意強攻虎牢關的。孫堅氣哼哼的回到坐席上,沒有附和其他人。袁紹看了王燦一眼,想要詢問王燦的態度,卻又想到王燦大軍都打殘了,不可能參加攻城,到嘴邊的話又噎了回去。

袁紹神色黯然,不耐煩的擺手道:“好,好,就依諸位之言,從長計議,大家回去吧,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從長計議。”

“盟主英明!”

各路諸侯齊聲迴應,朝袁紹揖了一禮,然後紛紛起身離開了。

孫堅面帶不愉之色,一邊走,一邊氣哼哼的喃喃道:“貪生怕死,不就是虎牢關麼?有什麼好畏懼的。”

孫堅身後,程普搖了搖頭。

他大步上前,走到孫堅身旁,低聲說道:“主公,你今日的舉動有些莽撞了。”

孫堅停下腳步,問道:“德謀(程普的字),我率兵出戰有什麼不好?”

程普神色肅然,說道:“主公,虎牢關是刺蝟,不好下手。即使要吃下去,也得損失慘重,主公不能光想着攻打董卓,還要想想長沙的基業,想想劉表可能出兵攻打長沙。若是主公把麾下的士兵拼完了,又沒有撈到名聲,我們豈不是虧大了,主公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要隨意出頭,做決定之前,看其他人有什麼反應。”

孫堅眼睛盯着程普,一動不動。

程普也是凝視着孫堅,絲毫不讓。

“誒,你贏了!”

良久,孫堅嘆息一聲,臉上滿是落寞的神色。他揹負着雙手朝營地走去,孫堅身後,黃蓋、程普、韓當、祖茂四個人緊緊跟在孫堅身後。

王燦回到營地的時候,郭嘉、荀攸已經在營帳中等待了。

見此情況,王燦問道:“奉孝,你和公達有什麼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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