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不住這裡嗎?”車上我問萬妙止。
“他們那個級別退休後有自己的住處。”萬妙止面無表情的回答,看樣子怨氣也不小。
其實每種感情都有一個階級之分,無論出自什麼原因讓它有了等級,都永遠不會是公平的。
高中時有個朋友叫宋輝,他有個哥哥。哥哥從小到大成績都是名列前茅,而他剛好相反,所以在家裡的待遇簡直是天壤之別。
相差到什麼地步?家裡吃飯的飯桌上都不允許他存在,只能端着飯碗去別的地方吃。且即便他上學時,每天的三頓飯都得他做,哪怕是遲到曠課都無所謂。
現實來講,他的父母只是活得真實、懂得取捨。直到有一天,學校午休時,幾個朋友相約去附近的河裡游泳,宋輝溺水死了,他的父母才知道心疼,哭喊着他活着沒體驗到溫暖就沒了。
那次其實我內疚了大半年。下河之前我就感覺到河裡有鬼魄,會找人替死投胎,可是我沒強烈的去阻止,只是說河中間很深、有淤泥,大家別遊太遠。
他溺水時,我也看到了,也只是在岸邊呼救,其實只要一個九字真言或是佛經持頌就能救他。只不過那年母親說我犯太歲,有大劫,千萬不能暴露身份。
出萬壽路路口時,鄧珊莉突然說:“旁邊停下,我去麥當勞上個衛生間。”又對我說:“你陪我一起去。”
“爲什麼?”這女孩就是我的剋星,我心裡覺得。
“因爲你是男人。”
我拍了拍前面萬妙止的肩膀求救,王溪凨說:“你就陪她去吧,這是她的選擇。”
什麼情況?怎麼聽着像是我們成了情侶一樣,還沒徵求我的意見呢,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得下車陪同,麥當勞門口她對我說:“那邊直走左拐有個內衣店,去幫我買條小褲褲,還有一包衛生巾。”
妳大爺的,當我什麼了,我說:“幹嘛不一起去?”
“你看我屁股,還能去嗎?”
我掃了她的臀部一眼,說:“你當我瞎啊,哪有?”
“你蹲下仔細看。”她有意把屁股對着我。
於是,我做了活到至今最丟臉的一件事,在麥當勞門口,傻傻的蹲着仔細檢查一個美女的屁股。
獨自去買女生的小褲褲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不怎麼尷尬。可是衛生巾讓我爲難了,該買什麼牌子的?超薄還是帶翼?要不要連同夜用的一起買了。
還是多買一條牛仔褲吧,反正也是掏錢了,正好旁邊有家班尼路。
她在麥當勞靠近衛生間的桌椅上等我,看我大包小袋的,面露微笑的說了句:“作爲男朋友你是合格的,就是不知道是一時的細心,還是永久的。”
我不正面回答,不喜歡異地戀,沒有安全感。
“怎麼買得七度空間的?”她問。
“怎麼?不用這個牌子。”
“不是,一直用它。”
丂!有病吧,我還以爲買錯了呢。
她把自己的包遞給我,說:“在這等我。”
等你妹,我要出去抽菸。心中挺鬱悶的,這是又來桃花運了嗎?可是,跟着我的女孩都死了,沒死的感覺也沒好下場。
再者趙曉和肖晴剛過世,實在沒心情男男女女情情愛愛的。
雖然她很漂亮,身材很好,比起馬琴、徐慧、萌萌都勝一籌,可我不敢、不願、也不想。
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不會盲目的自信。這麼好的條件,聽王溪凨的話語,她也是首都人,而且家裡特別有錢,有四合院還有兩套別墅。
這我怎麼配得起,我是農民的兒子,在農村長大,我的尊嚴不允許我吃軟飯。
…… ……
“你還太這裡站着?她都跟人吵起來了。”王溪凨跑來對我說道,萬妙止也來了。
暈,我說怎麼半個小時了還不出來,還以爲是連帶大號一起解決呢。
兩個黃白頭髮的妹子,穿着相當時髦,不知道的還以爲上身的披肩是麻將桌上的桌布。她們後面還跟着一個男子,高我半個頭,還挺健壯的。
“你們撞了我,還有臉讓我道歉?教養呢?”進來就聽見鄧珊莉的聲音,旁邊還有兩個服務員勸架。
“怎麼回事!她們撞你還要你道歉?這麼沒素質,丟咱北京人的臉。”王溪凨進來就幫架懟。
“怎麼?人多欺負人少?就你後面兩男的,我男朋友一個打兩完全沒問題。”其中一個妹子說道,看來後面那個健壯的男子是她男朋友。
那男子不屑的說道:“我們是文明人,動口不動手,不像這女的,空長一身好皮囊,沒一點素養,撞了人還瞪別人。看來是被男人玩多了,內分泌失調了。”
“艹你麻痹,你說誰呢,要搞就劃出道來。”萬妙止發脾氣了。
“大夥看看,這就是他們所謂的教養,動不動就要動手打架。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首都,不是你們這些鄉下人來的地方。”這男的是對着我說的嗎?我的衣服確實不貴,相對於他們而言。
比如萬妙止回去換衣服,英文的牌子我都沒見過的,看着款式和布料做工,就知道很貴。
“你自己有多賤、嘴有多臭你知道嗎?”我也冒火了,看了他女友一眼對他說:“你看你女友,面黃肌瘦的,營養不良是肯定的,家裡沒米了嗎?胸無半兩肉,平得如馬路,屁股癟的像個鍋,還穿緊身休閒褲,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公車做多了?兩腿細的像筷子,走起路來像圓規,難怪長着眼睛還能撞到人,小腦有問題是不是?”
