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二用。
看上去這只是個詞語，要做到它的話，卻沒有那麼容易。
陳羽頓時想起金庸筆下的周伯通，他的雙手互博便是一心二用的最佳示範。
“你應該明白，潘子對零隊而言，最重要並不是他的戰力，而是他的指揮能力，有了他，零隊全民皆兵，戰力強勁，但若是沒有他，那零隊就成了一盤散沙。”
繡心開口說道，“放在以前，你能抽身出來指揮他們，現在卻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鋒刺上面，肯定顧不上零隊了。”
言外之意，在剩下的指揮官中，必須有人能做到一心二用，才能夠解決零隊的問題。
“陳起和艾爾之中找一個出來。”
陳羽的臉上堆滿苦笑，“老師，您有沒有可能留下來指揮零隊呢？”
“當然是沒有。”
繡心很乾脆的給出答案，“忘記告訴你了，我曾經受過一次重傷，自那之後，就再也無法指揮戰鬥了，否則會對精神力帶來很強的反噬。”
她沒有說的是，也正是那次重傷，才讓她認識了人皇，也就是唐躍口中的老頭子。
陳羽的臉色暗淡下去：“這樣啊，自然是老師的身體更加重要…我先把他們找來吧，也許會有奇蹟呢。”
幾分鐘後。
陳起和艾爾敲響了陳羽的房門。
向他們介紹了繡心的身份之後，頓時間，陳起和艾爾兩人都倍感震驚。
尤其是艾爾，她對於國際上幾支強悍的隊伍都有所瞭解，尤其是聖火教的護廷騎士隊，更是如雷貫耳。
她怎麼都想不到，護廷騎士隊中幾位名聲赫赫的指揮官俱都是繡心的弟子。
“繡心老師。”
兩人無比恭敬的欠身說道。
一顰一笑之間，繡心都非常的有氣質，她優雅的說：“不必客氣，陳羽也在電話中跟你們提到了，若要讓零隊恢復戰力，必須爲他們找到合適的指揮官，可惜的是，零隊中只有一個潘子，他是無法代替的，這個重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其他指揮官的身上。
我這裡有一套武技，若能學成，至少能同時帶起兩支隊伍，我在巔峰的時候最多能帶起六支隊伍，有了它，零隊就有了希望。”
同時指揮六支隊伍！
這消息讓三人都震驚無比。
不由得，他們都幻想起繡心曾經的風采。
“我們有三個人呢，總有一個能學會吧。”陳起顯得格外興奮，拍着胸脯，那叫一個自信。
“態度不錯。”
繡心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解釋道，“要學習這套武技，需要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一心二用，這屬於天分，也許有人很輕鬆就能成功，而有人怎麼練習都無法成功。”
陳起先是愣了下，反問道：“是不是一手畫方一手畫圓？”
“唔，這是個不錯的方法。”
說着，繡心隨手從桌上拿起幾張紙幾根筆，分別遞給陳羽三人。
首先嚐試的便是陳起。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落筆於紙上。
兩個歪歪扭扭的圓形被他畫出來。
“電視上演的那麼容易，原來這麼難。”
唸叨幾句，陳起不甘心的又試了幾次。
結果卻是沒有改變。
不是畫出兩個圓形，就是畫出兩個方形。
陳起終於選擇了放棄：“好吧，我跟這套武技無緣了。”
言語之中充滿遺憾。
接下來是陳羽，他並沒有急於下筆，而是先做了幾次深呼吸，讓自己達到精神放空的狀態。
越是執着，就會離成功越來越遠。
陳羽的耐心讓繡心頗爲讚賞。
兩根筆同時落下，一個圓形一個方形，眼看就要出現。
結果，到了最後一筆的時候，終究是失敗。
圓不像圓，方不像方。
“陳指揮這算過關了吧。”
陳起激動的叫起來，好像完成這一壯舉的是他一樣。
陳羽則是緊張的盯着繡心，等待她的回答。
“抱歉。”
繡心遺憾的搖搖頭，說道，“用你們神州的話來說，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兩位陳姓的指揮官互相看看，均是連連嘆氣。
“…繡心老師，我這算是完成了嗎？”
就在這時，艾爾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沉重的氣氛。
她手中的那張白紙上，赫然是圓形與方形。
而且非常的標準，就跟用圓規尺子畫出來的一樣。
“這…這真是你畫的？”
就連繡心都感到了一絲絲的震驚。
艾爾俏臉有些微紅，把白紙放在桌上，又重新畫了兩幅圖形。
流暢的程度令人咋舌。
艾爾解釋道：“我跟妮可心意相通，能夠做到二心一用，也許在某種程度上，這跟一心二用是相同的吧。”
“老師說的果然不錯，這是天分。”
陳羽頗有些苦笑的說道。
緊接着，繡心站起來，攬住艾爾的肩膀：“那你們忙吧，我把她帶走單獨授課了。”
