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海軍因爲秦雅芙的堅持到底,再次激動起來,他也很傷心,非常傷心,怎麼就沒人理解得了他呢?
“咱們別再自欺欺人了好嗎?”秦雅芙搖搖頭:“我和你之間,從來就沒有可能,當初即使沒有子航,我同樣會跟別人結婚生子,不過是因爲,我從未愛過你,明白嗎?”
“雅芙,你是我的夢啊,你知道嗎?”蘭海軍赤紅的眼眶,此刻更是陰鬱得落下淚來,“從小到大,我唯一,且又執着的夢,就是你。
你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刻進我的生命裡,沒有半點遺漏,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每天睜開眼睛,想的最多的就是,今天應該做點兒什麼,才能讓你更加開心,才能帶給你不一樣的一天,我小時候的天空是因爲你而藍的。
雅芙,你怎麼忍心說心裡沒有我?其實我後來就看明白了林子航所以會成功,還不是因着他死纏爛打的功夫嗎?如果,當初,我的臉皮再厚一點點,根本就沒有他什麼事……”
“蘭海軍,咱們能不能不活在如果當中?”秦雅芙不是沒有心肝之人,對於蘭海軍掏心掏肺的好,不是不知道,也因此,多年來,始終不忍過於苛責他,當然,這自然也成爲了他舍不放下的期翼吧。
“我的生活原本可以一帆風順的,儘管爸過世了,可我還有媽和你,如果沒有林子航橫插一腳,我們……”
“蘭海軍,人的貪心是沒有止境的,假如人生真的有如果存在,在嘗試了那條平凡、平淡的道路之後,你同樣不會滿足的,你又會有新的煩惱,這是不可避免的。”
秦雅芙被蘭海軍的固執折磨得沒辦法,只好試着規勸了。
“咱們小時候都看過《紅玫瑰與白玫瑰》對吧?不錯,你那時候說,你只喜歡你的白玫瑰,肯定不會再被紅玫瑰誘惑到,可現實呢?你分明已經得到了你的白玫瑰,你不是照樣諸多的不滿意,甚至狠心將之逼走嗎?”
“唐曉蓮怎麼可能是我的白玫瑰?”蘭海軍自然知道秦雅芙一直推崇備至的人就是唐曉蓮,不由得怒聲反駁道。
“她怎麼不是?你好好想想,這天下唯一對你的劣跡包容,且又默默忍受的人,除了她,還有誰?你指望過我嗎?”秦雅芙冷哼,“我可是半點都看不順眼你!蘭海軍,你別給自己找理由和藉口了,即使當初你真的和我結了婚,面對外界金錢權勢的誘惑,你同樣會不甘心……”
“行了,你不是我,怎麼可能懂得我的心思?別拿你自以爲是的理解力來揣摩我!”蘭海軍對秦雅芙的說法並不認可,他的目光盯在她的手上,心煩意亂地上前一步,徑直去掰她的手指,“別再鬧了,進去吧!”
當蘭海軍下狠力去做的時候,其實秦雅芙還真反抗不過他,任她再能忍住疼痛,可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指關節,其實已經僵硬,再加上他用另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往上提,漸漸的,也就把她最後的一點兒力氣消耗光了。
終於把人拉離了門口,蘭海軍也沒了再糾纏的心,眼看着鮮血淋漓的手掌,他輕輕嘆了口氣,從後面推搡着,將秦雅芙迫進屋子裡。
這次,蘭海軍把秦雅芙推進了他居住的房間。
這屋子裡的格局和大小,同秦雅芙所住的一樣,只不過,多了個放着電腦的電腦桌,和供人坐的轉椅,另外,衣櫃是四開門的,但是,看起來,比那屋的要陳舊許多。
蘭海軍不敢鬆開秦雅芙的手腕,只得拉着她來到衣櫃前,用空着的那隻手打開門,從裡面取出來個藥箱,原想讓她坐在牀邊的,卻發現靠近窗戶的位置,溼了一大片,不由得咒罵了自己,出門前,怎麼忘記關窗戶了呢?
秦雅芙看着解恨,忍不住嘴角上揚,冷哼道:“報應!”
“是嗎?”蘭海軍倒是不惱,眯了眯雙眼,忽地笑道,“我怎麼覺得這報應來得剛剛好,難道不是擺明了要成全我的心願嗎?”
秦雅芙被說得一愣,這時,人已經被蘭海軍按坐到了轉椅上。
“把手張開!”蘭海軍突然提醒道,嚇了心裡剛剛有所意識的秦雅芙一跳,她當然不肯配合,反而攥得更緊了。
“你不是喜歡跟我抗爭嗎?總得保持着手腳靈便的狀態吧?否則,”蘭海軍笑得再次猥瑣起來,將臉湊近秦雅芙,目光望向她的頸窩,漫聲道,“你這個樣子繼續下去,再發個炎,豈不是更方便我得手了?”
