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回家的時候,麥芽一如往常的迎了過去。
“你回來了。”
將所有的情緒都掩飾很好,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其實也能這樣壓抑自己的。
在麥家多年,她一直壓抑自己,直到嫁給他之後才慢慢找回那個真正的麥芽。可是不過是林夕的幾句話罷了,就立刻將她打回原形。
說她是太猜忌也好,或者說她心裡不安也好,總之……她真的想知道,是不是祁牧野真的還帶着林麥的那個吊墜。
“嗯”
祁牧野看着她,眼裡泛着柔,他會盡快將林夕的事辦妥,不會讓她打擾到他們的生活。
當然依照老男人這死德性,絕對不會是邀功的類型,默默做了也不會說的。
“吃飯吧,今天巧姨做了鍋包肉,可香了。”
說着,拉着他來到餐桌跟前。
用毛巾擦了擦手,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餚,食慾大開。
“嗯,味道不錯。”
吃了一口麥芽給自己夾的菜,祁牧野笑着點評道。
看着他情緒不錯的樣子,麥芽心裡不由得在想,自己要怎麼才能看得出他是不是跟林夕說的那樣,偷偷的將那個吊墜藏了起來,目光似有似無的看着他西服的口袋。
心突突跳的厲害,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覺地大了些氣力。
晚飯時光,彷彿一如平常一般的溫馨,可是隻有麥芽知道,她的心被一種壓抑籠罩着。
……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麥芽看着那件掛着的西服,抿了抿脣,一雙腳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一步步的走向它,抖着手,摸索着口袋。
她知道這樣做,多麼的不道德,多麼的沒素質,可她的心被折磨的不像樣,如果得不到一個答案,真的……
當手摸到在西服口袋裡摸到一個那麼樣似曾相識的輪廓時,麥芽腦子裡的思緒好像被人抽空一樣。
顫抖着手,將那東西掏出來,眼底不由得有些悲傷起來。
果然……
林夕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啊,祁牧野心裡的人,還是那個女人。
看着那金屬表面的光澤度,她笑的有些苦澀,他每天要摩挲多少遍才能讓着上面一丁點兒氧化的跡象都沒有呢?
“咔噠”一聲,是浴室門被祁牧野打開,麥芽連忙將那吊墜塞了回去,假裝要將衣服收起來的樣子。
“今天工作忙不忙?”
明明心裡疼着,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狽。
而且,她又不經過他的允許動了他的東西,如果被他知道,一定又會生氣了吧?會不會討厭自己?
麥芽深深吸了一口氣,心口頓頓的疼。
沒事的,沒事的,麥芽,沒事的……
一遍遍的自我安慰着,她臉上的笑意未減,可是祁牧野還是覺得她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臉色看上去不太好。”
伸出手,要探探的她的額頭,卻被麥芽下意識的躲過去,祁牧野的手,有些尷尬的頓在半空中。
“哦,是麼,可能是今天沒午睡吧。”
連忙笑着找了個藉口,然後自己擡手抹了抹額頭,佯裝無所謂的樣子。
祁牧野的眼眸變得有些深邃,看着她,彷彿要將小丫頭的僞裝看穿似的。
她到底是怎麼了?好像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我去洗個澡,唉,今天有點累呢。”
從祁牧野身邊走過去,臉上的笑容幾乎是立刻就消失了似的。
走進浴室裡,麥芽雙手拄着盥洗臺,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不已,哪兒還有一點血色。
對着那個人苦笑了下,她這樣真的好難看啊。原來女人嫉妒的時候真的好難看的。
一雙手死死把住盥洗臺,發出悶聲,她心裡好難過,原來都是自己自以爲是,自作多情而已。
他心裡從來都沒有忘記過林麥,他……不愛自己,所有的好,所有的溫柔,只是因爲她有了孩子。
其實跟現在太多的男人比起來,祁牧野已經算很難得了,他至少肯負責任,至少對她還是不錯的。
可她要的不是這些,什麼遊艇,什麼祈太太的名銜,她不想要,錢,她也可以賺的。
不能愛我麼?祁牧野,你不能愛我麼?
不是出於責任,是因爲我是麥芽,所以愛我。
想着,想着,眼淚嘩啦啦的留下來。打開水龍頭,讓流水聲掩蓋住自己的哭泣。
走到浴缸跟前,放滿了水,躺在裡面的時候,溫熱的水包裹着她,好久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好像不跟全世界交談似的。
“來年會的話,我會給你看更好好東西的。”
“呵呵,你以爲,祁牧野愛的人是你?”
“他心裡只有我姐姐一個人……”
腦子裡都是林夕的話,那枚吊墜……
“叩叩叩……”
“麥芽?”
敲門聲,還祁牧野的聲音。麥芽迷濛着眼,覺得自己有點暈。
祁牧野敲了門,沒聽到有人應和,直接推門進去,就看着浴缸裡的她似乎是睡着了的樣子,臉上帶着不自然的紅暈,不由得有些害怕。
拿下浴巾將她從水裡撈出來,抱到大牀上,祁牧野也顧不得自己的浴袍被弄得溼噠噠的,滿眼都是眼前的小人兒。
“醒醒,麥芽,醒醒。”
他輕拍着她的臉,語氣裡很是焦急。
麥芽漸漸恢復了神智,看着眼前的男人,眉頭深鎖的樣子。
“祁牧野?我怎麼了?”
終於聽到她的迴應,祁牧野鬆了一口氣。
“你剛剛在浴室泡澡昏睡過去。”
泡澡?昏睡?
麥芽眨了眨眼,纔想起來,自己好像是要洗澡來着。
本能的撫摸了下小腹,那微微的隆起讓她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擡眼,望着他着急的模樣,麥芽心想,如果自己問他的話,他會怎麼回答呢?
祁牧野,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呢?
一點點也可以的……
“祁牧野,其實我……”
“我去給你倒杯水,有什麼事,等我回來說。”
溫柔的打斷她,祁牧野起身去給她倒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忙碌着,那些話,她又突然問不出口了。
眼眶有些酸,心裡的難過好像是用力要晃過的碳酸飲料,不停的冒着泡。