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牧雅瞪他，總覺得這男人難纏的可以，早知道會招惹上這樣的，她纔不會一時興起相什麼狗屁親！
深深吸了一口氣，實在不想當面發飆，她好歹也要保持一下自己的形象。
“李大少平日談判不少，應該能聽得懂別人說話纔對，我說的很清楚了，你跟我之間，NOWAY!。”
李諾依然在笑，可是眸底卻滑過一絲水光，顯然，對於她這樣的答案不是很能接受。
至少作爲一個男性自尊上有些過不去。
“如果你肯給我機會，就不會這樣想了？”
嘆了口氣，她覺得人跟動物交流不了的既視感越發強烈。
“我沒空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希望你以後不要來騷擾我，我跟你不來電。”
說完，轉身離開，還真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模樣。
李諾瞧着她的背影，眸子越發深沉起來。
祈牧雅……舌尖繞過她的名字，一遍，一遍。
按照祁牧野的吩咐，杜斌很快查到了麥芽住院的原因。
看着手裡的那些單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
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怎麼跟祁牧野去說。
宮外孕……十有八-九是要做手術將孩子拿掉的。
可是他看得出祁牧野很在意這個孩子，得知這件事，心裡一定會很失落。
心裡思量一番，還是決定速戰速決，長痛，不如短痛。
……
“杜醫生，三少今天就能拆線了，傷口好的很快。”
石磊語氣輕快，像是預見不久就能看到祁牧野跟原來一模一樣，心情好的很。
杜斌瞧了他一眼，抿了抿嘴沒搭話，石磊覺得奇怪，看他的表情，神色，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杜醫生，怎麼了？”
“三少呢？”
“在客廳坐着，剛剛從樓上下來，說是總在牀上太悶。”
杜斌沒再說話，直接奔着客廳去，拿着那些資料的手都有點抖。
“我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
祁牧野擡眼，看着杜斌，緩聲問着。
“是。”
瞥了一眼他手裡拿着的東西，祁牧野心裡大致有了譜，伸出手，杜斌將東西遞了過去。
拆開文件袋，瞧着裡面的東西，瞳仁驟然緊縮，緊繃着的臉帶着某種壓抑。杜斌看着他，有些擔心。
“三少……”
“除了上面的方法，沒有法子了，是麼？”
站在一旁的石磊，沒聽懂兩人的對話，視線來來回回的竄梭着。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氣氛這麼讓人窒息？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情況，只能拿掉孩子，她已經在醫院裡觀察好幾天了，胚胎都沒有滑回子宮，可能手術，就定在這兩三天了。”
杜斌的話讓石磊愣在那兒，看向祁牧野的目光都多了一絲擔心。
他有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自己是看在眼裡的，可是現在說孩子不能有了，那麼……
“我知道了，石磊，扶我上樓。”
祁牧野不顧身上的傷，硬是要自己起身，牽扯了傷口，也是悶哼一聲，杜斌見狀，連忙上來扶着他，本能的拂開他的手，一言不發，抓着石磊的手臂，奔着通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因着有傷的原因，他走路的動作並不利索，卻又急於求成，太過急躁的後果就是身上的疼痛順着傷口蔓延開，毫不留情的給他教訓。
可這些疼痛，都抵不住，那心口個上逃竄出來的疼，那樣兇戾，幾乎讓他招架不住。
血氣涌上腦海，他步伐有些漂浮，如果不是有石磊倚着，怕是早就癱在那兒。
一旁的石磊，感受到他的身子在輕顫着，那種痛苦，就這麼感同身受着直直扎入他的心裡。
“三少……”
啞聲喚了一聲，祁牧野確是沒有任何反應。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樓梯，一步步的走過去，姿勢佝僂，醜態盡顯，再不是平日裡那個祁家三少，威風八面的模樣。
祁牧野覺得自己的臉微涼，一個大男人，就這樣還不預兆的流出眼淚，擡手，捂住眼，淚水順着指縫流出來。
一顆顆砸在樓梯上，像是要開出一朵朵悽迷的花兒來……
他連呼吸都變得極爲壓抑，喉嚨裡酸澀的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
石磊費了好大勁纔將他送回到房裡，躺在牀上，祁牧野用一隻手覆住雙眼，再不說一句話，房門關上的剎那，眼淚像是泄了閘的洪水，一涌而出，將心裡所有的情緒一併宣泄出來。
原來，小丫頭，已經住了好幾天的醫院，在她發那些可愛又淘氣的短信時，是在病牀上發的。
她在面對即將而來的殘酷時，卻還在像是平日裡那樣，對他噓寒問暖，對他百般體貼。
而他，全然不知……
祁牧野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委實難受的要命。
若說，那也不過是個沒成型的胚胎，可是，當杜斌說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心裡，滿是絕望。
外人叫他祁家三少，商場無往不利，誰人見了不禮讓三分。
可……那又如何？他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法保護。
拿開手，木然的看着天花板，眼眶熱着，淚卻是涼的。
激動的情緒在慢慢平復，祁牧野開始想着，要如何能陪麥芽熬過。
沒一會兒，他就叫杜斌進來。
“幫我關注她的手術日期。”
依杜斌對他的瞭解，他一定不會就這麼袖手旁觀，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想要去陪着麥芽。
“容我提醒您，三少，你現在的身體——”
“明天就能拆線了不是麼？”
那眼神，讓杜斌哽住。
頓了頓，才無奈道。
“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可是你不能太勉強自己。你的傷雖然不中要害，如果小覷的話，也會留下不必要的後遺症，你還是三思而行吧。”
祁牧野不再看他，也不說話，卻用沉默做了最好的回答。
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
杜斌嘆氣，從臥室裡出來，石磊煩躁的扒了扒頭髮。
“杜醫生，孩子的事，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麼？”
“是市裡最好的婦產科醫生做的檢查，診斷，你覺得呢？”
石磊也沒在說話，只覺得，心口有些壓抑。
這個孩子，就這麼……保不住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