“滾!”秦雅芙怒罵,卻不得不鬆了手,她得承認,她再痛恨這個男人,可他這句話說得還是不錯的,既然逃不脫,終歸還得保證自己健健康康的,纔好再尋機會。
蘭海軍看着攤開了的手掌心,兩處被玻璃割破的傷口,又被門把手磨得血肉模糊,不由得嘶地一聲,擡頭看了眼秦雅芙咬緊脣瓣,目光決絕地盯着自己的手,真是拿她沒辦法,忍不住嘆息着,用鑷子沾上藥水,柔聲道:“忍住,你這種情況,必須得消毒才行。”
秦雅芙不吭聲,鑽心的疼痛一直都在,她原是個怕疼的人,還不是被逼急了,纔會豁出去一切的?可平心而論,這疼勁兒,還真是夠受的。
細心消過毒後,蘭海軍擡起頭,看到秦雅芙的額角已見細密的汗珠兒,禁不住深吸了口氣,低頭繼續上藥的同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這麼拼命值得嗎?怎麼不想想,或許此刻,他正在左擁右抱……”
“你以爲人人都和你一樣對感情不忠嗎?”秦雅芙冷冷地瞪了蘭海軍一眼,“你的嘴上和心裡,都達不成一致,還有什麼臉挑撥別人?”
“是,我承認,我對婚姻不忠,還不是因爲她不是你嗎?如果是你,我……”
“如果,哈,又提如果,蘭海軍,你不覺得好笑嗎,如果你現在的妻子真的是我,面對你的不忠貞,你又可以說,‘如果我娶個千嬌百媚的妻子,肯定不會怎樣怎樣’的話了,別再自欺欺人了,你的貪心決定了你永遠不會知足,金錢、名譽、地位,這些東西都足以讓你做出任何無底線的行爲……嘶!”
秦雅芙的話還沒說利落,手上狠狠痛了下,自然是被蘭海軍下重手按了把。
“疼嗎?知道疼了,麻煩你以後就不要再說這些胡話了!”蘭海軍恨聲道。
秦雅芙疼得閉緊了雙眼,真是沒力氣再爭辯了。
上過藥後,秦雅芙收回手,僵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椅背上一靠,才感覺到渾身都汗津津的,剛剛的疼痛造不了假,倒是她硬支撐過來的。
“你幹什麼?”秦雅芙正虛弱着呢,卻還是防範心理極強的,發覺蘭海軍在把藥品放進藥箱裡後,一轉身,就擡手伸向自己的臉頰,立刻激動地吼了句,一巴掌就拍了過去,隨即,快速站了起來。
“哎呀,那麼敏感幹嘛?我不過是想替你擦擦汗而已。”蘭海軍不耐地甩了甩手,秦雅芙這一巴掌打得挺重,脆響聲還回蕩在屋子裡。
既然站起了身,秦雅芙當然又不想被動了,就有意往門口湊。
“你就死心塌地地窩在屋子裡吧!”蘭海軍自然着惱於秦雅芙一直以來的沒有好臉色,再次從後面抓住她沒受傷的手臂,用另一隻手把藥箱放進衣櫃裡,這才拉着她往她的房間走去。
秦雅芙咬了咬牙,恨不得反手給蘭海軍個大嘴巴,可惜的是,她看了看被裹上層層紗布的手掌,還真是無能爲力了。
再次回到這個房間,秦雅芙欲哭無淚,她被蘭海軍帶到牀邊,狠狠推了把。
秦雅芙被迫坐到牀上,身子搖晃了下,卻沒有摔倒,她氣得怒目以對。
蘭海軍呵呵冷笑:“不錯嘛,越來越有力氣了,坐得還挺穩呢!”
“子航到底怎麼樣了?”秦雅芙憤恨歸憤恨,終於得機會開口,當然還是惦記丈夫的消息,她瞪大了眼睛,盯住蘭海軍,語音依舊剋制不住地發顫,“你,你到底把他怎麼了?”
“我不想再一遍遍的重複,你記住,如果想他平安無事,從現在起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這是打壓秦雅芙最好的把柄,所以,蘭海軍自會好好利用。
蘭海軍陰狠的面部表情恨得秦雅芙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她用另一隻手攥緊了拳頭,冷聲問道:“你怕他吧?你怕他找來是嗎?因此纔不敢再聽到他的名字對不對?哈,你越是這樣,就越證明子航平安無事。”
“不錯,他暫時是平安無事的,但是以後,可不好說,”蘭海軍被氣得起了殺念,陰戾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秦雅芙的臉上,“不怕告訴你,你最敬重的董事長已經出了車禍,此時,正躺在醫院裡,生死不明……”
“什麼?你,你……你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你也知道,我現在除了你,一無所有,所以,別再逼我了!”蘭海軍撂下句狠話,終是鬆開秦雅芙轉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