一順溜說完差點接不上氣,對方三人氣得是咬牙切齒,要動手了,我知道。聽了這些話不動手才奇怪,沒想到最先動手不是對方,而是鄧珊莉。
先發制人嗎?這是一個打架打多了古惑女啊。
打女生肯定是不行的,只是這會兒不好動手,讓她們兩兩單挑吧。
我們呢,兩個打一個肯定不怕了,只是…
“妙哥!我們就看着吧,不動手行不行?”那男子突然說道。
“你認識我?”萬妙止愣住了。
“呵呵,這一片誰不認識妙哥兒!小時候你就是我偶像啊。”那男子開始巴結了。
“我偶你妹,剛纔幹嘛去了。”萬妙止衝上去就是狂揍,他也不還手,就是捂着頭。
不還手我就沒必要上了,還是關注四個女孩羣毆吧。
不得不說,女孩打架狠啊。抓頭髮、抓臉、抓 胸,甚至踢下部,連牙齒都動上了。
警察來了,我遠遠的退在一旁。都說別在首都比官大,誰又曉得對方三人是什麼背景,我可惹不起。
派出所,鄧珊莉問我:“你怎麼不幫忙?”
“怎麼幫?我若去打女生。你怎麼看我?再說了,我只幫女朋友打架,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你、你,不理你了。”她氣着換了一個座位。
王溪凨又過來坐我旁邊:“你罵人很厲害啊,跟誰學的?”
“過獎!九品芝麻官看過沒?”
她接不住梗,一臉懵 逼。
“喂喂喂!你們當這裡是菜園子?吵架打架還在派出所交流心得?”一個警察看不過去了。又說:“你們給得號碼沒人接,你父親的號碼呢?”他問王溪凨。
“你確定要我父親的號碼?”
“快點,你父親是一號領導不成。”這警察也是無奈,對方那兩女一男在這裡又哭又鬧,還嚷着要見局長。
“那好吧!”王溪凨給了一個座機號碼。
那警察立刻撥了過去,說:“你好,請問是王溪凨的父親嗎?”
“什麼?司令部?”
“啊!那王溪凨是?”
“啊!哈哈哈,誤會誤會,一點小事,小孩子吵架而已,不用驚動王司令!”
掛了電話後,他苦笑着臉對王溪凨說:“你是王老爺子的孫女早說啊,你們走吧!千萬別對你大伯說起這事啊,拜託了!”
王溪凨也苦着臉,說道:“好像已經遲了,我小姑來了。”
她小姑一進來就板着臉對萬妙止說:“就知道你出現沒好事,還連累凨凨。要不是這裡的所長認識凨凨,我們還不知道你又回來了。你到底回來做什麼的?沒錢花了嗎?”
王溪凨連忙解釋:“小姑,這事跟哥哥沒有關係。”鄧珊莉也解釋說:“他們是幫我,不關他的事。”
“什麼叫不關他的,他不回來會有這事發生嗎?你們女孩子打什麼架?破相了怎麼辦?”我去,他小姑這個邏輯無法反駁啊。確實如此,萬妙止不回來不會有這個事。
“我只是回來看看姥姥,看完我就走。”萬妙止沉着臉說道。
“奶奶需要你來看嗎?見面也不知道叫人,讀得什麼書?”他小姑繼續說道。
“你有把自己當作長輩、當作我的小姑嗎?”萬妙止反擊了。
這時,派出所所長來了,笑嘻嘻的說道:“王部長,您怎麼來了!我讓人送他們回去了就行了,何必勞您親自跑一趟!”
噗…部長?這麼年輕就能做到部長級別,哪怕是副的,那也是副省長級別啊。
這一家都是什麼人?最小的都這個級別,那他大伯難道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