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呀世子啊，咱還是速速入宮吧！莫讓太子等太久。”小全公公連連催促道。
人家心急他不急，沐昭依然一臉沉穩，向父親二叔告辭，這才帶着長青隨太監們出門。
宣平侯府門口，早已停了好幾匹身姿矯健的駿馬。
衆人紛紛上馬，由一臉焦急的小全公公開路，迎着一股股撲面而來的熱風，連夜入宮見駕。
太子在小議事廳內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有幾分坐立難安。
各部尚書與幾位武將陪伴在側，默默對視幾眼。
自從裴丞相一家被流放出京後，內閣主事就以陸尚書馬首是瞻。
這會各部官員都在暗中打量飲茶不語的陸尚書，各種小眼神暗中交匯不迭。
“殿下，世子到了！”管事太監一嗓子打破箇中寂靜。
太子穩住身形，這才避免從凳子上跳起，連忙說道，“快請進來。”
沐昭快步而入，剛要行禮，就被太子夜川信一把扶住，“淮之你可算回來了，快跟我們講講，江南那邊究竟怎麼回事。”
“世子啊，戰鷹傳信我們數日前就已收到。”龔輝皺眉問話，“江南那邊究竟怎麼回事。”
“殿下，陸大人、平康郡王、霍大人他們都到了。”
“快快快，快都叫進來。”太子忙擺擺手，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不禮數，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沐昭身旁團團轉。
“淮之你實話同我說，孤能抗得住。”
沐昭看了眼夜川信，面色如常，心下卻有幾分詫異。
月餘不見，太子臉色竟如此憔悴。
“殿下先坐下再說。”沐昭扶夜川信落座，面上適當露出一絲擔憂，“瞧殿下這臉色，可是病了，太醫如何說？”
夜川信擺了擺手，似不願說這話題。
事實上他哪有時間管自己病不病的事情啊？
草原人都陳兵列陣於邊城前，隨時會打進來。
而江南那邊局勢又相當不穩，平江府一戰告敗的消息，等同於在他傷口上插了把刀，焦躁難安無法言說。
“殿下。”夜無塵三人聯袂走入，恭敬行過一禮。
“無塵，熙文，你們來的正好，快跟大家講講，江南一行究竟怎麼回事。”
幾人都默默望了夜無塵一眼，後者無奈，只得上前一步主講此事。
當說到泰湖島歸雲山莊莊主，在島上試驗大批毒人時，官員們都跟聽天方夜譚似的，滿臉震驚不可思議。
“郡王，您的意思是，泰湖島上回發生的爆裂大動靜，就是尹莊主他們在島上試煉毒人與火器之故？”刑部尚書龔輝立馬聯想到此事，忍不住發問。
“聽來雖覺難以置信，但事實的確如此。”夜無塵無奈頷首，“至於兩岸決堤，導致附近房屋倒塌災民叢生，與此事也有關聯。”
太子面色發白，“你們說的這什麼融合毒素……”
提到融合毒素，夜無塵便將事情來龍去脈簡單跟衆人說了一番。
包括市面上流傳的靈神香，乃至軍營裡出現的化骨毒，後期融合出來的效果等等。
說完，小會議廳內滿室安靜，衆人目瞪口呆幾乎無法想象，什麼叫無痛毒人。
“平江府一戰，我們雖不曾親眼目睹，但想來此戰之所以勝的如此容易，定與那融合毒人脫不了干係。”夜無塵說道。
“這融合毒素難道就無解？”
夜無塵苦笑，“解不解的尚不甚清楚，但就目前所知，這種毒素蔓延速度極快。一旦上了戰場，我方士兵沾染這種毒素，也會陷入癲狂狀態，敵我不分亂打一氣，根本聽不了指揮。”
沐昭點點頭，“當年營中就出現過一名士兵中化骨毒情況，只是彼時可能還在試驗階段，效果並無如今融合毒素這般明顯。”
各部官員張口結舌，這什麼融合毒素，完全顛覆他們以往所有認知。
這怎麼可能呢？
“平西將軍，你對此事如何看？”太子忽然點名，讓平西將軍心中微微一跳。
“末將隨時可以領兵出征，但……對於毒之一道，確實是束手無策。”
“蘇侍郎，令妹……怎沒有隨世子一塊回京？”衆人一籌莫展之際，就聽戶部郎中葛途，陡然對蘇景遠發難。
自從蘇侍郎入了戶部，越發陪襯的這位葛郎中相當平庸。葛途這半年連降兩級，已從戶部侍郎一職，掉到郎中。
就算如此，依然跟個鬥雞似的，逮着機會就想跟蘇景遠鬥上一鬥。
譬如現在，蘇景遠瞥都懶得瞥他一眼，只垂眸淡淡道，“舍妹早已不在鎮妖司任職，她回不回來想去哪裡遊玩，跟葛郎中有半毛線關係？？”
葛途冷笑，“莫不是玉狐大人見京中情況難明，嚇得不敢回京吧。”
衆人紛紛用看蛇精病的眼神看向葛郎中。
這人沒事吧？好好地在說融合毒素一事，他扯什麼玉狐大人？
世子在這站着呢，這葛郎中發的什麼瘟，在世子面前說人家未婚妻是非長短。
果不其然，沒等蘇景遠回懟，世子輕飄飄一巴掌過去，狂猛巨力竟倏然掀翻葛郎中，將人掀上門框，重重砸了出去。
小議事廳花雕門被砸了個稀碎。
這可憐的葛郎中被掀翻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吐了口血連半個字都沒吐出，人當即便陷入昏迷之中。
太子張大嘴，埋伏在屋檐上的暗衛們更是大驚失色衝了進來。
太子急忙擡手阻攔，讓人退了出去，龔尚書默默閉上嘴，沉着臉一聲不吭。
能說啥？難保多說一句廢話，不會被世子同樣掀翻出去，同葛郎中一樣的際遇。
“抱歉，忘了我已完全恢復，一時沒控制好力道。”沐昭說話時神色淡漠，完全看不出臉上有啥抱歉之色。
夜無塵面無表情把下巴擡上去，拱手對太子行禮，“殿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尋找能人，瞭解並破解這融合毒素。戰場瞬息萬變，這融合毒素不除，對方優勢就太大了。”
戶部尚書劉登弱弱開口，“有沒有可能，葛郎中剛纔的意思就是想請玉狐大人回京，看是否能解決這融合毒素問題？畢竟大人的醫術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