看着兩人離去，陳羽跟陳起俱都是羨慕不已。
又是三天過去。
整座文藝復興中心都在訓練的氛圍之中，哪怕是奧斯克勞德等幾位家主，也都沒有閒着，有非常多的事情處理。
陳羽如期出關。
當他走出房間的那一瞬間，彷彿換了個人一樣，不再是前幾天那樣的沉悶，而是充滿了朝氣與自信。
他帶給所有人一個訊號。
新的戰術體系做出來了！
頗讓陳羽欣慰的是，艾爾也在同一時刻出關。
繡心把艾爾帶到陳羽面前的時候，艾爾給人的感覺也是煥然一新，恐怕在戰力上有了明顯的提升。
“現在我把她交還給你了。”
拍拍艾爾的後背，繡心笑着說道，“兩支隊伍，兩套戰術，她完全能駕馭的了。”
看艾爾的模樣，已經做好了十全的準備。
陳羽笑了笑，也不囉嗦，直接就把新戰術說了出來。
先是天使，再是刀鋒。
兩套戰術的風格可以說是完全不同，艾爾卻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其融會貫通，甚至還提出幾點意見，都頗有建設性。
結束後，陳羽感慨的伸出大拇指：“你跟潘子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團戰上簡直是怪胎。”
“你在借這種方式來自誇嗎，打造出這兩套戰術的人可是你。”
繡心用揶揄的口吻說道。
頓時，陳羽老臉一紅。
能得到繡心的稱讚，絕對是他的榮耀。
說笑之間，鋒刺、零隊、天使已經完成集結，整整齊齊站在他們的面前。
每個人都是躍躍欲試，期待着他們新的戰術定位。
“紙上談兵的話，那的確是兩套好戰術，但不知道把它放在實戰中，是怎樣的效果。”繡心笑着說道，“艾爾，讓我們見識一下吧。”
艾爾點點頭，向前跨出一步。
陳羽完全懵了，小聲的問：“這就要他們實戰訓練嗎？”
繡心微笑反問：“當然，不是說時間緊迫嘛。”
陳羽苦笑不已。
緊迫是沒錯，可即便如此，也要先把戰術詳細的講解給隊員，讓他們在心中形成理論，這個過程，至少也需要一天吧。
然後，再有兩三天的密集訓練，打磨各隊員之間的默契。
最少要五天的時間，才能夠進入到實戰訓練。
正在陳羽無法理解的時候，一股強烈的內氣波動突然令陳羽心神一跳。
波動是艾爾發出來的。
一絲絲的內氣從艾爾的身體中蔓延出來，細若遊絲，宛如一座座橋樑，與隊員們形成連接。
依靠着這種連接，艾爾不需要口述，只要動念思考，就能把她的心聲傳遞給每一名隊員。
這便是繡心教給艾爾的東西。
萬識牽引。
“煉獄中有個能把屍體復活的傢伙，他也懂得使用類似的技巧，可是…這樣的話，隊員不就成了指揮官的傀儡嗎？”
畢竟是繡心開發出的武技，陳羽並不敢用太苛刻的語氣來評價它。
但，陳羽心中是有些不滿的。
繡心笑了笑，說道：“這二者是不同的，萬識牽引只是與隊員們形成連接，更好的指揮戰鬥，具體的判斷和選擇，仍舊是隊員要做的工作。”
“原來如此。”
陳羽恍然大悟。
同時，他感覺到一抹淡淡的慚愧。
這不正是指揮戰鬥的最高境界嗎，他竟然在質疑老師，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幾分鐘之後。
艾爾將兩套戰術清清楚楚的傳遞給每一個人。
往常需要一天時間來完成的事情，通過萬識牽引，竟是把時間壓縮了百倍！
陳羽直呼神奇。
“更神奇的還在後頭呢。”
繡心打個響指，對艾爾說道，“開始實戰訓練吧。”
理論灌輸之後，仍需要兩三天的時間磨合默契，難道這點時間也可以省去嗎？
陳羽覺得這有些不可能。
即便是實戰訓練，最多也就是發揮出新戰術一半的戰力。
當零隊以不亞於全盛實力的狀態轟出神通·百打的時候，陳羽的面部表情徹底僵住了。
就停在震撼的表情上，許久沒有變化。
繡心笑着解釋道：“你肯定在想，他們是怎麼在轉瞬間擁有這種默契的，對吧？”
陳羽失神的點點頭。
“很簡單。”
繡心說道，“當艾爾與隊員們完成連接，不僅是思想上的傳輸，艾爾也能從隊員那裡得到許多反饋，比如視野，比如默契程度，換句話說，打磨的過程可以在實戰訓練中完成…陳羽，你去哪裡？”
苦笑着回過頭，陳羽說道：“老師，鋒刺連第一步都還沒有完成，我再不抓緊訓練的話，就要拖大家的後腿了。”
“哈哈，那好吧，有艾爾在後面推動着你，也會令你的指揮能力大大提高。”
剛走出十幾步，陳羽的動作突然停住。
視野中，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走來。
“羽叔，你比我出關的要早啊。”
唐躍微笑着揮揮手，隨即擡起頭，看着正在空中訓練的天使，頓時眼前一亮，“這麼快就完成新戰術了，比預想要早很多啊…嗯？那是小師母嗎？”
繡心點頭笑道：“不然還能是誰，小唐躍，快給我們展示展示，你閉關這些天都研究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